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堪兵卫
坏了,我不会真有米虫的潜质吧?
干了三碗饭还觉得自己有些没吃饱的路明非有些忧郁,忽然听见窗外响起了钟声,接着就看见村里的人们向钟声的来源集结。
他知道,这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被称为老爹的角色在召集众人做出决断。
按照七武士的剧情走,即使路明非不干涉,村里的老爹也会提议去城里请武士。
路明非率先到众人之间提出请武士杀山贼的计策,又托利吉煮一整贯米饭去宴请老人,无非为了先入为主的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心中建立威望,免得回头来这些农民们在任务进行过程中因为私心捣乱时,自己没有足够的威望镇压。
果然,片刻后,利吉兴奋地冲了进来看着路明非。
“路阁下!老爹同意我们去找武士了!他还派了两个人和我们一起走!”
“好。”
路明非轻轻地放下碗筷,转手从身后的阴影里拖出九袋共计装了四斗半东北大米的布袋来,好像不过是拎起一串葡萄一样,轻描淡写地把米袋子们丢到利吉的身前。
这时路明非才察觉出来,那张一星级杂鱼卡居然把他的力量加持到一种令人吃惊的程度。难道这就是他饭量大涨的原因?
他的神情没有把这种感受表露出来,而是简单地说道:
“我知道了。这是我刚才从村外取回来的米,大概有九贯重。
你把这些拿到村里,取一贯换咸腌菜,取两贯换些稗子这类的粗糙杂粮,再取一贯换些柴火,请人帮忙,把咸腌菜、杂粮与剩下的大米都做成赶路用的干粮。做好干粮之后,我们尽快出发。”
“这么多...全都之用来做干粮吗?”
“全部。虽然可能不大够吃,但我从这里到城中的一路上,零零散散也都藏了不少袋大米。若是到时真不够,我们拿大米换些吃食就是。”
利吉看着手中颇重的九袋精米,眼睛有些发直,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像是终于确认了路明非的经济实力获得了足够的安心感一样,面带喜色,对着路明非崇敬地重重一点头:
“是!”
“米太多我们几人背不动,出发前向村里借个板车!”
“是!”
......
出了村到城里,不过几次周折盘桓,便过了十天。
出来求援的人里,除了路明非与利吉,另外两位就是万造和与座,他们年龄较大,见识总比利吉多些,只是更加懦弱怕事。
除了路明非,利吉、万造和与吉虽都带了些干粮,但其实只是稗子,而且也不多,路明非便把自己的干粮拿出来,慷慨地分给同行的人。
虽然是出门,但几位村民能够吃到平日里做梦都不敢想的精白米饭团,也就对路明非愈加感恩。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心中难免也愈发焦急,如果不是路明非每天都能从不知哪个偏僻的地方拖出一大袋精白米给他们不断增加信心,恐怕他们早就要扬言回村谈判去了。
带出来的板车上已经堆积了大大小小十多袋的粮食,按照日本的算法,就是一百贯,或者两石。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普通的两石糙米都已然价值不菲,更何况是无论口感热量都更胜战国糙米的东北产精脱壳大米。
如果只是雇佣寻常武士,这些精脱壳大米是绝对够格的,但任务在身的路明非所要求的决不能是寻常武士。
路明非与利吉以寻找武士的名义出门溜达,留下两人在暂时栖身的破庙里看着板车。出门回来时天气阴沉微雨,可透过窗户仍然能看见那两人的警惕神情:
他们拥着板车蹲在角落里,板车上盖着厚厚一层茅草,眼神警惕,似乎看谁都像极了贼。
跨过了门就看见那两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确认只是路明非回来以后,眼神迅速从警惕变成安心。
“今日又是没找到吗?”
看到两人身边仍然没有武士跟随,他们干巴巴地说。
“嗯。当今武士大多自视甚高,请来也未必尽力。我只记得我父亲说过,他所见识的众多武士中,唯有堪兵卫最为值得让人信任。我来之前听说堪兵卫武士最近就在这附近活动,遗憾未能见面。”
路明非叹了口气,说道。
此乃谎言。只是剧情里的七位武士几乎都是慑服于勘兵卫的个人魅力而集结起来,没有勘兵卫,只依靠路明非的每日签到五斗米,也无法把这些人集合起来,所以才必须找到勘兵卫。
“其它武士就不行吗?我刚才出门方便,看见门外的麦子已经成熟了...山贼可能已经到我们村里去了!”
与吉有些慌张地报告说。
“山上的麦子,总是成熟的更晚一些。你也未免太急了。”
利吉瞪了与吉一眼,堵了他一句,沉吟片刻却又转头看向路明非:
“大人,麦子确实是一天天的成熟了,难道一定要找那位堪兵卫武士吗?万一没找到,难道还能不打山贼,放任他们劫掠我们村子吗?”
“不必担心,堪兵卫必然就在附近,这点我自有把握。不过——先不谈那个,我们带的干粮应还有多少?先吃饭吧。”
日落日升又是一日,路明非与其余三人推着大几百斤重的车继续赶路,忽然看见一个村口一群人围在一起,看一个和尚给一位中老年的武士剃发。
路明非眼前一亮,却没有说什么,给身边几人打了个招呼就凑了过去。
这个年代,尽管有不少的武士失去供养的领主成为流落的浪人,但他们对于仪容还是相当的看重,有些武士哪怕落魄,甚至宁死都不会主动剃发。
可是眼前这个武士却主动剃发!这又是为何?
利吉按耐不住好奇心,也凑了过去,询问看热闹的人。
“发生了什么?”
“谷仓里进了一个窃贼,吵起来就逃进去了。”
看热闹的人答道。
“不过是一个窃贼,怎么这么多人?”
另一个衣着整齐富丽的年轻武士也好奇地询问。
“他还抢走一个孩子,作人质,说我们一动他就杀死孩子。”
另一个手持镰刀的农民颤抖着手回答。
“那那边的那个武士呢?他为什么要剃头发?”
“谁知道,我们求他救孩子,他答应下来便请云游僧人给他剃头发,还要借僧人的袈裟,真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人群里农民过路人互相讨论交谈着,又向剃发的武士拥簇了过去。
路明非看着武士剃了头,换了袈裟,挂上褡裢,向农妇要了两个饭团,转头走到粮仓前,用饭团诱骗窃贼开了门,忽然一阵风似的扑了进去,紧接着就有一个绑着马甲的男人小腿上插着把刀从粮仓中逃了出来,跑了两步终于倒地身亡。
那剃度的武士也背着孩子走了出来,把手中另一把染血的长刀也丢下,孩子的母亲哭喊着冲过去接下孩子跑开了,人们的注意力顿时从救人的武士的身上消失,一拥而上,过去看倒在地上的尸体。
“明明手上没有刀,却能够瞬间夺走别人的刀,干净利落的瞬间毙命贼人。看到了吗?那就是我说的堪兵卫。”
路明非拍了拍身边利吉的肩膀,却和人群一起冲过去了,然后...然后,趁乱摸走了那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
利吉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果然看见路明非跑了过去,毫不嫌弃地拾起两把染血的刀插进刀鞘,提着两把刀,反身跟着堪兵卫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