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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远游海外,武松为何打本寅?
火势渐渐熄灭,张中这才发觉屋中铁箱,打开先是黄金万两,内有书信一封,上攥“张军使亲启”
“...军使,箱内有黄金万两,军使可三七划拨,三份托与家弟苏辙,另外轼有两子,可去寻辙弟共同生活”
“儋州不毛之地,余下七成军使可自行截留,修缮学堂,照料孤寡,亦可补贴军士,算作轼一番好意,万不可推辞!”
“至于轼之下落,无需打探,一切安好,待重逢之日,把酒言欢!”
朝廷罪臣下落不明,知情不报可是要吃苦头的,何况还是苏相公,门下弟子不知几何,要是在自己手中有个好歹,以后难免要被人穿小鞋。
张中不敢擅自做主,连忙写下文书,上报朝廷。
苏轼无故失踪,一时间朝野大动,官家亲下谕令,大理寺、皇城司联合侦办,势必要让真相水落石出。
元符元年十月(1098年),宋夏再起战火,宋军大捷,俘获西夏军民三千余人,牛马十万余头。
苏轼失踪的消息被战火掩盖。
大理寺调查半年,有个毛的线索,确实是有个毛的线索,大理寺稽查人员连带皇城司密探,一番抽丝剥茧。
于桄榔庵内发现毛发两根,呈交御前,引得百官哄堂大笑,御史闻风而动,上书弹劾奏章如同雪花,皆被官家赵煦按下不表。
火烧不化,斧凿不断,黄狗闻之屎尿连连,端王谷阳县捕虎,并非一无所获,空手而归。
亦得虎毛一根,两相对比,真相在赵煦脑中早已水落石出。
“咳!咳”宋夏之战大捷,赵煦的身体每况愈下,打开手帕,又是一抹鲜红,膝下无子,只有数女养于深宫,朝廷风雨飘摇,若是自己龙驭宾天,局面不敢想象。
自己八岁登基,一直由祖母临政,亲自掌权不过五年,如今二十三岁,便大胜西夏,若是能再活二十载,定然可北平辽人,收复幽云十六州,西定夏乱,死战吐蕃,再造汉唐荣耀!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朕要做中兴之主,不了成为早亡之君,苏轼小贼,亏你我师徒一场,窃朕机缘不说,不辞而别,当真可恶至极!
“传中书舍人郭知章觐见!”
“斟朕玉令:苏轼身为罪官,安敢藏匿?将其弟苏辙,长子苏迈、次子苏迨下罪入狱,不得有误!”
朕倒要看看,苏轼你能躲到几时!
郭知章提笔不表,此番诏令不合朝廷法度,更未经过三省商议,为官家临时起意,中书舍人有权拒绝草诏。
赵煦气火攻心,怒吼道:“郭明淑,你与黄庭坚为至交好友,黄庭坚出自苏轼门下,莫非你为臣存有二心,携公器以报私恩?”
郭知章遭受斥责,也不急于辩解,缓缓开口:“忠于官家者必见忌于大臣,党于大臣者必上负于圣恩”
“臣一片公心,天地可鉴,此番陛下起草诏令,实在有违章律,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郭知章作势拜服请罪,一幅甘愿受罚的模样。
赵煦掀翻作案,额头青筋暴起,吼道:“朝廷有的是规矩,既然中书舍人不愿,朕有的是法子让几人伏法”
话毕,赵煦亲自提笔下诏,直接越过中书、尚书、门下三省,令侍卫亲军前往捉拿三人下狱。
得益于苏轼的书信,苏家满门聚拢一堆,被一锅全端,亲军不费吹灰之力。
一时间朝野弹劾皇帝本人的奏章纷至沓来,党争是一回事,皇帝越权又是另外一回事。
新旧党人空前团结,旧党自然是想着捞出苏辙三人,新党则是表现出对皇帝越权的不满,臣子的作用便是限制瓜分皇帝权力,赵煦独断专横的表现,可不是一个好苗头。
今日可以让亲军随意捉拿朝廷大臣,明日是不是就可以罢黜三省,一人独掌朝政?
朝臣激烈的言辞让赵煦呕血三升,罪魁祸首郭知章惨遭贬逐,赴任邓州。
牢内苏辙三人,一路劳顿,此刻面黄肌瘦,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何事,牢内昏暗,每日只有米粥充饥。
大哥,你到底在哪里?
海波之上,二人一虎一路南行,早就到达澳大利亚,跟当地土著袋鼠打得火热,哪里知道弟弟的死活。
“袋鼠啊!你两条腿,大海啊!你全是水,小船啊!你没有腿”
随着苏轼的教导,山寅作词颇有心得,让苏过品鉴!
“妙啊!妙啊!寅兄词力见长!这首短词,内用排比,外发胸臆,畅谈宇宙之理,返璞归真,着实难得!”
“老弟的:椰酒醍醐白,银皮琥珀红。伧狞醉野獠,绝倒共邻翁。相较于寅兄的词赋简直不堪入耳”
苏过一番吹捧,山寅的老虎尾巴都竖起来了,船的速度不由慢下几分,苏轼满脸汗颜,不由捂头。
苏轼手中也没有闲着,书本上写着《周游南岛之见闻》。
“袋鼠国,距宋儋州八千里,一叶扁舟,虎尾驱动,十日可达,陆内有土著,以狩猎为生,有鼠成群,高约五尺,可双脚立行,其肉腥膻”
“河内流有金沙,父子二人一日筛捡,足有五两...”
苏轼儒释道,三家全通,诸子百家皆有涉猎,见闻极广,一路上旁敲侧击,故事连带道理,企图嚼碎了喂到山寅嘴里。
山寅记性极好,有过耳不忘之神通,苏轼只需讲述一遍,山寅便能牢牢记住。
至于道理究竟听进去没有,苏轼就不得而知!
山寅行事乖张,不受礼法拘束,自然要从法家经典讲起,《韩非子》全文已经说了大半。
“人主有三守,....人主虽贤,不能独计....”
“这说的便是,做人作兽,虽然执掌权柄,手握天下之要害,不能独自行事,要听取忠义之人的意见,否则家国败亡,就再也不能听故事了”
两脚兽真是奇怪,既要权势加身,手握权柄,又不可独断专横,需要受制于人,没有水浒传好听。
算了算了,先记下来再说,之后慢慢消化。
父亲教授完毕,苏过掏出水浒传,才见标题顿时愣住。
“第二十三回:横海郡柴进留宾景阳冈武松打虎”
闻言,山寅绷不住了,施耐庵为何编排本虎,还有武松是何人?
“....打得七九十拳,那吊睛白额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
苏过念及此处,一脸担忧的看着山寅,此刻山寅已经怒发冲冠,两只耳朵支楞起来,一掌拍向横杆,横杆应声碎裂。
“武松小儿,欺虎太甚,怒杀老虎是何原由?”
苏年颤颤巍巍的答道:“话本上说景阳冈老虎害人性命,足有二三十人葬生虎口”
山寅连忙辩解:“本虎从未食人,定然是县官昏聩,受到奸人蒙蔽,将其嫁祸到本虎头上!”
“说不定景阳冈失踪人口,也是县官让差吏所为,打家劫舍,贩卖妇女,事后赖到本虎头上”
“现在把这一回目改了,改成景阳冈老虎惩奸除恶,醉打武松!”
山寅话刚讲完,苏轼一脸欣慰,苏过一脸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