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钢铁厂
被廖师傅拒绝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自那之后，愿意继续教导路明非拳脚的武师们还在慢慢减少，有的虽然还没拒绝他上门，路明非前去请教时却开始磨洋工，这样的武师路明非也只好主动告辞，不再登门。
算上叶问，愿意继续教路明非的师傅也只剩下三人。
路明非依旧是日日上午去叶问那里学拳，下午去日军打斗场与人试练武艺，晚上若教导路明非武功的武师有空，就去习练武功，若是武师有安排，就自己站桩、演练套路、打沙袋。
若练功练的心中郁闷实在难解，就到城外长奔，追袭野味。
一日夜晚，路明非见了半人高的獠牙野猪毁坏麦田，心中怒火突起，就抬足狂奔前去追捕，踢断后腿，按压住脖颈把野猪上半身都压在土里，借着月光瞧准脑袋，抬拳便打。
野猪前肢几乎把那松软泥地挖出一个半尺深的土垒来，还是被一拳拳打死，路明非反应过来时野猪整个上半身都已经熟了，头骨被烧脆打碎，头下的泥地也是焦黑一片。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触发了小小拉格纳罗斯之戒的装备效果，对于獠牙野猪的敌意化作了火，将其头骨都烧焦轰碎。
冷静下来后，路明非将野猪拖到附近水边开膛放血清洗，寻了许多柳树枝条将其穿起，背着近两百斤的猪肉一路狂奔到城里，到了自己临时找的破楼废墟里把猪肉放下，变身草食龙将柳条吃尽，以此缓解腿脚酸痛。
第二天一大早，路明非背着野猪寻了个屠夫，用一包米请其将半熟的野猪重新分割处理，约好中午来取后，便回去换了衣服，把身上被烤焦的衣服丢掉。
因为举拳时便带着火，加之以路明非的处理不专业，居然只有两条后腿与部分臀背是鲜嫩的好肉，加起来也就七十斤出头。
路明非在叶问家中吃完了饭，中午来取时便向屠夫借了大刀，见了这些肉，去骨分肌，将半生不熟的部分与熟的部分都分别剁成小块，自己先切了一片熟肉尝了尝，觉得拉格纳罗斯的火焰没有对肉造成什么玄学影响，便将这些肉与内脏都单独装起来，用一片片荷叶裹着。
相对鲜嫩的大腿托人送了一条去给叶问家，用一片片荷叶包的十来包熟肉、半熟肉与另一只生腿，则是托屠夫折价售卖。
这一日下午打斗场的打斗结束的稍早，路明非又去雷新家中取洗净的衣服。
到了雷新家所在的那个院子前，路明非踮脚看院子，看见院子里这几天变得愈发整洁，厨房那边在安静中鼓起锅碗瓢盆的声音。
待到厨具的响声稍息，路明非敲了敲门，高声喊道：“嫂子，我来取衣服。”
于是便有匆忙脚步声传来。
陈和打开了门，路明非眼见着女人招呼他进去，又匆匆跑到屋里，抱出一叠衣服来。
“好香。嫂子，你们今天这会儿就吃饭的吗？是不是比往常早了点，雷师傅也要晚点才回家吧？”
“他中午回来时说来了个大订单，晚上回不来了，就在那边睡。我打算炒点菜给他送饭过去。路先生您来得正巧，尝尝我手艺，看我这个丝瓜鸡蛋和小炒肉做的怎么样。”
“不不，我来前就吃过了。”
路明非赶忙拒绝，又因为最近练功进度变缓的烦闷，想起今晚没有请教师傅的预约，居然无事可做，突然好奇起雇佣雷新的那个作坊来，便要与陈和一起去瞧瞧。
陈和见路明非真正好奇，也就答应了下来，把饭菜装进钢制的饭盒，抱着孩子带路明非往那个作坊方向赶路。
走到大路上时，陈和见了来往拉车的便犹豫了一会。
路明非五感敏锐，迅速发现了陈和的异常，猜测她可能见自己到来，不好意思让自己和她一同只用双脚跑过去，便先向陈和问了作坊的名字和大致方向，主动拦了两个包车，干脆利落地付钱，请他们带自己到那里。
那个作坊的名字叫做佛山义兴炼钢厂。
到了地方路明非才发现地方果然不大，陈和带着路明非熟门熟路地走进去，路明非左右看了看，都是一些不认识的机械炉子，炉子也都不大，确实只能算是作坊。
路明非的高中刚刚结束，他的历练并不足以让他认识炼钢厂里的机械——不过，就算他从前每个暑假都去炼钢厂打工也不可能认识这些东西，这些炉子太落后了。
路明非不过转了一会，就看见雷新跑出来，向自己笑着招手，他的眉宇间虽然比上次多了些疲惫，但神情精神倒比上次好了许多。
路明非见了雷新，想到陈和说他正在加班，唯恐耽误了他的工作，连连摆手说不打扰不打扰，但却还是被雷新热情地抓着手臂，笑着说：
“这算什么，还没到真正忙的时候呢。我听阿和说路先生您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给您介绍一下。”
他的声音洪亮，显然对自己做的事情感到自豪。
明明都是些不怎么大的炉子（以路明非偶尔在新闻里见过的炼钢炉作比较的话），可是这里的生产设备在民营企业中居然算是很多的了。
“我们这里的老板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人很好，他在日军过来的时候没有跑路，而是趁机收购了本地炼钢厂的部分生产资料，最近凑够了雇人和开机的初始资金，就托人到处找没走到本地工人，给本地工人一口饭吃。
您知道，我就是这样获得工作的。
这里有三吨化铁炉三座，五吨平炉一座，一吨转炉两座，虽然都是些旧东西，但是很够用，如果全力生产，每年我们这个厂能生产出五千吨钢铁。”
“哦，真厉害。”
路明非赞叹道。
他并不知道年产五千吨钢铁是个什么概念，只是觉得这个数字很大，得赞叹一下。
而且，也不能扫了专程过来陪自己逛厂子的雷新的兴。人家这可是工作时间。
“我听嫂子说，你这里最近接了个大单？”
路明非问道。
“对。是日本人发过来的订单，他们说要重建佛山，需要各种金属，而且先交付了一部分钱。”
雷新如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