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果，我是说如果
告别摆摊的大哥后，我在繁华的街上，整理刚得到的线索。
我此刻所在的世界，应该就是青灵帝君口中的地界。
“地仙啊，那可是神仙！他们有时在世有时在地界。”
“俺虽然不知道神仙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可据说地仙们，在地界的时候，总会在地府中待着……”
“你问我地府在哪啊，这俺也不知道……”
“弟弟，你怎么净问些俺回答不上的问题啊！”
帝君说，此法诀可以使地仙护法…帝君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可本该召唤地仙的法诀，将我带来了地界？
“难不成，是直接宣告我的死亡吗？”
“还是说，在帝君看来，进入地界，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等同于召唤地仙？”
我发现，体内的愿力似乎得到滋养，比之前膨胀了数倍。
“地官赦罪，七炁化生。”
走至街口，看着与现世相近的车马人流，我再次低声吟诵起法诀。
一时间，斗转星移，移天换日。
眼前的闹市离我愈来愈远，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的我，只有一颗心脏孤独而强烈地跳着。
我再度闭上眼，试图减轻这种脱力感，几息后，终于感到身处环境不再变幻。
再度睁开眼，我已出现在一座类似神堂的地方。
这个神堂，庄严肃穆，类似于公堂的摆设，自己正坐在案前，两侧向带神堂外，是一座又一座巨大而恢弘的神像，每一座雕像都持着不同的刑兵，亦如十殿阎王。
而自己此时就坐在堂上，面前摆放着一张审判长案。
案台上，摆放着纸笔和墨宝，正中央还放着一块惊堂木，压在一令牌之上。
神堂屹立在云霄之中，时不时可以看见彩凤仙龙在云峦之中嬉戏，而神堂庄严静穆，犹如天庭正宫。
“参见地官行走大人！”
“参加地官行走大人！”
“参见地官行走大人！”
……
堂前十尊神像，近乎同时举起刑兵，拱手作揖，齐声呼道。
其声如雷贯耳，响彻云霄。
我被声声朝见声惊到，稳住心神，拿起面前的惊堂木便在案上一拍。
这不拍不知，惊堂木一落，神像皆直起身，庄严肃穆的看着我，似乎是等待我下达命令。
我见气氛尴尬，强忍住心中震撼，清了清嗓子开口问到。
“本官上任不久，还不知诸位大人都是何等身份，所掌职责为何？”
“启禀行走大人，本官乃地府司拘侍郎，长煌。掌管拘拿恶魂。”右手第一位的巨大神像声色俱厉。
“大人，我是地府司审，长堰。负责提审魂魄。”左手第一位的巨大神像，悠哉悠哉地开腔。
“启禀大人，本官地府司案侍郎，掌案宗。”
“大人，老头儿我是管记笔录的，嘿嘿。”
“大人大人，还有我……”
下面的神像，以站位区分，右手边的五位神像严肃认真，左手边的五位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有种轻佻感。
右翼这五人似乎以长煌为首，左翼的领导则是长堰。
“三官行走身为地官传承，拿起令牌即可统领地府，审判极恶之徒，领地界万仙超度上界孤魂！”右翼的长煌开口。
“大人，惊堂木下便是令牌，把血滴在令牌上，这块令牌便可跟着您回到上界。”，左翼长堰补充。
“甚好。本官初次上任，可有要务需要本官处理？”
没有最好。
“大人，眼下却有一案需要大人定夺。”司案侍郎长卿，手持一卷，从队列中站出来。
“京城白家上任家主，白敬国，生前造下恶业罄竹难书。”
“其灵魂不可进入被地仙超度，难以进入地界。却在阳间化作厉鬼，闹出很多乱子。”
“如今，魂魄已经被抓”
“过去，类似的案子应该交由地府主神青灵帝君亲审，而后将此魂魄押入牢中，或当堂处死。”
“如今帝君不见踪影，您身为地官行走，应当接替主神审判此案。”
闻言，我头感觉又大了一圈。
京城白家我倒有所耳闻。
古武世家，北方三大世家之一，兼具财阀属性，在国家的默许下，私下里涉及众多害人的产业。
制毒，妓院，赌博，军工。
工作时听同事提起白家，说前任家主半年前过世，白家在挑选新的继承人。
“那便传白敬国上堂罢。”
不多时，一个干瘦身材，衣着精致，头发花白而稀疏，眼神阴翳的老头被两个侍卫押进了神堂。
“罪魂白敬国，堂中听审。”
例行公事，长煌严谨地宣读。
“白敬国，你生前为一己私利，荼毒百姓，让无数家庭家破人亡！死后更是不知悔改，于人间游荡，依附灵寺，肆意汲取香火和生灵灵气！”
“以上种种，你可知罪！”
左侧本就掌管审讯的长堰率先按捺不住，对台阶下的白敬国喝道。
“唉哟哟，大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老朽一把年纪了，生时不过经营经营自家的产业，平日吃斋念经，不知作何罪孽，难以渡化。这才在死后久居寺庙，参透佛法……”
“至于大人说的汲取香火灵气一事，老朽真是一概不知啊。”
白敬国不愧是一代枭雄，当庭审判，仍能稳住心神，装作无辜模样，几句话下来，布满皱纹眼角甚至出现几滴泪花。
鳄鱼的眼泪。
我看到此幕不禁想到。
现在的提审主要是由长堰掌控，我也乘机学习。
可几句博弈下来，长堰竟被白敬国噎住，透过神像，似乎能看到他憋红的脸……
见到此幕，我不禁冒出一个想法。于是挥手示意长煌上前。
“长煌，这些罪确定是他犯下的对吧？”
“启禀大人，地府做事，一向谨慎稳重。若是案宗有记载，近乎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那为何长堰聊到现在还没有使其认罪伏法？”
“启禀大人，大人有所不知。在这神堂，唯有罪魂亲口承认罪孽，才可使其伏法。”
“荒唐，那他若是一直撑着不认，或是干脆无视，岂不是此案一直堆积着？”
“……启禀大人，正是如此，因此在主神放任地府事宜后，地府的案宗已经堆积如山了。”
我盯着这座表情“严肃”的神像，似乎透过它，看到神像后面，那位名叫长煌的神仙的无奈。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既然罪我们查清楚了，人也抓到了……我是说…为什么我们不能严刑逼供使他认罪，迫使其伏法呢？”
长煌愣在原地，似乎是接收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