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肉楼
站上二楼正中的时候，苏川眼神就已经确定，残蛇不在这了。
他所站的位置，天诛榜足够覆盖整个天诛榜了。
叶白衣扶着栏杆，目光扫过下方众人，开口说道：“就残蛇那个长相，只要出门肯要易容。”
“不过江湖人行走，也鲜有露出真面目的，不是斗笠面纱就是仪容。”
“你看……”叶白衣抬手指了指一楼靠门的一个男人：“这个耳边还翘着皮呢，一看就是易容的。”
“还有那个……手艺粗劣，一眼就能看出来。”
“要想看看哪个是残蛇，咱们怕是一夜耗在这里都可能要错过了。”
即便是苏川说了先查这三个地方，但是就一个红袖馆，就有这么多人要查，就他们几个一夜时间又怎么够。
苏川目光扫过，其中两人身上散发的恶业，已经足以获得天诛榜的奖励了。
只不过现在苏川没心思在这上浪费时间，只摇了摇头：“残蛇不在这，不用浪费时间了。”
叶白衣正想苏川怎么解决呢，一听这话扭过头来：“这么确定？”
“确认，起码不在一楼和二楼。”
他没去过三楼，终究是要遮掩一下。
红袖馆一共分为三楼，一楼大厅，二楼雅座，三楼就是留宿的地方了。
苏川目光扫过，并没有看到已经被挂上红名的残蛇。
叶白衣完全不信：“小捕头，要是这样就能抓到人，六扇门也不会有这么多陈年旧案了。”
“我办案就是这么办的，我相信我的眼睛。”
叶白衣要说话的生生被噎了回去，最终只能摊手：“随意，你现在说的算。”
说是这么说，心中已经做好白跑一趟的准备了——看来这位真是总旗某个小妾的侄子，只不过有些刀法天赋而已。
听着两人说话，干站在旁边的花娘母实在忍不住开口：“敢问两位大人可是在找人？”
既然苏川信誓旦旦说了残蛇不在，叶白衣也就回头看向花娘母：“找个案犯。”
“嗯……你先说说昨夜红袖馆有几人留宿？有什么特征吧？”
心中对这新捕头已经没多少指望，但残蛇可是价值两千点功劳，来都来了，问问也不吃亏。
“这……”花娘母涂满脂粉的脸瞬间皱成一团：“我们红袖馆又不是小门小户，每日留宿的宾客不知多少……我实在记不住啊。”
作为汝文县唯一的青楼，生意着实不差。
就他们进来这一会儿，就已经有七八人带着姑娘上了三楼客房。
叶白衣又说了一遍残蛇的样貌特征，花娘母听完直接摇头：“每个客人领姑娘进房，我都要过目的，要真有这般凶恶长相的，我怎么会记不住。”
叶白衣就知道是白费口舌，残蛇要真来了也会易容，这花娘母也只是个普通人，又怎么能看出来。
只能转而看向苏川：“小捕头，你说怎么办吧，我们要上楼搜吗？”
要是一楼二楼没有，就只能去查三楼，青楼可没有客栈的路引登记，只能人眼去查。
可他们一共就两人，真要一间间搜过去，且不说最起码也要半宿的时间，那残蛇要真在也被早早吓走了。
这话说出来，明显是有些想看苏川笑话的意味。
苏川还没说话，花娘母倒是急了，扯住叶白衣的手臂：“大人不可啊，我们楼上可都是贵客啊。”
“贵客？要是你们的贵客中有朝廷案犯，你们担待的起吗？”
花娘母吓得往后缩了缩：“今日来的都是熟客啊，怎会有贼人……”
苏川这时也坐了下来，开口问话：“我问你，昨夜馆内可有女孩受伤？”
花娘母连忙摇头：“回小官爷话，昨夜馆内没什么事端，也没人受伤。”
苏川：“我说的是床上，可有姑娘受伤……”
“哦哦！”花娘母这才反应过来苏川在问什么，又摇了摇头：“没有，有怪癖的客人不少，但小官爷说的这种，昨夜肯定没有。”
“我们红袖馆的姑娘宝贝着呢，也不接这种客人。”
面容可改，性格却没那么好改。
看来残蛇不仅不在这，也没在这住过。
“那汝文县内，可有什么暗娼场所？”
花娘母眼神有些躲闪：“城内一直比较安定……”
叶白衣看到她的表情变化，一抬手一把两刃飞刀插在桌上，刀身微微颤抖。
刀身闪烁的刀光刺的艳姑捂嘴轻呼一声，眼神惊恐。
叶白衣斜眼看向花娘母：“要么说实话，要么跟我进天牢，那里面的犯人看到你怕是要欢喜死了。”
花娘母身体一颤，差点将手中团扇折断，连忙开口：“城东三木巷，有处小院唤做肉楼，那里有一个叫陈三的主事，白日卖肉，夜里卖人……”
苏川眼前一亮：“继续说。”
……
半刻钟之后，苏川和叶白衣才走出红袖阁，顺带还问花娘母要了一辆专门用来送客的马车。
“肉楼……”
马车上，苏川擦了擦有些木然的脸。
本来看到青楼，他就本能的有些不舒服。
但肉楼，据说那里没有什么歌姬舞女，就是完全的皮肉交易。
对顾客也没有丝毫限制，号称可以满足任何需求。
其中大多都是拐卖来的女子，死了也没人管。
花娘母遮遮掩掩，也是因为曾经在其中买过几个女孩，她还几次强调自己是做善事才去那里买人的。
叶白衣对肉楼没什么感觉，反而惊讶苏川为什么如此确定残蛇不在肉楼
开口问道：“你怎么确定残蛇不在三楼？要是他就在这，我们不是错过了。”
“这红袖馆的姑娘身上都白净无伤，那残蛇性格暴虐，不会在这。”
“这样吗……”叶白衣皱眉，他确实没注意到这点。
感觉苏川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总觉得，又有些太过武断了吧。
——
即便是不断催促，马车到三木巷时也已经快子时了。
让马夫在巷口等着，两人从车上一跃而下。
走进三木巷，没几步就见到了一个高门的院子，门前还挂着几个带血的勾子，看起来真像肉坊。
可现在这个时间，院内还挂着不少大红灯笼，看起来就有些怪异。
苏川走上前敲门，里面传来问话的声音：“谁？”
“红袖馆的，艳姑让我们来挑两个姑娘。”
艳姑就是花娘母来肉楼的名字。
木门拉开，院子之内是一间间挂着灯笼的房门，只有半数的灯笼被点亮，能看到其中影影绰绰的人影。
伙计看着两人：“生面孔啊。”
苏川指了指巷口，看到红袖馆的马车，伙计才点了点头，让出路来：“你们来的倒是巧，才进了不少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