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冈金渐层,喜欢虎打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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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本寅得给你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山寅初次化形,可没有忠奸善恶之分,也不明白人心好坏,只是路过行人见到自己真容都十分惊惧。

被撵出景阳冈后,就学着两脚兽的穿衣打扮,果然大家都十分愿意亲近自己,特别是见到手中的黄色石块,两只眼睛都快放光了。

一路听人评书,明白海南儋州有一位文采出众的大文豪惨遭流放,屁颠屁颠的就赶来此处听故事。

苏过也是十分纳闷,这位自称山寅的家伙,身材奇特,说是仰慕父亲文采,对儒家经典子集一窍不通,偏爱山野趣闻,就连贩夫走卒的故事也表现得十分有兴趣。

对于苏过一个故事十两黄金的报酬也不抗拒,短短一月,苏过已经获得数千酬金,苏过心中好奇,茅草屋中翻箱倒柜都不知道客人将黄金藏在何处。

苏过心中可没有半分贪念,所得酬金都交给父亲苏轼用于修缮学堂,聘请夫子,海南岛地处贫瘠,文风薄弱。

宋朝立国至今,国祚一百三十余载,海南都没有出过一个进士,翻箱倒柜只是奇怪客人身份,明明客人来时两手空空。

“今天讲述唐朝名将郭昕白发苦守孤城五十余载,宁死不丢陌刀,以身殉国的故事”

闻言黑布之下的山寅双眼冒光,连忙搬来大马扎,津津有味的听着说书人苏过,讲述大唐白发军捍卫万里一孤城的故事。

“......”

“士卒苦问:将军,今年朝廷会有援军来吗?”

“郭昕忽然笑而答曰:一定会来!”

“士卒年年如此问,将军年年如此回答,一晃数十年,朝廷无一援军到达,此语言早已无人相信,可若不如此阐述,还有何希望可言?”

“又是一年,龟兹飘雪,十万吐蕃军队攻陷城中,将军士卒怆然倒地,数千白发军以身殉国,鲜血染遍风雪,举目四望,不见长安”

故事完毕,苏过一脸悲怅,父亲苏轼不就是一心为公,风烛残年还被贬到天涯海角,日日为学堂之事操持,为黎人奔走,不坠文人气节,却也难有善终!

二者何其相似!

山寅对忠义气节的概念模棱两可,自以为是黄色石块不够,又多掏出十两,不过苏过的神情并未好转。

金渐层抓了抓黑布之下的大脑袋,满脑子疑惑,郭昕气节斐然,这些两脚兽最是仰慕,莫是不能追随将军步伐,心中不郁?

得安慰一番,不然以后就听不到好故事了。

“苏过老弟,寅兄说一件高兴事与你!”

闻言,苏过惊奇不已,山寅很少说话,可谓惜字如金,连忙侧耳聆听。

“汝父苏轼不出几年将随郭昕而去,届时你也为英雄之后,不用伤怀!”

苏过呆若木鸡,久久不能回神,这也算好事?

半炷香后,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问道:“寅兄此言何意?”

“你家父亲还能活三年一个月二十三日五个时辰多半刻钟头!”

平地一声惊雷起,苏过脱下草帽,飞奔出门外,赶往义伦县中。

金渐层不明所以,自以为是苏过听闻消息过于兴奋,赶着向父亲去报告好消息呢!

这些文人不都是喜欢死后名垂千古吗?苏老弟应当是知道父亲的死讯,想着去县中报喜呢!

山寅走出门外说道:“苏老弟,你的报酬忘记拿了!”

苏过顾不上回话,继续奔跑,见状山寅嘱咐道:“别忘记今晚准时回来给我讲故事!”

此话刚一出口,山寅远远瞧见苏过栽倒在地,一脸泥土,金渐层的视觉果然敏锐。

义伦县内,有了山寅的资助,学堂构建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

黎人知道苏相公的本事,闲暇之余纷纷前来出手帮助,不少文人仰慕苏轼才华,来此任教,一来传授学业,二来也是为了得到苏相公的提点。

自欧阳修故去,苏轼便成了当今宋朝的文坛领袖,虽然只是九品末流小官,一身的才气本事,却是如何也不会蒙尘。

苏过一身狼狈来到苏轼面前,顾不得多说什么,拉着父亲就往茅屋中赶去。

路途之中,苏过才将今日山寅的话语如实表述,苏轼对此一笑置之,生死之事有何忧惧?人死万事皆休,得趁此残躯还有作用,造福一方才是!

对于一月之前的不速之客,十五尺高的体型,苏轼只在神话志怪话本中见过。

不过相处月余,苏轼便没有了初见时的好奇,山寅行事乖巧,从未欺负过往来行人,颇有待客之道,买卖童叟无欺。

除了喜欢听些故事,体型稍微大了一些,不知忠孝悌义,如同稚童一般,行事与常人无异。

对于山寅的蒙面之举,苏轼只当是相貌丑陋,恐会吓到旁人,有意为之,并未多做思考。

相反,自从山寅来到桄榔庵,旁边椰树上再也没有猕猴前来光顾,之前这群猕猴可不安分。

时常跑到桄榔庵中翻倒家具,掀坏屋顶,撕毁书籍,对人无半点害怕,让苏轼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正好,有了这位壮士,椰树林中的猕猴安分多了。

相比较苏轼的神经大条,苏过可谓是坐立难安,山寅与自己同住一屋,夜晚鼾声如雷,隐有虎啸龙吟之势。

白天清扫屋舍,时常会寻到金色毛发,屋内并无旁人,苏过隐有猜测,告与父亲,被斥责为无稽之谈。

毛头小子,怪力乱神,老夫活了六十余载,从未见过鬼怪,百姓杜撰之事,学了那么多先贤经典,反而信以为真。

相较于苏过路途中表现的急躁,苏轼可谓云淡风轻,一路慢慢悠悠,对儿子的催促置若罔闻。

“寅兄,家父前来,不知大兄今日所说之事有何依据?”

“缘何说家父只有三年一个月二十三日五个时辰多半刻钟头的寿元?”

这个年轻的两脚兽,如此急不可耐,老两脚兽可就沉稳多了。

“错了!”

苏过闻言大喜,父亲力壮,养生之道颇有心得,怎么可能只有三年的寿命,想来是寅兄的玩笑话。

苏轼则是满脸悠然,起身泡茶,生死之事,自有天定,妄言他人生死,或许是志怪小说听多了,有些魔怔,以后得让过儿少讲些这类故事。

“现在只有三年一个月二十三日四个时辰,苏老弟多加了一个时辰”

闻言,苏过抱头嚎啕,苏轼泡茶的手微微颤抖,山寅这是入戏过深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