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水落石出
“无用！”皇帝着急的踱着步，怒骂道。这帮太医昏庸至极，这都快半盏茶时间了，德音还没醒来。天知道他在批折子的时候听到慎独来报，德音用过膳，没过多久便昏了过去时有多惊慌害怕，老天既赐予他这段良缘，为何还要这样戏弄于人？
“皇上，此事对仪常在身子并无大碍。小主应当误食了两种相克之物，导致中毒。具体如何用药，还得明确时哪两种食物。”左院判望、切诊过后，松了口气，跪着恭敬回道。瞧皇帝这个样子，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一大把年纪的，怕是要出问题哟。
不等皇帝吩咐，慎行便急急上前道：“小主今儿食欲不好，只用了老龟冬笋汤和冬瓜炖肉汤各一碗。”
太医了然道：“这龟与冬笋相冲，食之中毒，冬瓜倒无事，若是与鹿肉食之，重则致死。”
“有一道冬笋鹿肉丝，小主赏给奴婢们吃了……”慎言后怕地踉跄一步，额角已经出汗。
“放肆！大胆！”皇帝将手中的降真香手串用力摔到地上，胸膛起伏不定，先是吩咐太医用药，后命令吴漾着人告知方瑾，配合皇后彻查此事。
皇帝气得发昏，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吴漾见状忙扶着人坐到德音身旁，皇帝瞧着躺在榻上的人，理智逐渐回归。平静的抚摸着虚弱的人道：“叫左院判专职侍奉仪常在，每日入口的膳食单子都与左院判看过。”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吴漾很清楚，此刻除了皇后，万万无人敢在这时侯触皇上霉头的。说什么不合规，那是他该管的事儿吗？他只要听好皇上的吩咐，认真办事就好。
“德音！”如意携着双喜一阵风儿似的冲进来，她方才在白芷院听到德音昏迷的消息，感觉天都要塌了，“嫔妾恭请皇上圣安，吴公公，德音如何了？”见皇帝那样子，太医也没在，便转头问着还未走的吴漾。
听到德音无事，便拍拍胸口庆幸。
此时，皇后与众妃嫔终于收到消息，赶了过来。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皇后领着人冷脸下拜。
“都起来吧。”
皇后请完安，坐在大堂那扶手椅上，妃嫔们站在大堂中间。皇后实在心中愤愤，自她嫁给皇帝，这是第三次有人挑衅她的威严了，这次就得查出来，杀鸡儆猴。只她空有所猜测，却无证据。
慎言见主子们都来了，便与慎行对视一眼，叫上慎独与两个小太监迅速搬来椅子。
“都坐吧，本宫来之前已派人去膳房拿人，想必很快便能水落石出。”皇后身边果真没有侍瓶的身影。
“臣妾也盼着早日查清呢，宫中有这样心思狠毒的人，臣妾便想到怀着溢儿时的危机，总担心着溢儿安危，真是睡也睡不踏实了。”淳嫔率先开口道，没想到宫中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两年她几乎片刻不敢离开桓溢，离开也要将贴身婢女留在其身边守着，桓溢就这样长到了三岁。
“是呀，嫔妾也害怕得紧，此人心思歹毒，甚至于想害了德音性命，真该找出来打入冷宫才是，免得日后伤到了其余姐妹。”如意瞪大眼睛，放着狠话，企图吓到动手之人。
“奴婢侍瓶恭请皇后娘娘圣安，请各位主子的安。”
淑妃正欲开口，侍瓶便走了进来，“娘娘，奴婢已将今日那伺候仪常在的厨子带来了。”
“带进来。”
侍瓶拍拍手，外边两个太监便将人带进来，压着跪下。
“说吧，是谁指示你毒害仪常在。”皇后眯着眼，这厨子瞧着紧张极了，脸憋得通红，两颊与脖子处汗流不止。
“回……回禀娘娘，并未……不，有人，是有一个穿着华丽的宫女，自称是淑妃娘娘的旨意。”厨师本不想透露淑妃，可看皇后那狠厉的眼神和身旁那股仿佛要杀人的凉意，两股战战，立即转了口，想着戴罪立功，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且淑妃娘娘善良，定不会介意的，
“空口白牙的，你可有凭证？”
“有……有的。”厨子抖着身子，从怀里拿出一个被灰布包裹着的累丝镂雕花纹金镯子，侍瓶走过去拿着呈给皇后。
“淑妃！”皇后倏地转头，喝道，“说实话，这可是你的？别叫本宫去查账册！”
皇帝此刻握着德音双手，也怀疑地看过去。
淑妃此时当真是气急败坏，宁氏那个贱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何时叫她毒害仪常在了？还胆敢扯她的旗子行事。
淑妃用力跪了下去，地板发出大声的“砰”声，头上素银步摇晃动着，也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委屈道：“臣妾冤枉啊，臣妾与仪妹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至于要害她呢？且这镯子，臣妾早早就赏给宁贵人了。”
无怨无仇？给了宁贵人？这就说得通了。
宁贵人见事情败露，脸色灰白地瘫软在地，喃喃道：“不是我，是淑妃！是淑妃！”语气越来越重，甚至用手指着淑妃。
“宁贵人，你可不要胡说，本宫何时叫你毒害仪常在？自你迁入淑芳斋，本宫每日只顾着安慰你，并不曾与你讨论过这等腌臜之事！”淑妃跪直身子，恳请皇后还她清白。
皇帝见事情逐渐明朗，便走过来将珠子掷到宁贵人身上，“贱妇！仪常在怎样得罪你了，你要三番五次针对她？朕看你像是得了失心疯！”
“哈哈，哈哈哈哈哈。”宁贵人忽然大笑道：“她就是得罪我了！自她入宫，流水般的赏赐也就随着她入了望舒庭，臣妾十五岁嫁给您，为您生了个小公主，如今已经十多年了，可曾有过这狐狸精十之一分宠爱待遇？皇上不喜欢臣妾，可渝桐是您唯二的女儿，从前只要有空，您就会去钟粹宫看看桐儿，可现在呢！”
宁贵人痛苦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前年？您就越发不爱来钟粹宫，整日在乾清宫待着，渝桐每日都喊着要见父皇，可是她见不到啊，直到她入了宫，我才知道是乾清宫有一个狐狸精绊住了您的脚！”
“住嘴！满口脏话，不成体统！”皇帝怒道，“就为了这等小事你就害仪常在？”
宁贵人愣住，低笑道：“哈哈哈，好一个小事！那她还臣妾母女分离，害得臣妾迁出六宫，这也算小事吗！”
“你真是疯了，那是你应受的惩罚！”皇帝似是这倒打一耙的言论惊住，越发愤怒，“将这贱人降作庶妃，幽禁淑芳斋，永不许出！”
皇后也是受够了，忙叫那两个小太监将人拉下去。
“事情已水落实出，你们回去吧，切记宁贵人的下场，勿要犯错。”皇后警告着众妃，尤其意味深长地看了淑妃一眼。
“是，臣妾等告退。”淑妃被江雪扶着站起来，勉强笑着。
皇帝此时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发抖的厨子，冷声下令：“这厨子谋害妃嫔，拉出去砍了，念其坦白未有隐藏，罪不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