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伏苍
他不禁露出了个疑惑的表情,袁担山连忙上前道:
“禀告主人,这些材料虽然普通,却都是最适合打造此件兵器的,其统称为‘乙庚化金’,乃乙木与庚金相合而得,沾染了乙木之气,故有此变矣。”
阁临微微颔首道:
“就拿这些材料炼制吧。”
乙庚化金,阁临也有所耳闻,实物倒还是第一次见,其实际上是一种过程,是乙木灵物与庚金灵物相合,最终化为新的金行灵物,品阶往往会有所提高。
而袁担山此刻拿过来的,则还是处于乙庚化金过程中的灵物,不过正因如此,才好炼制此件兵器,若乙庚化金彻底完成,反倒还不适合了。
袁担山采取水炼法来处理这些材料,金生水,水生木,水介金木之间,因而能协调两者,只见他搬出一个大缸,从中舀出几瓢倒入个小缸中。
这水名化金泉,乃道法所练,能化金行之物于其中,袁担山将材料扔入,不多时,化金泉便由透明转为了铁色。
此刻金水并未完全相融,袁担山再运法力,化金泉逐渐重新变得澄净,随即施展神通,将水中多余的沙石捞出。
他不断往化金泉中扔入材料,那枚七品精魄也在其中,随着材料的投入,袁担山也愈发吃力了起来,化金泉颜色变化了十几次,最终还是化为无色。
这猿猴长出了一口气,向着阁临抱拳道:
“请主人上前来吧。”
阁临颔首,袁担山先前有过说明,他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要干什么,当即取出气染圆苍,早被他祭练完成,此时已是一片青壁之色,隐约散发着生机。
他将气染圆苍投入其中,化金泉中即刻发出一道青光,蕴含草木春生之意,令周围的石壁上生出青苔,袁担山深深吸气,尽可能纳入更多的生机。
再看化金泉中,此刻已生出了一截嫩芽,渐渐抽根吐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明明是以金属炼制,却呈现出草木的姿态,即是所谓“金质木形”。
待化金泉彻底干涸,缸中只留下了一炳通体枯褐的长剑,阁临将其挑入手中,便逐渐化为青绿之色,手感极温润,仿佛带着生命的温度,散发着药草的清香,闻之仿佛打开了九窍百骸,令人心旷神怡。
袁担山连忙恭贺道:
“恭贺主人喜得宝物,此剑无名,还请主人赐名!”
阁临上下翻看一二,随即道:
“便名‘伏苍’吧!”
伏,降服之意也,苍,秋之白也,伏苍,降服秋杀之意,即为“春生”。
将伏苍拿在手中,细细感受一番,阁临笑道:
“此剑有何神异?速与我说说。”
袁担山忙道:
“托主人洪福,伏苍共得了三重神异,其一为温养,得春生之意,佩剑于身,便可时时温养身体,治愈伤势,也不被木行、土行之物所克制。”
阁临抬颔,他身为命光之身,这神异居然还能对他起到效果,虽然效果并不明显,但也实属难得。
“其二为水生,此剑可通过汲取灵水提升威力,剑身受损也可修复,若灵水品质足够,甚至能以此升到六品,由于是水生之物,因此不被水火克制。”
嗯,回去后就扔甘露符水里面,看看最后能养出个什么玩意。
“其三为金源,此剑虽为木形,实为金质,虽得了春生之意,却不会被金行之物克制,金气汇聚于上无所阻碍。”
阁临对这点是真的震惊了,土木不克、水火不克,金也不克,那不就等于谁都克制不了自己吗?
这时袁担山略有些尴尬地说道:
“只是,虽为金物,伏苍却也克不了木行之物,算是代价吧。”
懂了,就是说普通系。
有了伏苍,完整版的枯荣剑阵也终于是可以布下了,阁临取出山牢秘钥,事到如今,也该将此事彻底了结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做一件事。
用净天地神符将东岳敕令的气息遮掩住,毕竟连袁担山都能感觉到东岳敕令的气息,扶山本人没道理不可以。
......
昔日山牢,石门之中。
八根铁链锁着一名男子,将他悬挂在空中,他本是七品的武者,前途无量,却因冲撞了仙师,被羁押在此处。
山牢每日子午时将他放下,给一碗米汤,维系着基本的生机,但要说七品的气血修为,早已毁得七七八八了。
‘凡人,汝不欲报仇乎?’
心中响起一道声音,男人抬起头,默默无言。
这道声音自从他来到此处后,便日夜在他心中响起,他知道这是山牢中镇压着的扶山之神在蛊惑自己,兴许是出于防范于未然,他并未将此事说出。
但,他也从未将扶山之神的话听进去,毕竟自己是人族,而扶山之神则是以人为血食的恶神。
直到今日。
‘吾近知之,汝弟判生,锁入镇魔塔,后百年之中,恐不见天地也。’
扶山带着几分嗤笑的声音在男人心中响起,听见弟弟未被处死,男人还松了口气,看来那的确是一场误会,但扶山的后半句话,却令他如坠冰窟。
锁入镇魔塔,那不就是坐实了魔修的身份吗?!
男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怒吼道:
“你胡说!你被困在此处,怎么可能知道我弟弟怎么样了,堂堂神灵,居然会欺骗我这个凡人吗!?”
扶山的声音再度在他心中响起:
‘哼,信不信自由汝吧。’
扶山很快就沉默下去,男人心中却愈发焦急,他是知道的,扶山之神哪怕被困在此处,也能通过地脉得知一些外界的信息,只是无法向外交流便是。
这是人族修士对其做出的妥协,因为扶山之神与此地灵脉联系的太深太深了,祂若陨落,除非有人能立刻补上位置,否则此地灵脉至少会毁去大半。
加上其神位在身,很难将其彻底杀死,只能用大阵封印,为了担心扶山鱼死网破,便给了祂最低程度的自由。
心中焦虑愈深,男人终于忍不住主动向扶山询问道:
“你有什么证据?”
扶山平静地回答道:
‘汝为何不自去见验?’
男人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慌乱,询问道:
“你什么意思?我被困在此地,如何自己去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扶山轻笑道:
‘此事不难,吾可相助矣。’
‘你来...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