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力震凶煞
“心怀善念，赦免恶人，减轻罪业，超度孤魂。”
“吾乃五岳八极四维之神，中元七炁赦罪地官，洞灵青虚大帝，青灵帝君是也，吾之传人，请上前来。”
庄严的声音从正殿响起，我感到自己充满了力量，轻微用力，便轻松挣脱身后二人，笨狗阿志扑到我的身上，吐出舌头喘着气。
感受到怀里熟悉的温暖，我却傻在了原地。
我怀里切切实实抱着阿志，可另一边，还有一个阿志倒在地上……
“吾之传人何在，还不快上前来！”
这次听真切了，我赶忙向正殿跑去，阿志在我身侧紧跟着我。
踏入殿内，仍是熟悉的三官像，不过地官像前却多了一人，身着青衣身披蓝袍，抚着胡须抬头端详。
“望前辈相助。”我表面拱手作揖，心中却惊雷不断。这般模样，此番手段，若不是神仙下凡，怎能解释。
“免礼。吾乃元始天尊一化身，曾于人间作帝王，当时世人称吾为舜。号青灵帝君。”
“此般前来，乃是感知吾之传人性命攸关，想必，汝便是吾之传人。”
我连忙站直身板，然后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低头拱手：“弟子名葛炁，和妹妹祝元宵侍奉三位神仙十余年，今日遇恶人施难，还请神仙救救我和妹妹！”
身旁的阿志则离开我身侧向青灵帝君跑去，帝君俯下身摸了摸阿志，眉眼多了一丝忧伤。
“你可知，地官要超度世间孤魂，减轻罪业。”
“知道，奶奶曾经讲过。”
“你可知，只有心怀善念的人才可减轻罪业。”
“奶奶说这个世界容不下善者。”
话刚说完，我顿感不妙，若是这个世界容不下善者，眼前这位神仙正是善的化身，岂不是被我亵渎。
听我说完，青灵帝君的眉头果真紧锁，我正准备找补之际，却听帝君开口：“这个世界的恶已然超过了善，罪业累积，魂灵无处安放……这正是前任传人留下的烂摊子。”
帝君说话的语气逐渐舍弃庄严而趋于无奈，像是一位平凡老者在发牢骚，控诉今天菜市场的黄瓜比昨天贵了两毛钱。
“如果不是等不起了，一个传人的生死怎能让我亲自下场…也罢，我果真还是没有天官那个家伙沉得住气。”
“难不成，你对那个小姑娘不满意，还想再等等新的传人？”
帝君转头朝向天官像，言辞迟疑。
无人应答。
帝君这才转过身来，苍老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我。
“小子，站起身来，抬起头，凝视吾之眼睛。”
我起身望向帝君的双眼，那双眼古井无波，似乎见证了太多沧海桑田，岁月变迁，见证了太多生灵消逝和无穷无尽的罪恶……那双眼，就像奶奶一样…
“汝是否愿意成为三官行走，掌管地府，总领地仙，以心中善念为尺度，丈量世间善恶？”
随着帝君说完，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敲了一锤，沉重的压力涌上心头，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似乎被挂在心上。但是比压力更可怕的，是没有生的希望，是没有守护亲人的力量。
“我愿意！”
我虽然不懂什么是三官行走，也不知道如何丈量善恶，但是我知道，只有答应下来才能救元宵。
“如此甚好，此犬阳寿已尽而阴寿未尽，便由你来为其超度…”
帝君言罢，我的脑海中突然涌入陌生而熟悉的画面，全是以阿志的视角。有的画面是阿志偷吃奶奶打算分给乞讨者的吃食，有的是阿志在元宵身侧睡觉尿到床上，
有的是我落水，阿志不顾一切跳到水中救我，险些被我拉进水底，冒着生命危险拖我上岸，我哭着骂它是不要命的笨狗，承诺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它一口吃的……
我的情感好像也和阿志相连，有害怕被发现的恐慌，有做错事的内疚，有担惊受怕后的如释重负，而后喜笑颜开…
画面直到阿志扑咬壮汉，被棍子打死而止，我的眼前又恢复清明。
阿志在我的脚边趴着，似乎很担心我，而我已经红了眼眶。
帝君沉声道，“此犬善恶如何，你可有定夺？”
“是，阿志是只忠义的善良的好狗。恶业可以减轻，魂魄应该被善待。”
“善哉。”帝君轻轻点头。
随着帝君点头，阿志的身形也逐渐变虚，似乎是知道自己即将离开，阿志看着我焦急不安地跺脚，又看向殿外的元宵，嘴里还是呜咽个不停。
“没关系的笨狗，元宵不会有事的。”我俯下身抱住面前的阿志，习惯性地抚着他的毛，故作轻松地说着。
“倒是你，明明是只狗，总操着保护我们的心……我们总说你是笨狗，但是我们都知道，阿志你一点都不笨。阿志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聪明的小狗。”
像是听懂我说的话一样，阿志不再跺脚了，头紧紧贴着我，伸出舌头舔我的脸，似乎是决心要把这种感觉牢牢记住一样。
慢慢的，阿志的身形彻底消失了，仅剩下殿外尚有余温的尸体。
帝君全程看着，一语不发，像是沉思。见阿志消失以后，才开口，“善哉，忠义善良，有这般性情的犬，乃主人之福分。”
我不作声，只直勾勾盯着青灵帝君。
“你已经历超度之事，记住这番口诀，「天地不缺，山海不绝，往生不息，轮回不止」。”
“我再传你两法，其一可退强敌，破禁制。其二可唤地仙前来护法。此般……”
我低头将心法默念三遍确认记牢后，再次抬头，帝君已然不见，而我的身体却感觉充满了活力和力量。
“那小子人呢？”殿外惊呼声响起，我意识到世界又恢复正常了。
随着惊呼声，我踏出殿门，站在殿外，俯视眼前的歹徒。
“奇了怪了，这小子怎么一个不留神跑到屋里了”壮汉惊呼，一脚踢开旁边阿志的尸体。
我看到后，怒气又涌上心头，拇指握进掌中，盯着壮汉大喝一声：
“力震凶煞，百无禁忌！”
法诀刚落，壮汉先是眉头紧锁，而后脸上布满惊恐神色，随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震飞，落到远处，倒在地上失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