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拖×戏耍√
——图穷匕见。
江赫心神一动。
脸上，适时流露出思考与为难。
“我佛慈悲，能为您传佛名，是弟子之幸。
奈何弟子在庄内位卑力弱，着实不知该如何将佛像外传。
那阴魂主殿，也绝非弟子能靠近。
还请为弟子指条明路。”
断头佛似乎早有准备，所以，很快给出回应。
「有我神运庇护，你无需忧心踟蹰。
依我之意，遵我之志，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声消神散之际。
江赫的意识深处，被注入一道意念。
那意念中，标注出了阴魂庄内的数十个位置，并指明了路线。
‘这是要我雕出更多佛像，
然后，分别安置在这些位置上？
什么‘广施佛法’，真能编。
它多半是要借助这些佛像，扎根在庄内，在关键时刻结成某种阵法。
是为夺取百颅墙下那块‘佛骨’，做的准备！’
用佛像结阵。
这不是正好撞在手里了吗？
很快，所有位置，被他一一记下。
随后，一条更紧要的路线，在意识深处浮现。
指向——阴魂主殿西侧某一方位。
‘这才是它的主要目标。
只要我能带着它，无声无息靠近主殿，它多半就有办法毁掉百颅墙，将佛骨取出！
明晚，亥时。
韩长老他们能赶到吗？
总之，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拖时间！’
心念及此，他取出木块，开始细心雕琢。
不过，他今夜手感很是不佳……
半个时辰后。
咔嚓、咔嚓。
连续几次将佛像雕坏。
江赫愤然将废木料丢在地上，懊恼的抓抓头发。
“平素我的雕刻水准，一向发挥平稳，为何今夜会如此艰难？
莫非，是我今日参见真佛，心中太过紧张不成！
这样下去，无法完成‘广传佛像，布施佛法’的使命，可如何是好……”
居于虚空俯察的断头佛：“？”
下一刻。
嗤嗤。
举头三尺处，那规模可观的神运，轻飘飘的动了动。
无形气运，灌注在身上，缠绕在身上。
他顿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无形中，也在被一种“我要雕刻更多佛像”的念头，牵着。
闷头再次开始雕刻。
这次，他发现不论如何失误，加持的气运都会将“失误”扭转回来。
明明想着雕出个坏佛像，多拖些时间。
但最后，却是个不错的成品。
「你得神运加持，刻下佛像，序列技艺“魂刻”熟练度+2」
再然后。
他的雕刻进程，竟变得无比“顺利”。
「恭喜！你得到神运加持，成功触发“持运大法”，本次“魂刻”效果大幅增加，序列技艺“魂刻”熟练度+5」
「你得神运加持，刻下佛像，序列技艺“魂刻”熟练度+2」
‘神运竟然还能这么用！
它为了成事，真是不遗余力的在‘帮我’啊。
可惜，我不能再在此事上，拖延的更明显了……
否则真被他警觉起来，一切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不过，想必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在它这般加持下，会让我的魂刻技艺得到近乎完美的发挥。
这些雕成之佛像，最终会成为对它而言非常牢靠的‘囚笼’。’
一座座佛像，就这样在“神运”的持续加持中，被雕刻出来。
翌日，天光大亮。
算上此前日夜殷勤所雕刻的成品，合共六十八座佛像，便摆在了桌上。
他特意谨而慎之的将其摆放整齐。
而后，装模作样的摆出祷告姿态。
眼见举头三尺的神运并无变化。
隐藏其后的“断头佛”似乎还挺受用……
江赫变本加厉，干脆盘坐下来。
摆出往日「参禅打坐」的姿态。
双手合十，好似真的在参悟佛经佛法。
一刻钟。
两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他打坐的很安详。
意识还去了趟“镇魂石林”，与石柱前辈进行了一次简短交流。
断头佛：“？？？”
下一刻。
唰！
“重任在身，不能耽搁”的念头，很突兀的降临在江赫的脑海中。
这意味着，断头佛忍无可忍，已在主动出力影响他了。
又拖到极限了！
江赫睁开眼。
“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对啊，我还有重任在身！
即便一心参禅，也不能因私废公。”
继续！
他还有其他方法，继续拖！
啪嗒，啪嗒。
他慢吞吞的将佛像，一个个装进包袱中。
动作慢极了。
每座佛像在拿起时，都要给以注目礼，严肃观摩片晌。
甚至，还很爱惜的以衣衫擦拭尘土。
就差深情的亲上几口了。
断头佛：“……？”
刚雕成的佛像，哪来那么多灰尘！！
你到底擦够了没有！
“重任在身，不能耽搁！”
“重任在身……”
这念头一连在脑海中闪烁七八次，在不断催他，拉扯他。
他这才迫不得已的加快几分行动。
最终，将佛像装了几个小包，以便分批行事。
吱呀。
门被推开，背着包的江赫，迈步正要出门。
咕噜噜。
腹中突然传来抗拒的饥饿之意。
江赫猛地抬起头，自言自语。
“对了，我忙了一整夜，还没吃饭呢！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就算一心为佛做事，也不能让自己饿死，那就更无法聆听佛法了。
吃饭！”
嘭。
他再度关上门，回到了房中。
断头佛：“？？？？？？”
……
神话图谱能隔绝断头佛灌注的意志。
而且，江赫还能通过图谱观测到神运的详情。
这都是断头佛不知道的事。
靠着这两项信息差的优势，这一整日，江赫都在极端危险的边缘上跳舞，时刻掂量着断头佛的状态。
绞尽脑汁，如履薄冰。
一个字，拖！
天边，日头西斜，夜色将至。
而江赫本该散在庄中各地紧要位置上的佛像，才勉强完成了一半。
‘感觉有点像是在戏耍啊……’
江赫再次抬起头，手搭凉棚。
看似在看天色，实则在用图谱观测神运状态。
他发现那飘忽若定的神运中，透露着隐隐难以压制的躁动。
时不时便要震动一次，犹如蛄蛹的大蛆。
啪。
他将佛像放在地上，正欲恭敬的礼佛一下。
落在地上的佛像就迅速消失于无形，被断头佛的力量暂时隐遁。
不给江赫礼佛参拜的机会。
“学精了啊……”
他抬起头，继续沿着断头佛给出的路径与位置，慢悠悠的安插佛像。
断头佛给的路线，显然是经过一番暗中观测的。
避开了庄内明哨暗哨。
在神运与神话图谱双重遮掩下，没人发现他的行迹。
他也不能让阴魂庄中人发现。
时间点滴的推移。
夜已深了。
第四十九座佛像，安插到位，正好是亥时。
他看着还剩下的十九座佛像，满面愤慨，自怨自艾。
“这才刚得幸渡入佛门，我竟然连这点小事都未能办好，我又有何颜面，去阴魂主殿外接受佛光洗礼！
这聆听佛法之天赐良缘，我江赫今夜不要也罢——！”
说着，他竟是要转身直接往回走。
这下，断头佛再也按捺不住了。
余下佛像，开始自发的、剧烈摇晃不止。
嗡嗡嗡！
嗡嗡嗡！
如鸣钟鼓，佛光乍现。
江赫眼神一凝，糊弄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