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反英雄
“我不是你想得那样。”
“为什么只有我需要理由？”
“让我进去！”
……
……
07:02:57。
两个世界碰撞到的混乱是缓慢而致命的，并且刚开始只作用于少部分人身上。
塞利安的上司——那个天天想着从员工身上扣点罚款下来的家伙——他老婆突然被车撞死了，并且对方还是全责，赔了一笔夸张到离谱的款项——大致细节律师和警察也没说清，但是这也无关紧要，对于他而言那黄脸婆的松弛程度差到极点，眼下正是回春最佳阶段。
而这事的后续处理也是非常草率，只有一个人关心案件的具体——比如贝尔托夫——这个负责人的孩子，还是独生子。
他用了些特殊手段才了解到事情的全经过，他的那位母亲，那个自从把他生出来就得精神病的疯女人——就这么在去医院的路上被一辆失控的大卡撞上。司机大概是磕了点药的，还往她身上又撵了个几轮，她死得不能再死，肠子和脑组织洒得满地都是，包括那些老是被人诟病的检测报告。
那时候正是深夜，肇事者还丧心病狂地把她拖到——或者说把这么一堆七零八碎的烂肉收拾起来，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简直是应了她们半个月前吵架时说的那句“像你这样的母亲以后只会死无葬身之处！”
所以在经历了诸如此类的争吵之后，贝尔托夫倒是没觉得她的死亡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负面影响——好吧，可能会有那么一些难过，但人活着嘛……不得经历些生离死别的嘛，这样孩子才会成熟起来。
而他的父亲，在他面前表现得可谓是涕泪纵横，叫去拍悲情电影绝对是胜任主角的程度，况且这家伙长得也算不错——一头柔软金发，年龄也不过刚满四十，长相极具男人味，平时还会健身。
或许这样的生活才是我跟父亲所追求的，贝尔托夫的确是如此想着，还抽空安慰了一下前来慰问的邻居，他们都夸自己是一个坚强的孩子，面对亲人的离去也能支撑下来，这对于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而言实在是太残酷了。
当然，我已经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他“安慰”自己——其实真的没有太多的难过，毕竟对方赔了一笔相当不错的款项，虽然父亲的工作收入也很够了，但他们可以拿着这些钱到邻国放纵一下——他应该是得到了成长的认可，所以也想尝试一些大人才能接触到的好东西。
于是在母亲离世后的第三个小时，贝尔托夫就在房间里策划着未来的打算，他想去趟洛杉矶，听同学说那地方的名媛简直是莉莉丝转世，先不说长相多么别致了，做事的态度绝对是把你当成上帝来对待的。
这孩子一边幻想着“上帝”所应得的恩赐，一边在画本上涂鸦着什么。
他虽然自诩为一个合格的“成年人”，但总有些比较稚嫩的想法是暂时改变不过来的——比如想成为一个反英雄，类似罗夏，红头罩之类的DC角色——他画的内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在一次偶尔的机会觉醒了超能力，并且靠着这种力量扫荡邪恶势力，顺便还收了几个爱慕自己的年轻女孩，并且未来还要建立新秩序的故事——大概就是这样的傻逼。
但画完没几分钟他就有些后悔了，认为这类故事的发展太过单调，主角的塑造不应该那么简单，必须通过强强先锋，艰难地打败敌人，甚至是化敌为友，这样才能凸显出自己的魅力。
想到这，贝尔托夫立马将画纸揉皱，正做出丢掉的动作之时，“主角”的待遇就这么降临了。
那个纸团——它刚要落到垃圾桶里，接着就无形自燃了起来，还他妈是那种幽冥般淡蓝的火焰——这屋子里肯定是没有什么备好的火源，他也并没有玩火柴或是储备什么动物尸体的怪癖——总之它就这么燃了起来。
这东西甚至还悬浮到垃圾桶的上空，完全违背了物理原则，贝尔托夫愣在原地，就这么盯着它看了几秒，直到对方彻底化作灰烬散去。
而他的人生也开始截然不同了起来。
从小的教育让他尚存理智，毕竟总不能人人心想着自己拥有超能力然后都皆大欢喜了吧——不过他又在思考着“难道真的上天开眼让我出手拯救世界？漫画里不都是这么拍的吗，比如蝙蝠侠和蜘蛛侠，都是在失去至亲之后成为了英雄”。
接着他打了个电话给父亲，对方过了好久才接通，声音很哑，像是刚喝完酒似的——贝尔托夫还以为是他太难过，其实是刚从酒吧出来，并且准备去谁的床上大展功夫一番——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父亲立马就同意了，还让他别太悲伤，任何人都会离开自己。
他保证了几句，又找了个借口挂掉电话，接着跑到后院那片空地，铆足了劲盯着一颗树看——当然也有想过喊出口号，像是“燃烧吧地狱之火”之类的中二台词，但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短短半个小时后，贝尔托夫就完成了练习，他家后院也没有一颗完整的盆栽了。
经过这点时间的训练，他对于自己超能力的控制有了新的认知，只能通过眼睛释放——或者说视界内所有的东西都能被点燃，燃烧速度因物而异，且无法被扑灭，无论是哪种型号的灭火器，那玩意大概率不是什么常规火焰，或许真的来自地狱。
他盘算着如何总这种能力打击罪犯，以及自己是不是需要事先买套制服，那些英雄不都喜欢这么做吗——对了，还得起个名字，比如“地狱使者”，“撒旦代言人”……算了，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物，这些事以后再计划得了。
于是他穿过街道，前往附近的服装店，口袋里还放了一堆明信片，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英雄来过”这句话，他觉得酷毙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是天公作美。
在临近服装店的一处巷子时，他看到了一副很适合打击罪犯的场景：一个西装革履的“正经人”——这家伙长得和职业杀手一样，并且正在暴揍三个手无寸铁的平民。
他走过去，身体因为兴奋而颤抖起来，随后朝“罪犯”大喊：“放开他们！”
英雄的垫脚石——罪犯——或者说真正的英雄——我亲爱的塞利安。
他转过头，看向这个站在路口的孩子。
“你又是哪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