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赌徒
“属下蔡头，玄衣司密探。”
“赵廉的消息，正是我传给大人的。”
宋少棠点了点头。
神都监既然能这么短时间掌握赵廉的具体位置，想必附近有暗桩。
只是眼前的老蔡任谁看见，都是一个为生计讨饭的普通人。
“那就多谢蔡大人帮忙了。”
“赵廉还在赌坊吧！”
神都监的暗桩属于外差，一般不会轻易表露身份。
甚至不会进入神都监衙门。
如果没有重要任务指派，他们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大人抬举，您唤我老蔡就行。”
“赵廉是赌坊的常客，只要身上有银子，必定会在赌坊输光为止。”
“听说他这两天发了笔横财，昨晚在赌坊呆了一夜，今天下午又来了。”
“这会儿应该也快输光了。”
“大人想找他问话，其实吩咐一声就行，不必亲自跑一趟。”
宋少棠不怀疑周青的话，在神都监内部他的权限还没那么大。
可能职务不同，老蔡这种办外差的人会觉得司门身份很了不得。
“那就帮我把赵廉带到僻静之处，我有话问他。”
“大人安心喝汤，此事交由属下去办。”
老蔡的手艺确实不错，汤清，味浓，肉烂，可以说掌握了熬牛肉汤的精髓。
如此好的手艺要在繁华之地开间铺子，收入肯定比当暗桩强。
这只是宋少棠作为新星人的观念。
在这方世界做生意手艺好只是一方面，关键要有后台。
其次就是阶级问题，神都监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衙门。
即使普通玄衣司暗桩，那也是公差，自然不是普通商贾能比。
天色很快暗沉下来。
老蔡挂起一盏灯笼照亮，陆续有赌徒光顾生意。
宋少棠百无聊赖等着目标现身。
这些赌徒往往都很贪婪，输了想翻本，赢了还想赢更多，最后所有钱都会输给赌场。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从赌坊走出一个哈欠连天的年轻男子。
那张脸早印刻在宋少棠脑海。
赵廉一脸晦气，扭头看了一眼老蔡的摊子，伸手摸摸衣袋，却没走过来喝牛肉汤。
可见这厮把钱输的净光，连口汤都喝不起。
这时两个骨瘦精干的汉子上前架住赵廉，不由分说向前面的巷子拖去。
坐在摊位上的几人也只是扫了一眼。
赌场外面发生纠纷摩擦是司空见惯之事。
老蔡借故走来收碗，低声道：“大人跟我走。”
灶台前还有一个妙龄少女在忙活，年纪跟欣儿相仿。
可能是老蔡的家眷，这个年龄进神都监的可能性很低。
如果是某个宗门选拔的精英弟子，大概也不会被派来当外差。
他跟老蔡穿过漆黑的巷子，进入一座破落的小院。
屋内点了一盏油灯，赵廉惊恐的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几位大爷饶命，我身上的银子都输光了。”
“不过我在望月客栈朋友那里存有二百两银子。”
“你们可以派人跟我去取。”
宋少棠走过去朝着赵廉胸前点下一指。
随着他的手掌轻轻发力，就听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
顿时赵廉的脸如同涂抹一层猪血，两眼越睁越大。
老蔡原本还想替宋少棠询问，赵廉这种赌徒不用点狠的绝难听到实话。
他大致也了解宋少棠的身份，觉得宋少棠好言好语问不出答案。
结果宋少棠这一手，让他都觉得浑身发冷。
他自信也可以将赵廉的手骨捏碎，但绝对没那么轻松。
再就是宋少棠那种自然流露出的冷漠，很难跟一个普通家世出身的年轻人联系起来。
宋少棠静静等着时间，直到赵廉承受到极限，他才轻描淡写补了一指。
“你客栈内的同伙是位武修吧！”
“若我们派人跟你去客栈，恐怕对方就会杀人灭口。”
“算盘打的不错，可惜打错了对象。”
“今晚能不能活命，看你的表现。”
“谁让你诓骗的宋少杰，他又被带到了哪里。”
赵廉确实想借取银子的机会脱身，他也没想对方真敢杀人。
在赌坊门前打劫不是什么稀奇事，也很少闹出人命。
然而此刻，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敢杀自己。
“红林寨的人，小人并不认识宋公子，跟他也没冤仇。”
“昨日红林寨的侯三给小人二百两银子，让小人帮忙盯着宋公子的行踪。”
“只要想办法将宋公子带到无人之处，他就再给小人一百两银子。”
“小人尾随宋公子进了剑坊，诓骗他家中有柄祖传的宝剑，可以低价卖给他。”
“宋公子跟小人进了乌衣巷，侯三便打晕宋公子派人将他带回红林寨。”、
事情基本跟宋少棠推测吻合，客栈等候之人想必就是侯三。
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些人盯上宋少杰做什么。
宋家那点财产榨干了也就几千两银子。
他义父又在巡防营当差，这伙人难道是傻屌！
“侯三在几号房。”
“望月客栈二楼七号房间，公子要小心，那厮凶悍的很，听说还杀过官差。”
宋少棠一巴掌便将赵廉扇晕，这种人即便留他条狗命，也得脱层皮受些教训。
“老蔡，天亮后你帮忙将他送到京兆府，剩下的事我自己看着办。”
“大人要当心，侯三身手确实不错，这家伙一直在京兆府的通缉榜上。”
“那红林双煞，更是武道外榜前二百的高手。”
“以属下愚见不如等到天亮，大人可找王司帮忙。”
宋少棠有丰富的营救经验，再加上他目前有了半魁之力，心里倒也不惧。
主要救人之事宜早不宜迟，那个叫侯三的留在京都，应该是等到天亮才会给家中送信。
至于红林寨意欲何为，等抓到侯三自然清楚。
“嗯，这是二百两银票，你跟两个兄弟分了。”
“倘若王大人或司首问起此事，你们也不必遮掩，如实禀告就是。”
宋少棠留下银票，快步出了小院。
当差的都身不由己，特别是神都监的人。
老蔡他们可以监视别人，难道暗桩就不被监视吗？
“马不用买，侯三应该有。”
“可以买件趁手的兵器，再进行一番易容。”
“这样动起手不会留下痕迹。”
宋少棠打定注意，先找了一间成衣铺子买了件跟老蔡同款的粗布衣，外加一件宽大披风。
至于易容术，新星有专门的战甲装备，可以根据需要切换相貌和身形。
他多少会一些旧土的易容方式，反正天黑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很快一个跟老蔡有六七分相似的汉子，大步迈进望月客栈。
“客官要住店吗？”
“长住还是短住，咱们客栈的房间价格优惠，还有热水供应。”
宋少棠用手摸了摸腰间的虎头刀，操着沙哑的嗓音，“短住，二楼可有房间。”
“最好七号房，算命的说老子今年遇七大吉。”
那名店小二听着想笑又不敢笑，天下哪有住店还认房号的。
再者说吉利数字要么是八，六，九。
他看眼前这位客官是个凶人，也不敢乱说，“七号房有客人入住，大爷要不考虑住对门的八号房。”
宋少棠一把将店小二揪了起来，恶狠狠道：“你特么是耳朵聋，还是听不懂人话。”
“老子说的不清楚吗？今晚就住七号房，你快让七号房的人滚出去，别耽搁老子睡觉。”
“房钱双倍，一文都少不了你的。”
“兄台息怒，万事好商量。”
“碾子，你去把我房间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与这位老兄换间房便是。”
宋少棠斜眼朝二楼望去，说话之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跟他想象中的侯三不同，完全看不出凶煞之气，倒显得有几分儒雅。
不过这逼货肯定也是装的，一个上通缉榜的人必定不是善类。
听他跟店小二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很熟悉的同伙。
大概率这间望月客栈就是红林寨的据点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