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智使能

第一节 人工不能

随着智能的不断发展，其强大的能量势必引起各行各业的重大变革，同时也会催生出越来越多的新业态和新技术，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技术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智器—智化的发展历程。本章我们将围绕人工智能展开，进一步探讨人工为何“不能”，以及人工智能为何“能”。

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是计算机科学的一个分支，它企图了解智能的实质，并生产出一种新的可以按照与人类智能相似的方式做出反应的智能机器，相关的研究包括机器人（Robot）、语音识别（Voice recognition）、图像识别（Image identification）、自然语言处理（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 NLP）和专家系统（Expert system）等。想要了解人工智能到底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变化，我们首先要搞清楚在没有人工智能的时候，人工会有哪些“不能”。

其一，人不能不休息。人需要睡眠，睡眠是缓解疲劳的最佳方式，即便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不睡觉，他也需要抽出时间以另一种方式休息，否则他的身体一直保持在活动之中，体力将会不断流失并最终散尽。所以去掉休息的时间后，一个人真正可以用来工作的时间是极其有限的，况且不说至少需要18年的时间才能把一个人培养和教育到可以工作的状态，即便是工作的人也会有退休的那一天，并且在工作生涯中还很可能伴随着各种疾病的发生及伤亡等意外情况。也就是说，人不能做到无休止地工作。

其二，人不能一直保持头脑清醒。所谓的理性人只是个假说，人从来都不会做到真正的理性。这是因为做到完全理性需要一个人拥有处理完全信息的能力，然而信息是无限的，人的注意力却是有限的，想要用有限的注意力来应对无限的信息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所以不存在完全理性的人。此外，正是因为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面对多项事务时，人需要不停地对刺激进行判断来确认其价值，进而将自己的注意力分配在不同的事务上，随着事务的增多和人脑的疲惫，再聪明的人都会犯下非常低级的错误。

其三，人不能克服自身的贪欲。每个人都有贪欲，即无休止的求取、贪得无厌的欲望和过分的要求。世上没有人会嫌自己得到太多，再知足常乐的人也会有某些方面的贪图，同样的也没有人会觉得自己不聪明，会想方设法去得到一些自己希望得到的。虽然这种欲望在很多情况下驱动了社会的进步，但往往也会引发许多新的、更大的社会问题。在贪欲的驱使下，人类会不断地制造各种麻烦，再想方设法地解决这些麻烦。人类社会就是在这种“麻烦悖论”里螺旋上升的。

其四，人不能没有感情。对于人类社会而言，感情就像是一张社会安全网，人通过交流感情来让自己镶嵌到社会关系网络之中，而身处社会关系网络中可以让我们获得更多的安全感。出于这种心理，社交媒体才产生了大量频繁互动的用户。社会关系网是认知自我的镜像，人们不断地从社会镜像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无论模样好坏，都会本能地相信那就是真实的自己。人通过与他人的互动来了解他人眼中的自己，获得名声、荣誉及满足感，所以，人不能少了人情味，否则和“冷血动物”无异。人情味就像一个人的优良品德，能够吸引其他人与自己互动，人与人之间的一条条人情线共同编织起了整个人情社会的网络。

其五，人不能不享乐。对于绝大多数的人而言，工作只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甚至这一小部分都是为了享乐而不得不做出的牺牲。真正将工作视为享乐的人，要么是因为这个人自身极度无趣，要么是因为这份工作极其有趣。然而对趣味的追求是深埋在每一个人心底的，只不过对不同的人而言有低级和高级的区别而已，普遍来说，低级趣味从趣味本身上比高级趣味更加有趣，因为高级趣味这个词发明出来的目的就是抑制低级趣味的，所以肯定缺乏了一些趣味，但这也恰恰说明人追求趣味的本性，人很难克制自己享乐的本性。

其六，人不能复制人。目前已有三个国外组织正式宣布他们将进行克隆人的实验，美国肯塔基大学的扎沃斯教授正在与一位名叫安提诺利的意大利专家合作，计划在两年内克隆出一个人来。但是克隆人是在伦理上对全体人类的挑战，由于克隆人可能会带来复杂且意想不到的后果，现在一些生物技术发达的国家大多对此采取明令禁止或者严加限制的态度。中国也明确表示反对进行克隆人的研究，而且主张把克隆技术和克隆人区分开来。即便人类能在生物层面上克隆出一个自己的副本，但这也不是真正的本体，就像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也不会存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人类无法像复印机一样，想复制多少个就复制多少个，孙悟空的法术根本无法实现。孪生兄弟姐妹也会有天壤之别，即便他们的相貌相近，但是他们脑沟回路里的电波跳动也是明显不同的。人类可以繁衍后代，但那个后代肯定不是自己，并且会越来越不像自己，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其七，人不能离开肉体。人的肉体与精神必须有机结合，才会有健康、幸福而美丽的人生。如果失去精神，肉体就会成为行尸走肉，失去应有的生机和活力。所谓人死灯灭，就是当一个人死亡时，他的注意力、贪欲、感情、享乐这些东西也就随之消散。正因为精神与肉体结合，所以每个人都是独特的，独一无二，仅此一生，别无分身。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每个人都是孤本，人类做不到将肉体和精神分离，此二者必须在一个时空矩阵下共存。

其八，人类并非全能生物。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自然进化的本质是物种的多样性，适者生存的进化法则并没有过分关照人类。蜜蜂具有与生俱来的筑巢能力，当蜜蜂从蜜源植物中采集到花蜜后，其身体内会分泌一种物质蜂蜡，蜜蜂会把分泌的蜂蜡重塑成六角形的蜂房，最后拼合成蜂巢，以便为蜂王产卵、储存蜂蜜、养育幼虫等活动提供场所。蜘蛛则能够以自身为测量仪器，来决定最后面的两对足和纺织突的机械动作和位置，因此能织成泾渭分明且十分牢固的丝网。这些都是人类难以掌握的“超能力”。更进一步说，和其他大部分生物相比，人眼只能看见可见光，人耳听不到超声波，就连主人识别宠物的能力都远逊于宠物识别主人的能力。

由此可见，虽然人类可能是地球上智慧水平最高的生物，但仍然存在很多局限。正是以上这些“人工不能”，为人工智能帮助人类实现更多可能提供了广阔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