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袖馆
次日，金山府官道上，四匹奔马扬起漫天尘土。
马背之上，苏川几人皆着常服，一路狂奔，才在日落前赶到写着汝文两字的城门前。
昏昏欲睡的守城卫兵看到四匹奔马冲来，刚要举起长枪拦人，苏川已先一步举起铁令：“六扇门急案，让！”
城卫兵赶紧向左右退去，四骑长驱直入，正此时，暮鼓敲响，汝文县城门关闭。
苏川四人一路长驱直入，直奔县衙，刚在官舍内安顿好马匹。一袭青色官袍的汝文知县孙东就带着几个小吏过来。
目光看过几人，开口问道：“几位这是？”
苏川取出令牌，知县旁边小吏接过递到了孙东手上。
看到其上的虎纹时，又很快将令牌丢了回去。
他自然知道六扇门中天干和地支的区别。
在他看来，地支十二旗，不过是朝廷用来应对那些愈发猖狂的武宗的手段而已。
苏川倒没在意他的表情变化，接过令牌，开口说道：“六扇门寅字旗苏川，来汝文县是为了追查采花大盗残蛇一案。”
本对心中有了几分不耐烦的孙东，听到残蛇的名字眼睛一闭，哀叹一句：“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苏川权当没听见，继续开口说道：“我想要孙知县行个方便，明日能等我们找到残蛇的踪迹再开城门。”
话没说完，孙东直接开口拒绝：“不行，县内每日都有千人进出，怎么能不开城门。”
说完也不管苏川，转头就跟身边小吏说话：“立马过去通知城卫兵、巡街捕快、今晚务必要加强巡逻，特别是临江坊。”
苏川还没说话，叶白衣先开口：“你又不愿意封锁城门，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明日城门一开，我们还抓什么人！”
孙东淡然开口：“我作为一县主官，职责便是保境安民，得知恶贼进城，加强巡逻又有何错。”
“你……”叶白衣还要说话，却被苏川拦住：“孙知县，大越律令，地方主官有协助六扇门办案之责。”
“既然孙知县不方便封锁城门，明日只开东门如何？”
孙东抿了抿嘴，汝文县不是大县，平日也只开东、南两门而已，只开东门确实没什么影响。
要是再拒绝，于理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最终微微颔首：“可以，但只有一天。”
“一天，足够。”
说完不等苏川开口，孙东袍袖一甩，转身就走，也没说再派些捕快协助。
“就一天，就我们几个怎么抓人？”孙东一走，叶白衣就不悦开口
“放心，一天够了。”
回到桌边，苏川从怀中取出一张汝文县的地图铺在桌上，扫了一眼开口说道：“案子紧急，今夜就先不要休息了。”
“汝文县不大，一天一夜我们未必找不到残蛇的踪迹。”
乌娘眉头皱起：“小捕头，你开玩笑吧，汝文县不大，但城内也有三四万人啊，我们几个就是跑断腿也……”
他们认可了苏川的实力，可没认可他的查案能力。
这次跟过来，心底难免有些怀疑的态度，要是查案不顺，日后也不可能这么听话。
苏川将地图推到众人面前：“残蛇上一次的犯案是两个月前了，还是在距离这里两百里的平乐县，他这次进城，怕是要犯案的。”
“汝文县内，一共只有两处客栈，一处青楼，既能刺探消息，又能留宿，我们先去这几个地方查查再说。”
“我觉得依残蛇的性子，最可能的还是这处红袖馆。”
苏川手点在了红袖馆地图正中的位置：“我和叶白衣先去红袖馆，你们两个去两处客栈看看。”
“要是这些地方都没发现，再说其他。”
“要是有发现，就放响箭，我会尽快过去。”
乌娘三人眼中都有些怀疑，他们都是江湖出身，自然明白苏川说的有些道理。
可问题是，就算残蛇住在这几个地方，他们也没办法挨个房间搜啊。
连叶白衣也有些不信：“小捕头啊，抓人可不是这么简单啊。”
苏川笑笑：“试试吧，那残蛇这么久没被抓住，难免大意呢。”
残蛇已经在天诛榜上挂了名，只要靠近苏川十丈内，无所遁形。
十丈，方圆三十米。莫说隔着门，隔着半条街那残蛇都跑不掉。
“行吧，那就先试试吧。”
三人心中也有些不确信，但来都来了，先查查也无错。
“就这样吧，要是在红袖馆没有收获，我会再去其他两地。”
安排他们只是装作他真的在查案而已，到时候他肯定要过去用天诛榜扫一遍才安心。
“好。”
——
亥时一刻
苏川和叶白衣站到红袖馆前，还未走近，二楼的姑娘就抛出长袖揽客。
刚走上台阶，红袖馆的花娘母就提着团扇快步迎过来。
目光落在最前方叶白衣身上，一把抓住叶白衣手臂贴了上来：“两位爷，可有心仪的姑娘啊。”
叶白衣顺手抓了一把：“没想到这小县城中，花娘母都风韵犹存啊，就你了。”
花娘母用团扇挡脸，咯咯笑两声：“爷说笑了，我们红袖馆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愿意伺候您呢。”
苏川丢出一锭银子，花娘母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朝着苏川贴来：“两位爷里边请，我这安排……”
“说了就你，带我们去二楼最好的位置，我有话要问。”
花娘刚喜笑盈盈的将银子塞进腰带，听到这话面色一僵，笑容收敛：“不知大爷是什么意思……”
苏川腰间的铁令露出，花娘母面色一紧，往前两步，主动带路：“大人请随我来。”
跟着花娘母，两人穿过了嘈杂的前厅，上了正对着一楼高台的位置。
这里是平日她坐的位置，从二楼可以将大厅内看得一清二楚。
花娘目将两人领到位置，开口说道：“两位大人稍待，我让人上些茶水。”
苏川头都没回：“别走了，一旁候着。”
刚要转身的花娘只能讪讪停住，在一旁掐着手帕，心情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