第5章 天才与奇才

来者正是戒律院长老杨烈。

沈厉此时仿佛被李炎那一剑斩去了所有的心气，面对杨烈的问话，竟置若罔闻。

看着沈厉那颓丧的模样，杨烈不悦地皱起眉头。

一个戒律院弟子赶忙上前，向杨烈详细述说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杨烈听后，勃然大怒，对着沈厉斥责道：

“一个五品巅峰之人，竟被一个四品初期一招重伤。沈厉，你可真是给我戒律院长脸啊。”

随后，杨烈低头看向地面上的一道剑痕，

“这就是那李炎留下的？”

“正是。”

那戒律院弟子连忙回答。

“嗯？”

杨烈看了一眼，突然疑惑地轻哼一声，蹲下身来，仔细审视着那道剑痕。

审视良久，终于缓缓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李炎修为低下，剑法境界却是奇高。只观这道剑痕，怕是已经将赤精剑法修炼至圆满之境。沈厉，从你伤口看，他还是留了手的。你输得不冤。”

沈厉听得此话，终于回过神来。口中喃喃道：

“他竟已经修炼至圆满境界了吗？”

他深知，虽然圆满只比他的大成之境高了一个境界。

但这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其中难度，比从最低境界的入门到小成，再到大成，难上不知多少倍。

从入门到大成，只要努力便足够了。

而从大成进入圆满境界，除了需要勤修苦练之外，更重要的是剑法天赋与悟性。

如今看来，自己与李炎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确输得不冤。

沈厉强撑着起身，向杨烈行了一礼道：

“长老，此间无事，弟子便先行告退，去医治伤势了。”

“去吧。”

沈厉转身离开，再无往日的嚣张气焰。

沈厉刚走，一道美丽的身影便落在了场中。

一头如丝般柔顺的长发，似黑色的瀑布般垂落在肩头。

精致的瓜子脸，线条柔和，下巴小巧玲珑。

皮肤白皙细腻，如同羊脂白玉般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她的眉毛纤细而弯长，如柳叶般优雅地舒展着，为她的面容增添了一份古典之美。

甫一出现，整个演武场仿佛都亮了三分。

所有弟子鸦雀无声，只是看着来人，便已如痴如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剑派掌门——商云。

商云落在杨烈身旁，开口问道：

“杨长老特地传音，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掌门请看。”

杨烈伸手一指地上的剑痕，微笑着回道：

“近十年了啊。我外门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能将赤精剑法修炼至圆满的弟子了。”

见商云也如自己之前一般对着剑痕看得入神，于是微微一笑，轻抚胡须继续道：

“圣心宗九派，我剑派近些年一直排名垫底。究其原因，便是剑修天才匮乏。”

“如今这李炎以区区四品武夫之躯，竟能将赤精剑法练至圆满，可谓惊才绝艳。”

“只是他虽然于剑道天赋卓绝，但修为进度却奇慢。”

“掌门，我建议，可以动用我剑派库藏的天材地宝，助此子加速修行。”

“如此一来，明年的九派大比，我剑派未必不能重回上三派。”

杨烈滔滔不绝，自顾自地说了半天，见商云依然对着那剑痕目不转睛，不禁心下疑惑。

要知道，商云九岁入宗，十二岁便已将赤精剑法修炼至圆满。

十五岁突破九品武者，成为圣心宗史上最年轻的修士。

这李炎确实可谓剑道天才。但这在商云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天才之间，亦有差距。

可商云却盯着李炎那道剑痕看了如此之久，实属反常。

杨烈不禁张口问道：

“掌门，可是有什么不妥？”

良久，商云终于回过神来。

这一剑的威力，商云倒不在乎。

但这一剑中所含的剑法玄妙，却是只有她这个被誉为圣心宗百年第一剑修的人，才能感受到。

这已经完全超脱了赤精剑法的范畴。

莫不是这李炎自己领悟的剑招不成？

赤精剑法只是上品武学，武者便可修炼。

而商云如今修炼的圣心剑法，是只有修士才可修炼的七品功法。

她在圣心剑法大成境，已经停滞六年之久。

如今只是观摩这李炎的一道剑痕，自己那数年来无法冲破的剑法瓶颈，竟已有了松动的迹象。

“何止天才。也许，将这李炎称之为剑道奇才也不为过。”

商云终于开口，对李炎做出了评价。

饶是已经对李炎高看一眼的杨烈，也是大吃一惊，

“什么？掌门对其评价竟如此之高。”

说着，突然想起一事，急道：

“来人，快去通报李炎，他不需要下山历练了。叫他速来见我。”

两名戒律院弟子得令，立刻拔腿离去。

一旁的商云忽然拔剑出鞘，剑芒一闪，李炎那道剑痕连同附近的地面便被剜了下来，擎于剑尖。

“杨长老，我要闭关。接下来派内诸事，便请您全权主理。”

说着，不见任何起势，如嫦娥奔月，飘然远去。

不久后，有弟子赶回，向杨烈禀报道：

“禀长老，李炎与内门蒋柳儿已经出发。追不回来了。”

杨烈垂眸片刻，无奈道：

“也罢。既是天才，历练一番也好。况且此行历练目的地神木城，我宗本就经营多年，当不会有什么意外。”

“三月后，历练结束，掌门也该出关了。到时再决定如何培养此子也不迟。”

说完，一抖衣袍，御剑离去。

演武场上，只留下一脸懵懵的众外门弟子。

众人离得远，没有听到杨长老与掌门的对话。

只看见，两人对着一处地面指指点点，随后掌门剜走了水缸大小的一块地皮，飘然离去。

自这日起，圣心宗剑派开始流传一段佳话。

掌门商云与戒律院长老杨烈，视察外门演武场时，发现地面不平。

掌门商云不惧肮脏，亲力亲为，平整地面。

并将多余土料亲自运走。

众外门弟子深受感动，修炼得更刻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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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自然不知道，宗门内因为自己随手的一道剑痕，引发了多少奇事。

此刻，他正坐在一柄巨大的飞剑之上，第一次体验御剑飞行。

此刻，蒋柳儿站在飞剑前端，专心地操控着。

这柄飞剑是法器，只有内门少数子弟才能拥有。

由此可见，这蒋柳儿哪怕在内门也地位颇高。

直到此时此刻，李炎依然没有见到蒋柳儿的正脸。

不过此刻风驰电掣，狂风将她的衣服吹得十分贴体，玲珑浮凸的身段便展露出来。

李炎收回目光，向右看去，团雀汤圆在不远处同速飞行。

李炎实在没想到，圆球状的汤圆，竟能飞得如此之快。

没过一会儿，汤圆飞了回来，落在李炎肩上。

“不飞了？”

“呼。累了。飞不动了。”

“看清了么？她长的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