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个婆娘……硬是要得！
靖难不是动嘴皮子说说就行了。
要做的事情很多。
粮草、军械、兵力等诸多事情，都需要准备、调度，尤其是兵力，仅靠燕山卫肯定不足以对抗朝廷，还需要拉拢朱棣在边关的旧部。
还有个最重要的事情：反间计。
将徐辉祖调回京畿！
好在朱棣本来就野心勃勃，一直在暗中准备粮草和军械，加上原本应该是建文元年的靖难，被推迟了足足一年，准备更为充分。
事情很多，需要分工。
朱棣道：“老和尚，军械锻造的事情，你继续负责。”
姚广孝颔首，“老衲必全力以赴。”
朱棣颔首，“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亲自操办，现在最难的便是如何使用反间计，让朱允炆对徐辉祖产生怀疑，从而将之调回京畿。”
朱高炽道：“可能要用到锦衣卫，好在我能和锦衣卫指挥使赵曦沟通，所以此事容我思考一两日，到时候若有需求，还请父王全力配合。”
朱棣道：“那你先回去，想一个可行之策来，为父和老尚书商讨一番，看还有哪些兵力可以为我们所用，以增大靖难胜算。”
朱高炽起身告退。
待朱高炽走后，朱棣看向姚广孝，“老和尚，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姚广孝点点头，“有点陌生。”
朱棣也道：“确实有些奇怪，燕王府人尽皆知，老大仁厚，可他从京畿北归，竟然用一百燕山卫铁骑来当诱饵，这可和仁厚沾不上半点关系，之前我还以为是老大、老二编的，如今他自己也承认了，另外，老大是个读书人，他怎么可能对靖难如此积极？”
姚广孝沉默了片刻，道：“有句话，也许不合适，但可以类比：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也许是世子殿下在京畿经历了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磨难。”
朱棣叹道：“在京畿四面楚歌，也是难为他了。”
可以想象得出，朱允炆在京畿如何折磨老大的。
那马脸小子太小心眼！
旋即又笑道：“不过这样的老大，能一改之前的软糯，决策果断心思细腻，确实让人欣慰，他身上终归有点燕世子的样子了。”
姚广孝：“……”
难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朱棣夸奖朱高炽。
朱棣缓缓喝了口凉茶，颇为不解，“老和尚，我还有一点没想明白，这么多年，从没见老大去过校场，他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又怎么可能在正面对决中，只用一个回合，就直接把老二给碾压成渣了？须知以老二的英勇，我都无法做到一个回合决胜。”
姚广孝打了个哈哈。
我知道个屁。
你自家儿子的事情，你个当爹的来问我这个外人？
……
……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有没有人能告诉我，那是苍天对你在呼唤，一座山翻过一条河……”
在书房里等张婵磨墨的时候，朱高炽情绪盎然的哼着歌。
一旁的张婵忽然停下，好奇的问道：“殿下，这是哪里的地方小曲儿，挺别致啊，奴婢可从没听过这样的唱法。”
朱高炽不以为然，“乌蒙山在哪里？”
张婵，“好像贵州那边有个乌蒙山？”
朱高炽嗯了声。
等张婵磨好了墨汁，朱高炽道：“张婵，你去找一下王聪，让他下午来一趟，顺便去打听一下北平都司指挥佥事张信的情况。”
张信可以拉拢，历史上就是他找朱棣报信。
张婵犹豫，“奴婢走了，谁来照顾殿下啊？”
朱高炽笑道：“无妨。”
虽然只瘦了二十斤左右，走路依然需要人搀扶，可如今在燕王府，自家地皮上，还找不到人来侍候么，不可能嘛。
这么一想，忽然好怀念朱允炆赏赐的那两个宫女。
乖巧懂事。
可惜，形势所迫，留在京畿了。
估计她俩的结局不会很好，要么被充入教坊司，要么直接去官办青楼——以朱允炆的小心眼，不可能让她俩继续回到皇宫里当宫女。
没办法。
这就是封建时代的残酷。
张婵考虑了一下，出门了，结果朱高炽刚埋头画了一个“建文帝——魏国公府——燕王府——锦衣卫”的关系图后，就听见娇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殿下这是要作甚？”
朱高炽顿时头皮发麻。
暗道不好。
张婵你个憨货，你去办事就去办事呗，还非得去多一嘴，把张妍请来照顾老子。
这不是把老子推进火坑里了么。
脸上挤出温柔的笑意，回头笑道：“你怎么来了？”
张妍示意跟在她后面的宫女在外面守候，把门关上防止书房里的寒气跑了，才坐下道：“张婵说他去办事，请臣妾来照顾殿下呢。”
朱高炽也顾不得照顾张妍的情绪，道：“那你自己找事做，我还得办正事。”
要想靖难，必须先将徐辉祖调回京畿。
因为朱允炆削藩策略的改变，一旦靖难，徐辉祖很可能成为朝廷北征大军的主帅，而且他坐镇宣府带来的威胁太大。
先让靖难回到历史主线上去：让李景隆为帅！
所以反间计迫在眉睫。
张妍闻言嗯了声。
朱高炽又埋头去画关系图——反间计嘛，肯定是从彼此的关系上着手。
不过很棘手。
徐辉祖的履历很漂亮，而且他曾长久陪伴在朱允炆身边，洪武三十一年五月，朱允炆即位，同年八月，朱允炆拜徐辉祖为太子太傅，东宫三师之一。
可见朱允炆对徐辉祖的信任。
要想破坏朱允炆对徐辉祖的信任，需要做的事情很多，随着关系图的勾勒清晰，朱高炽脑海里渐渐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形。
耳畔忽然又传来张妍的声音，“殿下，父王是决意反了？”
朱高炽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发现张妍就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摇着蒲扇。
难怪一直觉得凉风习习。
这婆娘……
嗯，这世子妃确实贤惠。
急忙道：“可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顿了下，“你怎么知道？”
张妍呵呵一笑，“臣妾虽然妇道人家，可燕王府往来消息，臣妾多少知道一些，建文帝陛下对北平的诸多军事、行政人员的调动，加上之前在北平流传多日的谣言，这还不明显么，建文帝哪能容忍父王在他卧榻之畔酣睡，而以父王的雄才伟略，又怎么甘心坐以待毙。”
朱高炽讶然，“你不怕？”
张妍啊了一声，笑靥如花眉眼弯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娇俏的很，“怕有什么用呀，我已经是你家的媳妇儿呀，生是一家人死是一路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