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什么都保护不了
楚子航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似乎都是在跟自己的父亲诀别，大雨冲刷掉了他的泪水，周围的黑影如同鬼魅般对他垂涎欲滴。
“跑！”
这是那个男人对他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楚子航无法忽视，但他有种感觉，这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爸爸。
但下一刻，楚子航看着前方的路明非震惊了，因为那不只一个，而是两个，三个……上千个！
“我……我这是死了吗？”楚子航揉了揉眼睛。
而上千个路明非则是顶着磅礴大雨，似乎是井然有序的骑士军团一般，冲向了奥丁。
而正在跟黑影们缠斗的男人见着这么一大群路明非加入了战场，也是心里一惊：“嘿，小子，这就是你的言灵吗，罕见啊，叫什么？”
“分身术？”路明非转头笑了一声，随后被一旁的黑影给一爪拍成烟雾了。
“分身术，真是有够脆弱的啊。”男人略微有些失望，如果这一千个路明非，都是有着一定的实力的话，那今天也许还能有活着的希望。
男人深吸一口气，身形穿梭在路明非跟黑影群中，挥着刀旋转，每闪过一道寒芒，便会有鲜血蹦出。
相比之下，路明非就显得笨拙许多。他的分身几乎只能进行简单的肉搏，而且毫无章法，几乎要十个以上的分身才能勉强拖住一个黑影。
“路明非对吧。”男人叹了口气：“你跟我儿子一起走吧，别把自己也给搭进来了。”
路明非一愣：“大叔，我可以帮你。”
男人扭头看向不远处散发着白光的奥丁，摇了摇头：“我很感谢你，不过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你还是太弱了。”
说话之时，男人一脚踢飞一个黑影，紧接着他大吼一声：“快走！”
而留在迈巴赫前的路明非真身则是浑身一颤，还是太弱小了吗，他什么都办不到，他什么都保护不了！
他抬起头，跟驾驶座上刚喘气过来的楚子航对视一眼：“师兄，赶紧走吧。”
“你呢？”楚子航脱口而出。
路明非咬着牙齿咬着牙齿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于是伸手在后排座位上留下了飞雷神印记。
“没想到我也有成为英雄的一天，但英雄也要有后路吧。”路明非给自己打着气，似乎是在缓和紧张的氛围：“没事，我会把大叔带回来的。”。
说罢，路明非转头冲进了雨中，完美融入了路明非群里。
楚子航脑瓜子嗡嗡的，眨眼间，他又只剩下了自己。
“儿子，要相信你爹，活下去！”男人此时浑身沐浴着鲜血：“记得那台车吗，那辆迈巴赫连神都挡不住啊！”
楚子航抬头看向中控台，他知道男人话中之意是什么，这台车只有三个人唤醒引擎，第三个是他。
可是，路明非跟老爹都在为他战斗，他真的要逃跑吗？
“启动！”楚子航声音颤抖，迈巴赫咆哮了起来。
“棒极了儿子！”男人猖狂笑着，下一刻他又怒骂了起来：“臭小子，你特么的来掺和什么？”
被骂的显然就是路明非了，此时场上的分身只剩一半，男人刚刚数过，但现在的人数却多了一个，路明非混了进来！
“大叔，我带你离开。”路明非来到男人身旁，将手贴到大叔的躯干上。
与此同时，一旁的迈巴赫也咆哮着冲破了水壁，没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车，开远了。
战场上，只剩下了硝烟的味道。
而路明非也见着时机已到，当即就要发动飞雷神，虽然他的飞雷神之术并不熟悉，自己一个人使用都找不着方向，更别说带着一个人瞬移了。
“保佑，天王老子保佑我！”路明非内心狂吼着，但在高压状态下，他无法精确捕捉到一个正在高速移动的印记。
好不容易保持住了相同的频率，但身旁的男人却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无法做到带人瞬移！
路明非的手颤抖了起来，周围的分身在一个一个的减少，心中的恐惧感如果没有不屈意志在的话，已经弥漫了全身。
“小子，我不知道你要干嘛，但是你肯定保全自己的方法对吧。”男人似乎看穿了路明非心中所想，蹲下身来安慰：“失败了？”
路明非没有说话，但紧咬的嘴唇表明了一切。
“是啊，失败总是贯穿着人生，我当然希望你能成功带我出去。”男人咧嘴一笑：“但是没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赶紧离开吧，用你的方式。”
说完，他站起身来，雨水在他身上炸开，男人挡在了路明非的面前，因为他已经看到奥丁已经盯住了他们，黑影越来越多，似乎已经倾巢而出。
路明非的分身毫无反抗能力，发出阵阵哀嚎，化作一团又一团烟雾。
刹时间，场上只剩下了路明非跟楚子航老爹两人。
奥丁举起了昆古尼尔，男人瞳孔微缩，连忙大呼一声：“赶紧走！”
男人的身上泛起一层血雾，迎面扑来的所有黑影被他一人挡下，路明非站在原地发呆，他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被拯救的人。
“真是可笑。”
这是路明非对自己的评价，以为获得了点不可思议的力量就能够沾沾自喜，但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他意识到了自己跟灰尘一样渺小，不，还不如灰尘，灰尘还能使人咳嗽两声。
他这一千个分身，连奥丁的一根手指都没碰到。
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路明非只见到男人在咆哮，无数的黑影被那把村雨砍得粉碎，紧接着奥丁如同死神般缓缓靠近，将昆古尼尔对准了他们。
那是金黄色的流星，路明非想着也许该留下来许愿，但鼻腔里传来的血腥味提醒着他，该走了。
飞雷神发动。
路明非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无力的引擎声在耳边回荡。
他回到了迈巴赫里，他安全了。
“他人呢？”楚子航通过后视镜，猛地回头，似乎想要在路明非身旁将男人的身影搜刮出来。
“对不起……”路明非的声音苦涩，三分钟才过两分钟，他体内的查克拉还充足，但是他做不到继续停留在那里。
他没有在奥丁面前有释放忍术的勇气，就算是不屈意志在加持，他也只能逃跑。
对方可不是人啊，那是神！
楚子航猛踩刹车，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停在雨幕中，横在空荡荡高架路上，他一脚踢开车门，靠在座椅靠背上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灌进来的空气，仰望着天空，眼泪从两颊流了下来。
他明白，自己将期许放在路明非身上根本就是一种幻想，他更没有资格去向路明非抱怨什么。
因为是他先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