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就是个牲口
“那套炼体术每天早晚各练五遍，每晚再多加一个时辰的桩功。”
“咱们武者不像修士、巫师，必须要把底子夯实，身体越强壮，才越有可能冲击更高的品阶。”
刘熊的叮嘱回荡在耳边，此刻才真正体会到确是金玉良言。
方纵来到院中，深吸口气，待心情平复下来以后，开始穿越以来的第一场晚间练习。
早上在刘熊家门外，或许还抱着几分游戏人生的态度，那么此刻已经完全投入，专心致志地做好每一个细节。
后世根据人体运动学理论，归纳总结出的练习动作，显然比这个时候的武学更全面更系统。
而在初步接触到气血运行的理论后，也深刻地体会到这些动作的合理性，因为已经能感受到一些细微的变化。
在做每一个动作时，都能感受到经脉的舒展，筋骨的柔韧跟力量，以及气血的无处不在。
等到一整套热身动作做完，居然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似乎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每一块骨骼、每一根肌肉，乃至每一条血管，都变得更加契合。
难道，这就是黑石的功效之一？
方纵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衙门里留作物证的那一块，不知道吸收了那块黑石，效果会不会有所提升？
五遍热身运动做完，接下来就轮到武者最基础的桩功。
早上，刘熊传授他的是静桩功。
所谓先静后动，先练到腰马合一，待全身筋骨与筋脉协调统一之后，再练习动态中的力量与平衡。
这些道理其实并不复杂，因为人体的特性始终如一，不管哪种法门，最终都是奔着最大化激发潜能去的。
方纵双脚平行与肩同宽，挺胸收腹调整呼吸，重心缓缓下移。
继而收敛心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身体的感知与呼吸上。
呼——
吸——
慢慢地，进入到一种玄妙的状态。
不知不觉，他的双手缓缓举过头顶，做出托举太阳的动作……
……
“哥，你在做什么？”
小丫头的惊呼，将方纵从静桩功中唤醒。
呼——
方纵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收起桩功。
“你怎么起来了？”
“马上五更了，我要起来给你做饭啊。”
“这么快？”方纵一愣，居然不知不觉练了三个多时辰。
“哥，你不会一夜没睡吧？”小丫头走上前，拉着方纵的手，一脸关切。
“没事，哥哥不累。”
这是实话，随着体内气血流转，不但不累，反而精神抖擞。
方纵抱起妹妹进了里屋，将小丫头重新塞回到被窝里。
“以后不用管我，安心睡你的觉，小孩子要有充足的睡眠才能长身体，知道吗？”
“嗯，那你吃饭怎么办？”小丫头忽闪着大眼睛，“总不能饿肚子吧？”
“刘捕头说了，让我早上在他家吃。”方纵帮妹妹盖好被子，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好啦，哥哥要出门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哥你也要小心，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知道了，乖乖睡吧。”
说着吹灭油灯，方纵提着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出门。
……
来到刘熊家，门房早已在门外等候，客气两句将方纵带到后院演武场。
刘熊还没到，不过方纵也没耽搁，将包袱放好，再次开始热身运动。
起初他还担心运动过量，害怕会引发身体损伤，可很快就发现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于是放心大胆地练了起来。
直到热身行将结束，刘熊才姗姗来迟。
“刘捕头，你没事吧？”
眼见刘熊气色不好，呼吸间也有些滞碍，方纵不免有些担心。
“唉，技不如人，”刘熊苦笑一声，“昨天拼了那一拳，估计要养上半个月才能恢复。”
“有这么严重？”
“嗯，那人应该是八品中，拳风里的暗劲十分霸道，”刘熊心有余悸，“还好对方留了一些余地，不然更惨。”
“品阶之间的悬殊真有这么大？”
“既然说到这里，那我就简单跟你讲两句——”
相较而言，下三品武士之间的差距并不算太大。
九品上真要和八品中生死搏杀，即便赢面很小，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
到了中三品，差距就会逐渐拉开，品阶之间的优势也会逐渐增大。
至于上三品，毫不夸张地说，一品下可以轻松碾压二品上。
这跟具体的功法关系不大，纯粹是因为窍穴开的越多，汲取的天地灵气就越多，体内气血之力的浑厚与精纯也就相差越大。
昨夜醉仙楼，刘熊之所以吃了个暗亏，也怪他自己过于托大，等到对方出拳时才发觉不对，仓促间自然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这一点刘熊倒是极为坦然，并没有给自己找借口。
“你也要引以为戒，以后不要再犯我这样的错误了，”刘熊面容一整，“好了，把昨天教你的先演示一遍！”
当下，方纵双腿分开，摆出静桩功的姿态，抱元守一开始蓄气。
随着缓慢而凝重的呼吸，一丝丝肉眼可见的乳白色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顺着鼻腔进入体内，继而直抵丹田。
“嗯？怎么比昨天还要夸张？”刘熊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认知再一次被刷新。
县城里人多口杂，空气污浊灵气稀薄，即便已经修炼到九品上的刘熊，平日里蓄气时也达不到这等程度，这小子又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方纵自己也没意识到，经过一夜的静桩功练习，此刻蓄气时已经不知不觉地暴露出九品实力。
好在刘熊境界不够，看不穿虚实，将这等情形全部归结为“天才”二字。
随着丹田内灵气汇集，气血自然而然地沿着血管开始运转。
气血循环过程中，丝丝灵气也逐渐渗入筋骨肌肉，一方面提升肉体的强度，一方面又反过来被肉体这个极佳的器皿温养滋润，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刘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这他妈哪儿是人，分明就是个牲口！”
“咳咳，”借着咳嗽强自镇定，刘熊深吸口气，“练得不错，接下来我教你力感和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