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药取胜【黑猫白猫抓耗子理论】
朱棣死死盯着沙盘，原本密不透风的防御现在看来却因人手不足满是破绽。
多年征战的经验与直觉告诉他，此战已经败了。
但，他可是至今无败绩的永乐大帝，怎能接受这等事实！
与此同时，朱瞻壑拍了拍依旧昏昏呼呼的于谦。
“明军的优势在于打阵地战，但是在失去高机动性的骑兵部队后，想必你都有数种赢下来的办法。
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战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次军演的时间定在一个礼拜，朱瞻壑安排送上第二份大礼。
“众将士听令，将水囊打够两日所需饮水，这场军演打赢后本将自当为诸君请功！”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其实就是凑数的杂牌，自知正面是打不过大明精锐的。
现在能全歼三千营，往后说出去吹牛都硬气，更别提汉王世子打出的口号是活捉永乐帝！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秘密叫来陆文昭：“给你个任务，去秦河上游，将这些药粉沿上游依次倒入秦河中。”
陆文昭眼皮猛烈窜动，这位世子殿下上了战场，这风格真让人很难形容。
“这次，我亲自挂帅去骚扰，迟则生变，优势时就不能给他们应对的喘息机会。
上了战场就不要顾及脸面，顾了脸面就难以顾及性命，赢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感觉大事不妙，可朱棣不是个轻言放弃之人，依旧做着积极地防御抵抗公事。
“令营门口搭设拒马，火铳手掩护，火炮远程打击，一定要守住！”
可任凭帐下谋臣如云，也没人算到朱瞻壑看似不计伤亡的猛攻，其实是为了给水源下药做掩护。
傍晚，朱棣接到军医传来的不利消息，军营内发现大面积拉肚子现象！
第一时间联想到瘟疫，可随着四面八方喊着投降不杀的【蒙古各部落骑兵】，自己也有些憋不住的朱棣气急反笑。
朱瞻壑到底没敢倒反天罡，口号虽然喊得震天响，真闯进了营帐瞧见朱棣后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朱高燧、张玉、朱能、张辅、陈亨、谭渊等诸将立于左侧，朱瞻壑、陆文昭、沈炼、卢剑星、靳一川立于右侧，两方人马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来之前朱瞻壑就告知了，切勿坠了面子，几人也是鼓起勇气顶住了这群大明宿将的威压。
眼前的沙盘仿佛有着无穷魅力，帐内竟然陷入诡异般的死寂，最终还是朱棣打破了僵局。
从咬牙切齿到阴晴不变再到释然，朱瞻壑暗叹放在现代妥妥的影帝，就这变脸就够这些小鲜肉学的了。
“小狼崽子，你下手倒是狠，对你爹和爷爷我一点没有心慈手软。”
便宜老爹朱高熙是被五花大绑进来的，没办法这家伙性格太暴戾，没有一点身为俘虏的觉悟，打伤了好几名看守士卒。
关键大家都知道这主的脾气，被打得虽然有脾气也不敢拿汉王爷怎样。
这还是朱瞻壑得知后大手一挥安排陆文昭几兄弟过去强行按住给绑了的。
这一刻才深知冷兵器时代个人勇武的重要性，一个汉王爷就如此难缠，真双方明火执仗摆开了打，自己这边真没啥胜算。
瞧见老爹进来，朱瞻壑笑呵呵的亲自过去松绑，没想到不领情反手就是一拳送给朱瞻壑一个熊猫眼。
虽然一直在高估老爹的底线，可依旧失算了，这货完全不讲武德。
大意了啊，这波没有闪~！
朱棣看不下去了：“滚过来，还嫌不够丢人？”
不过该说不说，这一拳看着属实解气，心中郁气消散了大半。
“都过来做个复盘，为何我大明军队会败的如此惨烈，必须吸取教训！”
内心对于这次暴露出来的问题还是挺震惊的，这仗若在草原上打，后果不堪设想。
“说说吧，瞻壑你的战术思路。”朱棣一指沙盘。
朱瞻壑有意提拔于谦，推了推，示意去解释。
“我？”
短暂错愕后升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如此大好的露脸机会却能拱手相让，实乃明主也！
于谦深吸一口气，指着沙盘开始介绍：“我军模拟的是整合完毕的草原各部落，共计二十万单位的骑兵部队。
现已知大明军队神机营作为中军，已经展开推进姿态，三千营作为右翼骑兵尽出，五军营作为左翼同步推进。
如此层层推进，我主评估后放弃正面对抗，因势利导利用大明两翼速度差做文章。
三千营向前推进了两千步（明营造尺标准是1尺=31.1cm，1步五尺，约合3公里左右）。
而反观五军营因为携带大量步卒缘故，仅仅只推进了六百步。
察觉到明军左右协同出现了问题，果断定下计策，重点针对三千营。
五军营配备有长矛、刀盾、弓弩与骑兵，速度提不起来实属正常，针对转瞬即逝的战机做出分兵的策略。
请看，此地名为秦川沼泽，处于小姑山西北方向一万六千步左右。
主上派出十万单位的骑兵做出决战姿态，诱使三千营部全军压上。
我主料定汉王殿下以八万单位的三千营主力没道理会怕我方十万单位的骑兵，边打边退至既定目标秦川沼泽。
为了达成目的，我军损失八千单位骑兵，战损比在2:1左右。
朱棣点了点头，自家老二的性格知道，这点兵力差万不可能退缩。
秦川沼泽地势低洼，我主在这里布置了大量的陷阱，虽未造成实质性太大的伤亡，可却将三千营速度慢了下来。
说到这，于谦眼神亮了起来：“此举使得我军左翼利用时间差从完成绕后，迫使五军营分兵，骑兵部回援。
同样是利用时间差，赶在骑兵部回援这个时间点左翼骑兵后军变前军驰援秦川沼泽。”
朱棣深吸一口气，大致知道了朱瞻壑的战术思路。
可，这怎么可能！
“你是如何笃定三千营会尽如你意去那秦川沼泽，提前在此地布防以及在上游蓄水？”
于谦笑道：“小姑山易守难攻，以大明以往的战术思路，绝不可能打成僵持战，这样大明方面的战损将会无限拔高。
我主从大明选择的扎营点位于平原地带，就已经推算出陛下的战术打算。
就算陛下不主动往这边退，我们主力部队退至秦河，陛下是渡还是不渡？
按我主的说法，甭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朱棣不动声色看了下朱瞻壑身后的于谦、陆文昭、沈炼、卢剑星、靳一川，不知不觉竟然培养出了自己的班底。
“呵呵呵呵，终日打雁却被小雁儿啄瞎了眼睛，好大孙当真是给朕上了一课！”
朱瞻壑这次确实太过于瞩目了，直接将碌碌无为的朱瞻基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