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女分离
“臣妾恭请皇后娘娘圣安“
旭日初升，众妃皆在坤宁宫内拜下请安。
“平身，都坐吧。“皇后手里捻着菩提子念珠，淡淡叫起。
“皇后娘娘。”妍嫔不等众人坐稳，就走到正中间跪地道：“臣妾要状告仪答应坏了规矩、不知悔改！”
殿内氛围凝重起来，淑妃欲言又止，略带不忍地看看德音，又不赞同的望向妍嫔。
静妃见有热闹看，便也鲜活起来，扬起脸在妍嫔与德音之间扫来扫去。胡答应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看着好戏。
只有一个淳嫔担忧地看着自己。
德音忽然听妍嫔状告自己，迅速回想着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发现并没什么，便放下心来，冷眼看着这妍嫔能说出什么来。
“嗯？何事？你可有证据？”皇后捻珠速度愈发快起来，怎好好的又闹腾起来了，“你可要仔细想好了，倘若是诬陷他人，那本宫就该罚你了。”
“回禀娘娘，此事千真万确！臣妾听闻仪答应哄得皇上耗费金钱人力，为她在望舒庭建了一个汤池，听闻极尽奢侈，金砖铺地、玉石做底，远不是她一个小答应能用的！”妍嫔得意笑道，总算是逮住这狐狸精的小辫子了。
皇后扶额无语，这事儿你都知道了，那她能不知道吗？既然没说，指定是有内因哪。
“糊涂！道听途说之言，也敢信誓旦旦，这是谁给你的勇气？”
皇后放下念珠，厉声道：“皇上是挖了一眼汤池，建造略微华丽了些，至于金砖玉石铺地，更是不曾有，还远不到奢靡的地步。只修整的匠人意外发现了在望舒庭底下有泉眼存在，顺势而为罢了。如何能说是极尽奢侈、耗费人力？况且依你之言，莫不是把皇上当成昏君了不成？”
妍嫔怔在原地，不知所措道：“可淑……可她凭什么？”
“妍嫔，你也太肆意妄为了些。”静妃破天荒地替德音说了一句话。
“静妃娘娘，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谁知道仪答应有没有撺掇皇上呢，皇上圣明，奈何有妖言惑众哪。”胡答应瞥着德音，不满有人帮她。
德音此时也站出来缓缓道：“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敞，则民谨于言而慎于行。妍嫔娘娘，您所出之言所做之事尚未知晓全貌，便如此定论，甚至状告嫔妾，嫔妾竟不知原来您深恨嫔妾至此！”
妍嫔闻言，回首瞪了德音一眼，脱口就是一句“本宫是后妃，本就不是你口中的君子！”，便不理会德音，只一双漆黑的眼睛执拗地看着皇后。
皇后深叹，只觉头疼不已：“你……”
“你今日无端挑起是非，诬陷他人，就在坤宁宫外跪上一个时辰，好好涨些记性。”妍嫔一听，慌张求饶道：“娘娘恕罪，嫔妾日后再不敢这样了”，坤宁宫侍卫宫人众多，不时还有命妇过来请安，这要是跪上一个时辰，当真是丢脸都丢到宫外去了。
见皇后眉头都没皱一下，不见收回成命，妍嫔就一不做二不休，扭头看着淑妃，反正她也是从淑妃那儿得知的，且淑妃菩萨心肠，肯定会帮她求情的吧。
“淑妃娘娘，您说句话啊，是昨日您告诉臣妾此事，还说今日皇后娘娘定会严惩仪答应。”
淑妃暗恨不已，这时候看着她做甚？见众妃都怀疑地望过来，滴下几滴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妍嫔妹妹，你今日确实是有些……昨日本宫叫你去承乾宫是商量如何护着仪答应，你今日为何这样做？”
“仪妹妹，本宫替妍嫔妹妹向你道歉，她定是昨日照顾二公主累着了，难免有些听迷糊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淑妃起身，略微弯腰屈膝，竟是要对着德音作揖行礼。
德音连忙退至一旁，淑妃行礼是她的事，若她真受礼了，就是她的事了，倒时候又免不得一个罪名。
“淑妃娘娘，此事并非您的过错，您别折煞了嫔妾。至于妍嫔娘娘……嫔妾不敢议论高位。”
淑妃见状还要开口讲话，万万不能叫妍嫔这个蠢货坏了她的名声，作势要拉住德音双手。
“好了，都散了吧。”皇后没兴趣看淑妃姐妹情深，挥挥手，再有，“妍嫔疲于照顾二公主，将公主暂时交给静妃养着吧。静妃，你可愿意？”皇后冷声道。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恕罪，嫔妾下次不敢了！求您不要让渝桐离开嫔妾，渝桐才六岁，正是粘着嫔妾的时候呀。”妍嫔见皇后要把她女儿夺走，以头抢地道。罚跪也就认了，可渝桐是她的女儿，怎么能离开她呢。
“臣妾愿意。”静妃浅笑道，她明年二十有五，不再年轻，迟迟未能有孕，渝桐乖巧，便是暂养着也是愿意的。
“你也不必在本宫这儿哭天抢地了，渝桐离开你才是对她好。免得学到了你这个生母的恶习。好了，都回去吧，明儿不必来请安了，叫本宫清静一天。”
侍瓶便走到哭喊着磕头妍嫔身旁，吩咐嬷嬷将人扶起请到殿外跪着。
随后侍花就引着众妃有序告退。
一出门德音就看到了妍嫔与其贴身侍婢请安直挺挺地跪着，一旁还有两个坤宁宫的老嬷嬷守着，瞧着倒是虎背熊腰的。
德音并不善良，见到为难自己的人受难，满面春风地走到其身边。
妍嫔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德音，就是这个贱人害得自己母女分离、颜面扫地，撂下狠话道：“你给本宫等着。”
德音见妍嫔蓬头乱发，发饰要掉不掉，丝毫不畏惧，将那步摇扶正插好。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这女人还不知道她所认为仁慈的淑妃拿着她当马前卒吧。
“嫔妾请妍嫔娘娘安，嫔妾随时候着娘娘。但现在就先告退了，皇上还说下了早朝就要来嫔妾宫里，嫔妾还得回去早作准备呢。”德音笑着俯身行礼，带着慎言扬长而去。
“你！”妍嫔看着德音走开的背影，手一指，就挣扎着想要起身。
“妍嫔娘娘，您也别让奴婢们难办啊。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说不得又要加罚了。”老嬷嬷走过来，轻压着妍嫔跪下，提醒道。
妍嫔瞬时安静下来，怨毒地看着人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