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凝聚
回到城堡二楼自己的房间里，欧文没有再继续炼制药剂。
他开始仔细阅读坎贝尔家族完整的修炼法，同时熟练的准备了羊皮卷，拿起鹅毛笔进行抄写。
不论如何，先凝聚出生命之种吧，也能免除家人的担忧。
等到抄写完毕，欧文把其丢进强化炉。
刺目的光辉逐渐散去，强化按钮上显示“95天”的倒计时。
三个多月。
从初次冷却时间就能大致判断出来，这本骑士锻炼法，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对他突破瓶颈恐怕真没多大的帮助。
“算了，多强化几次或许就能有用呢。”
欧文这么乐观的想着，取出羊皮册慢慢翻动。
全本的坎贝尔骑士锻炼法，原本是18个锻炼动作。
经过一次强化后，变为了30个锻炼动作。
以现在欧文的眼光来判断，这30个动作，其精妙程度，根本比不上自己已经强化到+5的残缺锻炼法。
——是的，就在前些时，只有+4的残缺锻炼法，冷却时间到了后，又被欧文随手强化了一次。
“不过......这里面讲述的呼吸节奏以及生命之源孕养手法，超越了残本不少啊。”
“或许我可以试着结合+5的残本和+1的全本，再弄出一本新的修炼法来！”
“然后看看能不能再强化一次！”
想到就做，欧文立即拿出羊皮卷和鹅毛笔，开始冥思苦想，试图把两本修炼法进行融合。
如果换成其他两本修炼法，他肯定很难做到。
但残本修炼法本就是从坎贝尔家族修炼法的八个动作中衍生出来的，欧文只要进行一定的替换和修改，勉强也算自创武功了。
有着前世的丰富做题经验和见闻，他认为应该没问题。
不过，有句话叫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在“自创武功”的途中，欧文遇到了种种问题。
这让他不得不先放下冥想法和炼药术，把时间更多的分配给修炼骑士法。
他首先需要更熟悉两本功法，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应其细微之处。
哪怕只是某种程度上的拼接，似乎也很不容易。
“差不多了......”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月，欧文丢下鹅毛笔，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子。
目光充满期待的看着眼前的羊皮卷。
这两个月里，他几乎是废寝忘食，就连新年庆祝时也在苦思冥想。
才终于在今天，勉强拼凑出一份新的修炼法。
这确实很不容易。
因为+5和+1之间有不少差距，所以需要加入新的东西才行，否则动作衔接之间，只会让人觉得很突兀，呼吸节奏也无法循环。
不过最终，还是让欧文靠自己修炼时的种种细微体悟给弄出来了。
“现在，送进强化炉看一看。”
他的意念笼罩了羊皮卷。
强化！
光辉弥漫又散开。
原本炉子里的几张羊皮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整齐的羊皮册。
欧文又看了看冷却时间。
210天！
“哈，真的成功了！”
他心下兴奋。
这些日子以来，欧文其实还强化过数次。
第一次只是草草把全本里的14个动作挑出来，然后替换上+5锻炼法的那14个动作。
结果强化后获得一张“强化的羊皮卷”。
——强化界面并不认同这种随意的拼凑。
之后欧文不信邪的又摸索了很久，寻找到锻炼法中的核心锻炼动作，并仔细对比两本锻炼法，认真加入自己的修炼理解。
却还是继续经历了7次失败。
才终于在今天，弄出了这本冷却时间达到210天的锻炼法！
很是艰难。
从前世跟来的这个金手指，除了无限强化石的BUG以外，似乎再没有其他可钻空子的地方。
比如冷却时间，欧文早就尝试过。
把强化后的修炼法换一张羊皮卷抄写，然后进行强化。
他想以此避免漫长的冷却期。
结果是......强化界面完全无视了上面的修炼法，默认他正在强化物品，并给了他一张强化羊皮卷。
“或许这本修炼法，能让我凝聚生命之种！”
从强化炉里取出来后，欧文迫不及待开始翻阅。
总共42个锻炼动作。
而且与最初的坎贝尔锻炼法比起来，各种呼吸节奏、生命之源孕养，乃至秘药的制作都已经大变样！
特别是......
欧文凝神看向有关生命之源孕养的段落，脑海中逐步进行思索和推敲。
最后一拍桌子！
“没错，只要配合这种孕养手法，说不定我很快就能凝聚生命之种！”
......
紧闭的练功室，欧文正在缓慢做着一个个怪异的动作。
他全身汗流浃背，偶尔移动时，骨骼咔擦作响，却依旧坚持着。
直至......
某种砰砰砰的心跳声，突然自这安静的练功室内响起。
由模糊到清晰，由沉闷到高昂，由缓慢到剧烈。
欧文浑身的汗水突然一收，原本正常的脸孔瞬间失去血色，变得苍白一片。
他的身形更是在不断缩小，缩小，仿佛被无形且巨大的手握紧。
心跳声如同擂鼓，不断加强加快着，很快就抵达了某个临界点，几乎连成一线。
就在这时，欧文凝固的身体顿了顿，随即开始剧烈震动。
随着这股震动产生，他的脸色重新恢复血色，身形也在逐渐膨胀，这让他骨骼不断咔擦擦作响。
“呼——”
直到身上的所有异像全部消失，身形恢复原貌，欧文才长吐出一口气，挺直身体站立在原地。
脸上浮现出笑容。
“生命之种，凝聚成功！”
闭上眼睛凝神感应。
一颗细小的能量种子已经出现在心脏里，全身血液流过，持续的冲刷。
带来血液中养分壮大种子的同时，那种子也会给全身传输某种别样的热源。
而只要他汇聚那股热源，身体某个部分就能变得更加强壮和坚韧，肌肉力量也会更大！
“这就是生命之种的作用吗？”
欧文睁开眼睛，心里有些感慨。
除了那些用不出的巫师手段以外，骑士级生命之种产生的神秘热源，还是他首度拥有的超凡力量。
“算了，等下再研究，现在，我得去见见父亲他们。”
三天前，欧文宣布闭关汇聚生命之种，冲击骑士级，巴顿几人恐怕就一直在坐立不安。
虽然生命之种凝聚失败，也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但却会让心脏崩血，全身筋骨收缩，就算依靠珍惜药剂治愈，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那漫长的复原期，能轻松把一位天才给拖成庸碌之辈。
走出练功室，打开房门，就见女仆玛丽莲正静静侍立在走廊里，脸上带着疲惫。
当见到欧文洋溢喜悦和自信的身影时，立即明白，对方这是突破成功了！
她迅速整了整表情，躬身行礼。
“欧文少爷，男爵阁下和哈罗德少爷、加里少爷正在城堡大厅里等着您。”
比起曾经，玛丽莲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敬畏。
与马蹄领的普通领民不同。
对于一名待在灰石堡超过十年的女仆来说，骑士级代表着什么——特别是如此年轻的骑士级，玛丽莲还是有着深刻理解的。
“好，我马上下去。”
欧文一如既往的温和点头，随后越过她，下楼走向城堡大厅。
而听到旋转楼梯里传来脚步声，正坐在大厅闲聊的三人同时收声，纷纷看过去。
当见到欧文熟悉的身影并无异样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随即则是惊喜和振奋！
这代表着坎贝尔家族出现了第二位骑士级！
哈罗德和加里，目前都还没能成功凝聚生命之种。
“父亲，哈罗德，加里。”
欧文目光扫过三人，依次打招呼。
“成功了？”
虽然通过身形和脸色已经确认，但巴顿还是询问了一声，与平时的镇定相比，语气明显带着起伏。
“嗯。”欧文用力点头，“多亏了家族的修炼法。”
确实是多亏了坎贝尔家族锻炼法。
才能让他凭此创造一本新的锻炼法，并在强化后，出现一个凝聚生命之种的绝佳方案。
孕养生命之源......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更效率的补充身体养分的技巧。
欧文之前的瓶颈状况，是缺乏一种在体内快速积累能量，以供凝聚生命之种时瞬间爆发巨额能量的手段。
巫师的药剂可以做到，但他目前炼不出药剂。
所以，他脑海中隐隐有了数个雏形想法。
这回创造新的锻炼法时，灵机一动，把那些念头给带进去。
然后经过强化，居然变成了可实施的方案！
于是欧文按照新的孕养生命之源法——先以特殊的技巧，吃下一整块足足10斤的+8兽肉，然后再以孕养法进行消化，并模仿骆驼，把兽肉的养分全力储存在体内。
等到凝聚生命之种的关键时期，储存的能量一口气爆发出来，就能让波纹轻松追上扩大的桶！
这个方案说穿了其实并不复杂。
但是最关键的部分——得真的能短时间吃掉一块+8的兽肉，且还得把那些能量牢牢储存在体内！
以欧文现在的见识，根本想不出具体执行办法。
但新锻炼法强化后，出现的孕养生命之源的特殊技巧，很好的帮欧文成功实现了这一点。
至此，欧文又隐隐发现强化界面的一个新用途。
前世他处在信息轰炸环境里，很多知识只明白个大概，并不精通，但涉猎纵向极广。
或许可以把前世各种模糊的理论——不论科学还是非科学，即便只有一个大致轮廓，根本不清楚具体原理，其实都可以融入到某种功法内部。
然后再依靠强化来进行推衍和补完。
哪怕不能一次性补完，或者功法达不到他内心的期望，也能作为底蕴丰富他的各种修炼知识。
比如这回孕养生命之源模仿“骆驼”的点子。
很多时候研究就缺乏一个方向。
“父亲，叫上哈罗德和加里，我们去书房说吧。”
目光扫了眼大厅里侍立的侍从和女仆，欧文微笑道：
“有关生命之种，我还想要请教一下您。”
“好。”
巴顿男爵站起身。
哈罗德和加里也起身。
四人很快来到灰石堡顶层的书房。
这里几乎是灰石堡最私密的地方，因为除了必要的清扫，巴顿男爵从不会让侍从们上来。
“父亲。”
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欧文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掏出一本羊皮册。
巴顿眼皮抬了抬。
“这只是抄本，你可以继续留着。”
他还以为是上回给欧文的全本修炼法。
但欧文却露出神秘的笑容，把羊皮册轻轻往前一推。
“先看看。”
这是他回馈给家族的。
结合两本修炼法并强化后的新修炼法。
里面有42个锻炼动作，还有顺利凝聚生命之种的方式......嗯，作为修炼法的第一个受益人，欧文亲测过有效！
虽然家族其他人没有+8品质的兽肉，但只要多吃点，应该也能达到相近的效果。
带着疑惑，巴顿翻开了面前的羊皮册。
很快就瞳孔微凝，脸色变得肃然。
他迅速翻了一遍，心头震动。
“42个锻炼动作！”
深吸了口气，巴顿男爵又开始缓慢的从头翻阅。
足足耗费十多分钟，才看完最后一幅图。
“有点熟悉......似乎是以家族修炼法延伸出来的？”
抬起头，定定凝视着欧文，巴顿脸上表情激动，雄壮的身躯有些颤抖，最后以不确定的语气如此猜测。
虽然强化后改动极大，几乎变成了两种修炼法。
但巴顿男爵修炼坎贝尔家族锻炼法多年，还是能隐隐看到些许轮廓脉络。
旁边的哈罗德和加里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失态。
“修炼全本时，我的脑子里产生了很多感悟。”
欧文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更轻松自然：
“于是这段时间，我试着对那些感悟进行了一番整理......结果，您也看到了。”
“......”
巴顿男爵深吸了口气，忽然站起身，狠狠拥抱了欧文一下，语气罕见的表现出激动和兴奋。
“或许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生下你。”
“欧文，我的孩子，我已经再次确认，你绝对是个天才，绝无仅有的天才！”
由不得他不激动。
修炼法是可以世世代代相传的，简直等于一个家族的传世之基！
绝非那些一次性资源能比！
有了这本修炼法，数百年后，坎贝尔家族或许就能走出黑石行省这样的穷乡僻壤，夺取一块更富饶的领地！
巴顿并没有怀疑什么。
修炼法这种东西，只有吟游诗人才会想出白捡到的情节，而且这42个修炼动作，有着浓郁的坎贝尔家族锻炼法的影子。
哈罗德和加里对视一眼，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激动的情绪退去，很快巴顿男爵又现出征询之色：
“......那么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这已经是一份全新的修炼法，其优异性更是远远超过了家族修炼法，我认为他甚至能让骑士快速冲击大骑士！”
“欧文，它是你创造的，你有权利支配它。”
“所以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留给家族。”欧文毫不犹豫的道，“另外，我希望大哥和二哥都能修炼它，坎贝尔家族想要壮大，绕不开我们所有人。”
这本就是他对坎贝尔家族的回馈。
巴顿男爵深深看了欧文一眼，点头。
“如你所愿。”
如他之前所说，这是属于欧文的财富。
除了长子哈罗德以外，欧文既然还愿意传授给次子加里，他也不会阻止。
而直到这时候，哈罗德和加里才听出来。
幼弟欧文......似乎创造了一份骑士修炼法，甚至被父亲评为“远远超过了家族修炼法”？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想想欧文的修炼速度，两人都不禁在心中感慨。
亲爱的欧文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