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染噐初见
岁首过后，养马岛初雪纷至。天气变的越来越冷，所有马匹归厩圈养。牧师署事务不在繁忙，晴朗之天，任仲再次携百余厩丁，借调五百兵甲，前往昆嵛之峰捕获野骥。这次，将任噐亦一并带上。除置数十與备足行军粮草外，还多带一些新稷、稻，鲜鱼干，野肉脯，欲赠与守墓人钟离氏一家。致谢其去岁义驱狼群，救命之恩。任噐首次随父登山，格外开心！
日始，任仲一干人马复去年之路，顺羊石崮漫道而行，向昆嵛南峰攀爬。山中积雪累累，寒气逼人！任噐耳目一新，一会儿跑到队伍前面，一会儿又被拉下很远。上跳下窜，精气十足！任仲几次呵斥其捂紧裘领，戴好皮弁，步调均缓前行。奈何其年少轻狂，踢天弄井惯了，对父亲忠告时听时忘！没走半日，患了冒风之疾。头眩眼花，身体微烫。任仲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却又心疼不已！取携带桂枝汤药让其服下，置其躺卧在草料與上，覆以营衾随行。
日中，达半山腰岔道。正巧遇到恩人钟离剑携其女钟离染，猎获一只猪獾归来。任仲赶忙上前招呼，父女两亦识出任仲，老友重逢，喜笑颜开。邀请任仲前往蓬舍寒叙。任仲又拜见钟离之妻田氏，令厩丁将携带新稷、稻，鲜鱼干，野肉脯等卸下，一并送于对方。钟离剑孤标独步，本欲婉绝，见任仲真心相赠，只好笑纳。闻得其子任噐偶患冒风之疾，执意进前探之，抚任噐之额滚热，再摸其腹背，皆火烫。谓任仲曰：贤侄冒风已转为冒寒，不易再舟车劳顿，盘山涉涧。不然恐有性命之忧！贤弟如若不嫌弃，将其留与愚兄寒舍。吾数代居于深山，曾亦常患此疾。故祖上传于禁方，可为贤侄调理。贤弟入山寻驹，公务在急，可放心前去。待返回之时，贤侄之疾或许会全愈。任仲抱拳作揖，谢之不尽！将任噐留下，率厩丁、兵甲自去。
任仲所率人马，经钟离剑指点，迂回绕过狼群出没之路，越九龙池，沿太古河畔，进入老林夼。再穿紫椴林，复至赤松林，又获擒数百“九龙驹”，大家既兴奋又不甘心，令十数位厩丁、五十兵甲，与所捕之马就地待命。任仲携其余人等继续往前方幽谷寻觅野驹，夜宿山中。
钟离剑以祖传秘方“苍龙汤”，为任噐喂服两次，次日便晕去烧退，霍然而愈。田氏以鬲煨稷粥，煮獾子肉与任噐食补。任噐胃口大开，食之津津有味，日中便亦活蹦乱跳。钟离染久居山野，形单影只。见到年纪相仿之任噐，剑眉星眸、清新俊逸，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奉父命，携任噐外出观山看境。任噐懵懵懂懂，天真无邪。与钟离染一起采摘冬果，巡看无盐冢，穿越摩崖洞，感觉很是稀奇，开心！半天功夫，两人便一见如故，无话不谈。后至王母池，任噐问钟离染曰：汝之几龄？答曰：十四。任仲闻知曰：吾十三，尊汝为姊。接曰：汝家为何一直居于山中，岂不孤独？钟离染回曰：适才之墓，所葬齐国钟离皇后，乃予家宗姑。予家祖上奉齐旨守墓，已有百余年，一直深居此山，以冢为邻，早已相沿成习。任噐继曰：齐国已被秦国所亡！哪里还有奉旨说乎？钟离染答曰：予家历代服齐裳、为齐民，不知秦国何许？任仲闻尔，告曰：山外百城千邑，人来人往。予难道不想前往所观？钟离染冷曰：那又如何？予家早已立下祖训，生为齐民，死为齐魂。任噐惜曰：汝尊汝母已如此，汝小小之年，难到亦欲终老此山？钟离染闻而不语，略有所思，目天长叹一声，复答曰：既已诺旨，使命所然！
二人面面相觑，不再言语。忽然闻得几声“唧唧”之音，瞬间又变为咆哮、呼吼之声。任仲抬头瞅望山崖，只见十数只似虎又似猫之野兽，向冰池跃来。任噐被唬得不知所然，面色苍白看向钟离染。只见钟离染神情若定，藐对其曰：胆小之鬼，莫慌，区区豹也！从怀中取一陶埙，双手捧于口前吹之。只闻其音如泣如诉，怅然若失，悲切而婉转！野兽闻尔，倏然驻爪。转身自去，不知所踪！任仲观之，目瞪舌彊。好一会功夫才缓神过来，羡慕问曰：姊吹何之神律，竟可驱逐凶兽？答曰：摄兽之令。任仲嬉笑讨好而曰：好神奇之功，闻所未闻！吾若背姊为师，可否授之？钟离染正色而曰：《摄兽令》乃予钟离氏家传，岂可外传？任噐自讨没趣，无地自容！钟离染见任噐难堪，亦觉难为情！忙岔开话题笑曰：闻汝父昔曰，汝昆仲二人，为何只见汝一人？任仲闻尔，潸然泪下！便将同袍哥哥任器之事述之。钟离染聆之，慰其曰：男儿岂可轻易落泪！汝兄逢凶化吉，终会相见！复曰：予孑然一身，不也乐天达观！任仲闻得，破滴为笑而曰：此山甚好！父亲每岁会来寻找野驹，吾亦会常来与予一起玩耍。钟离染听闻，悦曰：此言当真？任仲答曰：拉勾为凭！话毕，二人拉勾起誓，约定不破。二日，任噐主动陪钟离染一起巡守无盐冢，一起游山玩水，猎兽射禽。二人姐弟相称，亲密无间！三日照此！
任仲所行人马于幽谷安营扎寨，搜寻四日，又获九龙野驹两千余。五日，返回赤松林与留下厩丁、兵甲汇合，带着约二千五百匹野驹，意气风发，原路至钟离剑居处。见任噐已病愈复健，神采奕奕！再此抱拳行礼，向钟离剑一家致谢！任噐无奈要随父亲途归养马岛，向钟离染辞行。钟离染依依难舍，躲蓬门后小泣！
回的养马岛，任仲令厩师将野马牡、牝分类。又亲选骒马六百余匹，种马五百，其余皆列为战骥之备，分置专厩饲养。
方士徐市携四位楼船之长，驾驶四膄官船，率水甲，庖厨、疾医千余，二千童男童女，向北航行十数日，又折东而行。
这日清晨，旭日初露，霞光万丈。水波不兴，风平浪静。徐市居于楼船之顶，蓦然看到海之东南，一海岛之山赫然而立，清晰可见。万分激动，大声疾呼，众之欢悦。令楼船加速前行，半日终达海山之下。徐市于船首执炉焚香，虔诚三拜。令水甲掷下巨石之锚，停靠岛山之岸。留部分水甲、童男童女于船上待命，与四位楼船长率众始登岛山。山道两边，岩窟七疮八孔，瓮棺林立。至一平顶处，看到数百洞穴中有炊烟冒出，众甲皆握剑执矛，以防不测。徐市令以牛角鸣号，只见各洞穴中刹那窜出数百矮短、髡头，上置衣韦，下服素纱若裸之妇人、女子，皆娇小玲珑，美丽动人。见到徐市之众突现，皆大惊失色，不寒而栗！徐市令众甲收起兵器，礼贤下士问曰：此乃何地？汝等何人？众矮妇、侏女目目相看，不知来者所言何语？徐市见众妇、女不答，以为没有听真，高呼继曰：此山乃何名？尔等亦何人？见众矮妇、侏女仍然无动于衷，明悉其等闻而不懂。抬首看到洞穴上刻有周大篆文：“寨舍”。便以周文之式撰写：“此山乃何名？尔等亦何人”于简上，递于众矮妇中一通透之人。此妇阅之，观来者非盗也！从衣韦处掏出一青铜刻刀，刻简答曰：此山名瀛洲，吾等乃州胡族人。徐市复简曰：汝地为何皆妇、女，不见男子？答曰：因争掠鱼之域，皆被北之卫氏鲜人、东之弥生夷人所杀。矮妇刻简反问曰：汝等何人？来此何干？徐市简笔答曰：吾等秦国之使，闻得瀛洲之山种有仙草，居有仙翁，故前来求之！矮妇阅之，刻简回曰：荒
僻之境，困顿不堪！岂有仙人神草，皆谬传也！徐市继以简书问曰：可知蓬莱、方丈之海山于何处？答曰：据族祖曾言，瀛洲之坤蓬莱，瀛洲之震方丈。徐市阅尔，笔谢之，欲率众下山。矮妇见状，复刻简递于徐市曰：茫茫之海，岂有神山？何必苦渡，枉费时日！宾既有缘至此，皆魁魁儿男。何不留下，与吾等缔结佳姻，白首成约。吾等尊汝为王，余者为贵婿。同守此域，行弄璋、瓦之喜。世代繁衍，共享其欢哉！徐市阅之，复简曰：秦帝待吾等隆恩旷典，岂敢弃旨而贪逸！既已奉昭，使命必达！下山驶航南去！
转眼又至腊月，任仲命牧师署所有差值人员，洒酒水清扫厩务之堂灰尘，生碳火烟熏厩棚，清理马厩各角落腌臜。腊祭那天，尊去岁之例，设祭案，焚蒿香，置牛、羊、豕头各十二，黄帛三扎，鬯酒九罍，文佐唱辞，笔史录薄，祭祀五神。礼毕，于堂署设宴，共庆腊节。几天后，将牧师署事务交代毕，留任噐与驻防营宋武关照，自己驾九龙驹驷马之與，前往新甫山，寻找长子任器。
腊月望日，莒地雪虐风饕，银装素裹。三日天晴，计陌沁以赤胭良骥为中，驾骖马之與，再次前往浮来山，欲取《莒子兵法》。轻车熟路，扬鞭催马，小半日功夫计陌沁便达浮丘东麓。踏雪北行数里，看到一大冢，左筑守墓之舍，已无人居。前立无字之碑。剖断乃莒祖之冢，叩首三拜，向西而去。行约五十里，果见一片无叶银杏林，白雪皑皑。穿林途道数十里，方见四野成旷，一颗高大、粗壮、叶已落光、雪痕累累之古银树，傲然挺立于中。树之周围积雪如絮，树下正南朝阳，确有数步见方之地，雪过无痕。计陌沁喜不自胜！走艮行坎，踏离至乾，途阵步达无雪地处。于與中取下炭火盆，拨一些与无雪之地，将伐采干木置于其上解冻。趁闲暇之余，于與上取食烤吃，饮些许滚水，食毕喂三马草料。一个时辰过后，取铜臿开掘。计陌沁虽为女流，然习武之人，臂力惊人。三尺之上稍难挖垦，再往下易如反掌。两个时辰，便掘到七尺许。翻起一薄石，终现三尺见方一青铜方盒，上面刻有周朝金文：“掘者何人”，计陌沁阅之，不由得自答曰：莒氏后人，郡主计陌沁。话语刚落，青铜之盒“喷”
之一声，自行而开，计陌沁唬得够呛！只见又现二尺见方青铜盒，上刻：嬴己后计，缘来缘去。姑幕辞令，方盒自启。计陌沁阅之，即颂姑幕令语：“莒出姑幕，初为嬴族。己兹舆期 ，助周伐纣。功勋作著，姬周封莒。浮丘树下，莒鲁歃盟。莒敖穆公，伐杞抗齐。霸域列疆，威震四方。践土之盟，莒人自强。生生不息，世世兴旺”。辞毕，方盒果自开，露出一尺见方铜盒。上有泥塑封印刻曰：莒子兵法，神符压顶。来者取盒出穴，祭于震方三拜，自启！计陌沁遵做，盒开，内藏十六片甲骨，满面文字。计陌沁读书甚少，况亦契文，大多不识。知其乃《莒子兵法》，如获至宝。取帛袱好，将穴填平，已日沉。驾與复走阵步，先行开门，转景门，待休门，出生门，穿出银杏林，已晚暮。计陌沁知今已无法回莒邑，取火镰点燃火把，沿来时與迹，照途继续东行。一个时辰达莒祖之冢，卸马携入废舍喂稷麦，取水饮之。将火盆加木炭燎旺，亦取腊肉烤食，喝些热水。火光照亮四壁，计陌沁看到北墙有刻字曰：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
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
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见君子，锡我百朋。
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
阅过方知乃一情诗，不知何人所作。不由得面红耳赤，想起了与任仲就此相逢，过往的情节。裹棉衾入梦而息！半夜冻醒，起来加些木炭，凑合到天亮。御骖马向南疾行如风，出浮来山，过闫里，直奔莒县县城。
归家后，其父计章阅《莒子兵法》，解惑甲骨之文，方悉所撰八种阵法。笔译秦篆于简，计陌沁一目了然，爱不释手！除每日教习小霞基础武功，忙完家常事务后，便以草人排兵，演义兵法。
任仲出腄县，一路西行。过西莱，潍县，穿青州，达齐郡郡治临淄。前往郡尉行营，拜见齐郡郡尉吕横。老友相见，分外开心。觥筹交错，畅叙幽情。次日，与吕横辞别，往牛山祭奠任义之冢。又返至稷山，祭拜亡妻妫如云、忠婢妫雨、妫雪之墓，夜宿颜神逆旅。
二日，达嬴县之域，过和庄里，口方里，达牛泉乡。向东疾驰数十里，终抵新甫山西麓。严冬新甫山，天凝地闭，寒风刺骨。任仲沿坎道艰难而上，半日功夫才至白云岭。遥望东北莲峰，壁立千仞，白雪茫茫。與过莲梗峡，冰滑如玉，四匹九龙驹数次滑倒，與溜坡低。眼看日沉，任仲无奈，只得原路返回，欲往牛泉乡打问可攀之道。黄昏过毛埠里，遇一猎户。任仲人困马乏，借宿其舍。猎户氏李，淳朴厚重。炙鹿脯，煮黍粥与任仲食之。任仲感激不尽，取五百秦币赠送，猎户谢绝。期间叙话，李猎户闻知任仲欲往新甫山莲花尖寻子。惊的连连摇头，嘱其千万莫往。告曰：冬日之新甫山，莲梗峡冰道难越，万丈崖积雪摇坠，飞瀑峪天梯滑不唧溜，神仙亦难往莲花尖！吾世居此地，长年行猎新甫山，每到岁首，便再不敢前往，昔日已有数十猎户因不信邪，执意而行，掉落深崖。况万丈崖下，常有定额大虫出没，去岁夏季，吾遇一而立之人御與，带一被虺毒致伤幼学男童，前往莲花尖求得嬴谷人仙翁施救。后来闻知，而立之人被大虫齩颈所亡！汝欲往，须待春季冰化雪消，与人接伴方可，万不可独行。任仲闻得，急问被大虫齩颈而亡之人面容特征。李猎户忆回告之，任仲悲痛不已！哀曰：亡者定乃吾之家仆任秉，虺毒男童吾之儿亦！李猎户闻尔，诧曰：如此之巧，汝儿莫非也？任仲便将秦皇所言任器之事告于李猎户。李猎户闻尔释然！亦告曰任仲，传闻嬴谷人每岁之冬便闭关幽洞，概不见客，汝儿定与其一起所闭。另述与任仲，其仆任秉之尸后来被其他猎户所遇，抬往县衙。县署张贴示告认领尸首，后因无人前去辨认，县署将其埋于乱坟之岗。任仲感谢李猎户相告，明晰今冬无法攀山见子，只好待时机再往。二日告别李猎户，前往嬴县县署。递符节拜会县令嬴温，县令嬴温令老差人携任仲于乱坟岗，费好一会功夫才寻的任秉之坟，已满目疮痍。任仲出三千秦币雇几黔首，为之填土筑丘，树以木碑。上刻：“任氏忠仆任秉之坟”，洒酒祭拜。奠毕，驾驷马之與故道返回养马岛。
无名（任器）至伏月中旬随师傅嬴谷人返回新甫山，便忙于采摘草药，制作药剂，下山赠送附近所需之黔首。每日闭嗅之功、轻功、十八般武艺皆样样不耽。入冬后，嬴谷人从今岁始，复闭关修行，十日一食。无名（任器）自猎自食，自谋自创。以飞雪布阵，研习师傅所授于“鱼丽阵”中取敌王首极。在迷雾重重中，凌波微步，撒豆剑刺，练就万箭袭来，剑气屏退之功。
任噐见父尊归来，并未带回胞兄任器，很是失落！任仲深知其伯仲二人打小形影不离，情深似海。述以所情，安抚其心，诺之一定会让其俩团聚。理毕所集公务，携任噐搭乘官船，前往胶东郡治即墨，向郡守田丰述职。
老友数月后再重逢，自然开心。公务毕，田丰置家宴为任仲接风。并让其子田凯携任噐一同玩耍。任仲告之与吕横数日前相见情形，田丰把觚叹曰：吾所辖一郡，案牍政繁。其手握虎符，固守一方。至齐郡一别，再未相见。想当年吾之三人，意气相投，情同手足，常常共商国是，彻夜长谈，何等快栽！往事不复，今侍奉秦皇，唯以摅忠报国，殚精毕力，方为人道乎！任仲亦感同身受，称誉田丰赤胆忠心，忧国恤民，不愧为国之良臣，民之福分。有生之年，共同为国尽忠，为黔首消除疾苦！任仲携任噐三日后归养马岛。
一转眼，春暖花开！任仲忙的焦头烂额，人尽其用！复令皂啬夫部署牧马、田啬夫犁地播种事宜。接着，去岁骒马陆续分娩。任仲一边安排两厩副差人收拾专置厩棚待产，又调遣半数趣马、巫马，兽医日夜轮流监护，以防骒马难产，儿驹夭折；与此同时，今岁骒马发情期亦至，令厩总、剩余趣马、巫马、兽医关注种马与骒马交配，受孕状态。佐史每日登记所生儿驹牡牝类别、骒马受孕数目造册，所有厩丁、草夫、料夫、水夫机动调配，各尽其职。
怀胎三百四十日许，与秦皇五骥所交配十匹九龙驹，皆诞下雄壮、强健儿驹。牧师署所有差职人员以此十驹为重中之重，格外上心。任仲特派专职巫马、兽医、厩丁精心照料，满月之日，为其等一一启名。靛青色儿驹曰牟平、紫色儿驹曰威海、赤色儿驹曰莱山，黄色儿驹曰之罘、绿色儿驹曰福山、黑色儿曰成山、白色儿驹曰乳山、黑棕白额儿驹曰駹口、白鳞斑青儿驹曰南山、红白相杂毛色之马曰即墨。
仲夏未，去岁所孕骒马皆已分娩毕，共诞儿驹一千七百八十一匹。有赤色、青白色、青黑色、浅黑色、红而发黑色、紫色、目黄色、丹黄、绿色，灰色，亦有黄毛夹白点、青黑棋盘格纹、深黑夹杂白色、素浅黑杂白，还有右后蹄白色、左后蹄白色、四蹄皆白、膝下白色、躯白嘴黑、身黄嘴黑等。色彩斑斓，千奇百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