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百年前
“拆了不好吗？”
姜红叶不屑道：“干脆把祖师祠搬去我的灵秀峰，省得祖师爷每日见到这些不肖子孙，九泉之下也不安宁。”
“别人都是不肖子孙，就你是祖师爷的好孩儿？”
老翁摇着头笑道。
“你少装傻！”
姜红叶道：“乌山宗这几十年风气如何，又是谁在败坏乌山宗，你比谁都清楚，何必装成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你也是草根派出身，当初你与江流约定，戮力同心，正本清源，还乌山宗一个清朗天空，却不料你半路叛逃，导致江流的计划功败垂成，自己也身死道消，你也只能缩身在这栋小楼，苟延残喘，难道现在还不醒悟吗？”
“你出山帮我吧，乌山宗许多人已经对天慧师兄不满，我再想法把云游在外的筑基前辈们召回，大家公推你做宗主。”
“论地位，你是我们这些人的大师兄，论实力，百年前你就是筑基巅峰，有机会踏入金丹境，凭什么你做不得宗主。”
“事情没这么简单。”
老翁声音沧桑，就像是有人弹起一根覆满灰尘的琴弦，说道：“我已经老了，不想再折腾了。”
姜红叶失望地看着他，说道：“我真不懂你，仅仅七八年前，你还意气风发，整日与江流一起，畅想着谁先进入金丹境，到时候一定尽革乌山宗弊政，怎么忽然间这么一副老朽模样，是否天慧师兄对你做了什么？”
老翁摇摇头，说道：“往事不要再提，你今天登门，就是要劝我出山？”
“那你就打道回府吧，以后也不要再来。”
姜红叶皱起眉头，说道：“不，我今天来是要给这孩子找一份炼体功法，只是见了你这老晦气就忍不住多说两句，谁知道全是白费，看来我和江流果然是看错你了。”
老翁不理会她的激将法，看向方卓，说道：“天人感应消失，是灵根断了吗？”
“天慧师兄做的好事。”
老翁叹口气道：“这里的确有份炼体功法，只是现在已经全然不可理解，恐怕会让你失望。”
“要我说，不能修行也是件好事，修仙界就是一个大熔炉，最终所有人都会被烧成灰烬，趁早退出，悠闲自在地过完一生，岂不也痛快。”
“多谢前辈提醒。”
方卓恭敬道：“晚辈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想着，反正闲着无事，给自己找点事做也好，若是成功了便是意外之喜，即便不成功，也不过依旧是现在局面，无得无失，并不损心中安定。”
老翁诧异地看他一眼，点头称赞道：“好心境，的确是修道的好苗子，可惜了！”
他一边摇头，一边蹒跚地走去楼上，不多时拿下一本纸张泛黄的书卷，交给方卓。
方卓向封皮看去，只看到几个凌乱古怪的符号，仿佛一个个完整的字，被人硬生生肢解。
他把书卷翻开，发现里面也是一样的古怪符号，愕然道：“这是什么字体？”
“这本是正常的字体。”
老翁道：“五百年前那场大战后，不知是何缘由，世间所有炼体法门全部毁去，变成这种难以理解的古怪符号。”
“炼体法门号称以力破万法，最是霸道，本是天下修士最热衷的法门，这些年宗门里有不少后辈苦研这本功法，没有一个人参透，后面渐渐地也就无人问津了。”
又是五百年！
方卓记起来，他刚穿越过来，意识还不清楚的时候，就听到耳边有师娘对自己说过的话，提到五百年前发生过一次将四大部洲打碎的大战。
五百年，四大部洲…
这两个词就像是标记了警告符号的牌子般醒目，勾起方卓的记忆。
没记错的话，那个猴子所在的世界就叫四大部洲，而且五百年这个时间也太有标记性了。
这会是西游世界吗？
“五百年前那场大战到底怎么回事？”
方卓问道。
老翁呵呵笑道：“这哪是我们这个层次的人能知晓的，故老相传，在那场大战中，连大乘期的老祖都是蝼蚁，一次战斗余波，隔着数千里，都能将其震杀。”
“这场大战的详情，世人已经不得而知，人们只知道它的后果。”
“四大部洲分为数十个碎片，我们所在的这个碎片，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探索过，但没有探索到它的边界，据说方圆足有数十万里，但比起当年浩瀚的四大部洲，实在微不足道。”
方卓摩挲着手里的册子，正要向眼前的老翁告辞，藏书阁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天慧真人从外面走进来，脸色阴沉地看着姜红叶，说道：“你过分了！”
“比你还过分吗？”
姜红叶指着方卓，冷笑道。
天慧真人这次没有否认，而是说道：“我都是为了乌山宗，你该能理解我。”
“我不理解。”
姜红叶冷笑道：“我不理解人怎么能把自己都骗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在外面说也就罢了，何必在我们面前露丑，许多事大家心知肚明。”
天慧真人摇头道：“你不理解也罢，不过这孩子一定要离开乌山，我会给他派一件好差事。”
“狗屁规矩。”
姜红叶嗤笑道：“往前数一千年，乌山宗从没有这样的规矩，到你做宗主，忽然多出这么一件规矩，弟子修行稍有迟缓，你立即赶出山门，处理俗务，现在诺大一个乌山宗，只有不到二百人在宗门内，比起以前数千人盈山，是何等凄凉。”
“天慧师兄，我真要怀疑，你该不会是乌山宗的仇人，打入乌山宗败坏法脉的吧。”
天慧真人冷着脸道：“规矩就是规矩，你如果不想遵守我的规矩，要么退出乌山宗，要么就把所有筑基门人召集起来，得大家公议，推举你做宗主，到时候你自然可以另立规矩。”
“在此之前，你必须遵守我的规矩，这个孩子必须离开乌山。”
姜红叶被他铁墙一样的冷硬态度激得心头火起，忍不住凝聚体内法力，就要和他拼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