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晋升法事
一片轻飘飘，又沉甸甸的梦境中。
江赫逐渐清醒。
但他并未真正醒过来。
而是在这片如梦似幻的世界里，不断深入、深入。
唰！
四周原本很抽象、模糊的景象，渐渐变得真实。
一道道飘忽不定的游魂，发出凄厉瘆人的嘶吼。
难以名状的烟雾萦绕，漂浮。
无法确认通向何处，又到底存在些什么。
“这里是……”
江赫迷茫的环顾四周。
“‘地界’。”
熟悉的声音传来，一道模样飘忽不定的身影，显现而出。
“司阴选？”
江赫不太确认的试探。
“嗯。”
对方应了一声，随后解释，“不是你认知中，随‘天道之死’一同毁灭的那个古地界、地府。
而是独属于地班的‘地界’。
它与人间并列存在，相通却不完全相连。
在这里，人间的时辰、距离、事物，都会有所不同……
小序列修士一般没资格进来，也根本无法真正掌控地界为己所用。”
江赫听着，有些愣怔。
他发现，他并非是魂魄进入的“地界”，也绝非实体，充其量就是一缕意识，暂时存在于此间。
意识散了，也就醒了。
“你的状态很差。”
他端详着对方若隐若现的意识，关切问。
“嗯，消耗有些大。”司卿顿了顿，“大概，十几年阳寿？”
“……”
江赫不由咋舌。
对方最后爆发出的法术，竟有如此大的代价。
十几年阳寿…人一生才有几个十年。
当然，大序列修士的寿命，肯定比常人更多些吧？
司卿的意识靠近，围绕着他转了两圈，这才道，“你该好好想想，如何付我封口费了。”
“……”
这肯定指的是，他能吸走全部肉弭菩萨的神话泡影，还将佛骨给吞掉的事。
“我和韩老头都看走眼了，而且走眼的很严重，不是吗？”
“………………”
“我……”他想说些什么。
却被司卿再次开口打断，“我知道你要说谎，所以没必要说了。
我不喜欢被人骗。”
你还怪直接的。
江赫硬着头皮道，“有不用说谎，你我就这样维持心照不宣，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选项吗？”
司卿的意识又靠近几分，仿佛在定睛打量着他。
“你想的挺美。”
“……”
“不过，我接受了。”
“嗯？”
“我说过，我没有探究人小秘密的喜好，尤其，你还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让我出卖‘恩人’的话……
可能会比杀了我，更难受。”
她在提及“恩人”这两个字时，语气有点怪。
似乎很不想承认有这回事……
呼。
江赫暗暗松口气。
还好来自太阴轮的这两位大人物，的确都是明事理的好人……再次刷新了他对太阴轮的好感。
“不过在此前，你我最好商量一下，怎么把这个谎给圆上。
如果来的是韩老头，他虽不会探究你的秘密……
但他是个有原则的死脑筋。
多半会将此事上报，然后派人来打着观察的名义，监视你一段时日的。
所以，我不会告诉他。
可阴魂庄出这么大的事，终究要有交代。”
江赫有所明悟，“所以你带我来是要‘串供’的？”
“嗯，外面毕竟‘隔墙有耳’。”
司卿的意识飘闪一下，随后朝前面某个更深邃、昏暗的方向行去，口中还道，“跟我来。”
“哦。”
江赫应声跟上。
司卿再度解释，“地界，存在于古地界的废墟，与人道气运之上的裂隙中。
所以并不稳定，充斥混乱无序。
其中的力量格外强大，但也很难被真正驾驭，即便是大序列修士，也要心怀敬畏，不能太过依赖。
这里有十种通往外界的门。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幽、静，但能真正指向人间的，只有‘生’与‘死’。
‘生门’是生者可入，入口在梦境深处。
用轮中的说法，世人有梦，皆来自地界之投射显化。
人班、天班也有与之相对应的‘人界’‘天界’，是人道三班能在更大程度上掌控人间的桥梁。
‘死门’，则是死人轮回，以及地班修士才可入的。
除此外，其他任何门，都会指向难以预知的方向。”
原来是这样……
江赫耐心听着，只觉自身见闻在不断拔高。
所以当时他借用司卿命魂时，所经历的“死门”之奇特，都源自于这片天地的特殊之处？
司卿看看他，“你的身与魂都太疲惫。
强行经受【借魂上身】入体后，接下来你至少会昏睡十天半月，未来两三个月也会感觉精神疲惫。
这是代价。
我没办法等你那么久，所以也只能将你带到此间相会。”
“理解倒是理解，但…十天半个月？”
“我已将阴魂庄上下之人的记忆，全部扭曲，除了大美人外，其他人都会忘记今日招新大会所遇之事。
也不会有人在你昏睡时，想起你。”
“靠谱。”
江赫不由赞道。
司卿带着他在一片混沌般的迷离中穿行片刻，忽然停顿，从意识深处抽出根深黑色的线香，递了过来。
“这个给你，就当做是我一点微不足道的报酬吧。”
“这就太客气了。”
还有报酬？
独吞佛骨后，还能再吃第二家。
江赫心中暗爽。
动作上很诚实的将之接过，有些奇怪的打量线香，“这是……”
“‘人皇香’，‘晋升法事’所需。”
“‘晋升法事’？”
这又是个陌生名词，但听起来，就与自身的序列道路，息息相关。
司卿没有立刻回答，意识投注过来，似乎透着点…怜悯？
仿佛在贴脸嘲讽他：“不是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江赫一时无言：“……”
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嗯…其实，三位人皇为人道留下来的东西，比你所了解到的，还要更多。
即便，小序列就像大序列不那么受宠的儿子。
但其实，它们也比你认知的小序列，要强上许多。”
言罢，她示意了一下面前的那根“人皇香”。
“很多小地方的小序列传承与晋升，都是不需经历‘晋升法事’的，这便是‘非正序’。
反之，以晋升法事突破更高品级，则是‘正序’。
‘人皇香’，便是法事最基础的材料。
你从九品升八品，只需这根香就够了，但后续晋升，不仅需提前准备人皇香，还需准备其他法事材料。
每次以法事晋升，都能觉醒特殊的‘序列本能’。
比那些需学习才能熟练掌握的法术，要更强，也更适配自身境界。
施用时，如臂使指，无需后天再学习！”
江赫听得欣然向往。
原来，还有这种事？
小序列的发展，被某些外力给强行压制，这一点，他是有所了解的……但没想到，这里面还藏着这么深的隐情。
据他所知。
阴魂庄修士，突破都是在修为满了后，水到渠成的晋升……
“也就是说，法事晋升会比正常晋升，强很多？
更接近‘大序列’？”
这兴许就是他在寻找的，以小序列跳转到大序列的进阶之梯。
这位司阴选，还真是他的“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