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驿站
秋严明再次开口：“指使你们的是何人？”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头儿说上面有人下的任务，这次鱼……鱼肥……事成了我们……我们都能捞到不少好处……我们真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拿钱办事……饶了我们吧！”那个结巴的青年继续回答道。
秋严明听了这话，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追问。
而是转身进了马车，秋月白明白他哥的意思，走到那群人身边，弯腰面对着那个青年。
“带路，饶你们不死。”秋月白面上带笑的对那个青年说，眼神却阴毒的盯着刚才被他拔了舌头的人。
众人胆怯，不敢应声。
“重山。”秋月白直起身子叫道。“属下在。”一个站在青泉身旁的护卫走上前来行礼回答道。
“协助青泉，看好他们。”秋月白吩咐道，没有再分给那群黑衣人一个眼神。
“是。”重山应下。
秋月白转身上了马车。
————
“调整好了？”马车内秋月白淡笑着给秋严明沏茶。
“我没事。”秋严明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一下，以示自己并无大碍。
秋月白语气似是开玩笑：“日后要叫师父好生管管你这身破戾气，可不要你燃烧自已，照亮我。”
此话一出，车厢内气氛有些压抑。
————
马车跟着黑衣人的带路，很快便到了一处驿站。
驿站不算太大，只有两层高。
店家看到有一群人前来，出来迎接。
待秋严明秋月白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店家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也有些意外，但很快掩下的面上的异样。
“二位客官，里面请。”店家在前面指引。
驿站内，干净整洁，桌子上的磨痕和光滑的桌角提醒着来人，这家驿站的生意十分不错。
不过，眼下店内并无其余客人，只有店家和几个小二。
“二位爷，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一个包子脸的小二从后厨走了出来。
一条湿布搭在右肩上，小二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笑着招待着二人。
秋严明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一壶热茶。”秋严明将小二打发走。
秋月白在旁边招了一下手，青泉和重山便压着刚才那结巴青年走了过来。
“你带我们来这驿站，是何意？”秋月白一只手托着下巴，微笑的问着。
“头儿……头儿说，事成之后……在……在这里碰面。”青年的头垂的低低的。
秋月白睨了一眼青年，然后吩咐青泉和重山等人：“哦，原来如此，都杀了吧。”
青年面带惊恐的突然间抬头，眼睛瞪得老大。疯狂的开始扭动，想要挣脱束缚。
“我……我已经全都交代了！你……你怎能……怎能如此卑鄙无耻……”青年面红耳赤。
“不可！”秋严明厉声制止。
秋月白转头看向秋严明：“哥，他们刚才还要辱我，杀我。”秋月白朝他哥摆出一脸可怜的样子。
这下秋严明语气里带上了犹豫，但态度还是坚决：“他们带我们过来，已算是做了件好事，况且你怎能食言！”
眼看着兄弟二人要吵起来，店家可是最怕二人动起手脚砸坏物件，便上前来劝架。
“二位客官不要激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店家满脸堆笑。
秋严明显然是被秋月白的冷血操作气到了。
但还是客气的和店家说着话：“无意惊扰，还望见谅，我兄弟二人有些私事处理，还请各位回避。”
店家客客气气的应下，但是走之前还是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自家驿站内的桌椅。
秋月白先掏了掏耳朵，对人命的淡然和不耐烦挂在那张清俊的脸上。做在椅子上往后一仰，语气随意却重量十足：
“我以国运师的身份命令你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国运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抗命？
秋月白挥了挥手，让青泉和重山把人带了下去。
秋严明面上表情算不上好看，他在职大理寺少卿时接手的案子无数。
除非是那穷凶极恶之徒，不然他不会轻易要人性命，他这混账弟弟竟然要用身份压自己，来草菅人命。
“秋月白，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秋严明声音冷硬。
秋月白不想和秋严明争吵，就借口身体又不舒服，秋严明被这借口牵制，压住怒火，二人订了间房上楼休息了。
兄弟二人不欢而散。
到傍晚之前，除却用餐时间，兄弟二人都没有出房间，更没什么交流。
只有一包药膳糕点被重山送到秋月白卧房的桌子上，代表着秋严明的斗气与担心。
秋严明有些心浮气躁的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卷宗。时不时在旁边批注两行。
秋月白坐在床上散漫的翻阅着画本册子，看的眼睛有些酸乏，便起身披了件绒毯子，走到桌旁，拆开桌子上的药膳包裹。
山药枣泥糕。
秋月白在桌前坐了下来，开始享用甜糕。
一切都看似平静。
桌旁的火烛被风吹的摇晃，秋严明被这动静吸引了目光，起身将窗户关上，心里想着今日风大，阿弟是否留意，别着凉，便传唤青泉去看。
青泉得了命令，正要前往秋月白的房间。
忽而！走廊壁柱上的烛火全部熄灭，每间卧房内的光亮也同时熄灭，整个驿站陷入了黑暗。
紧接着一道诡异的丝竹声从远处传来，声音不大，却能传到驿站的每一个角落。
秋严明担心的再也坐不住，双目紧闭，口中念道：“双生之体，气归本源，天地灵泽，五感速通！”
再睁眼时，瞳仁已是金色，像即将捕食的猎豹一般，洞察着黑暗中的一切的同时，也能与秋月白通感。
秋月白这边也被秋严明牵动，眸色幽紫，犹如鬼火。
丝竹声的存在，让人极其不适，似一根细丝，随着音律扭动的钻入耳朵，进入体内，缠绕着脏器和皮肉。
“砰！”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动，秋严明和秋月白的卧房同时被人破窗而入。
秋月白的五感天生异于常人，黑暗中他能清晰的看到周围的任何景物。
只见破窗之人，不，不能说是人，是怪物，怪物面上带着青面獠牙的青色面具，身上被红色布条缠满，只露出脖子上一颗转动的眼珠。
那颗眼球嵌在喉咙间，眼球周围红的发黑的颈部皮肉外翻，眼中的瞳仁乌黑，有斑斑红色分布在乌黑的瞳孔上。
秋月白恍然意识到：那令人恶心的丝竹声音是从喉间眼球发出的。
那怪物喉间眼珠转了转，锁定了秋月白的位置，直接往秋月白的方向飞扑而来。
秋月白脚下一扭，整个人从座位上弹开，左手一指，一道紫色玄气顺指间飞出，几乎是出击的一瞬间，本来绕指柔般的玄气，像刀锋一般直直打向那怪物颈间之物。
怪物似是没有意识般，并没有躲闪，直接被打碎，身体血雾一般在空中消散。
秋月白耳边的丝竹声戛然而止。
但紧接着，脏器像是被什么东西钻入般，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席卷而来。
秋月白直接喷出一口血。
“别动他颈间的眼睛！”秋月白费力的吼了一声。
有些踉跄的跑出卧房，去给秋家的护卫们提醒。
这边与秋月白通感的秋严明，也瞬间疼的脸色煞白。但只是一瞬，他便恢复正常。
他意识到秋月白切断了除却视觉和听觉以外的通感。
恍神间，那怪物已经突袭到他眼前。脖子上的眼球死死盯着他，似是引诱，也似是挑衅。
有了秋月白的提醒，秋严明并没有去攻击怪物的颈间，他脚步瞬移，躲到一旁，并没有轻易攻击。
怪物察觉到秋严明并没有攻击他，似是不满的发出更加刺耳的丝竹声响。
听的秋严明身体一阵恶寒，但是他在怪物转头锁定他之前，看见怪物可以称之为“耳朵”的结构里，发出微弱的光。
光线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但是秋严明心下有了判断。
在怪物再次扑过来的一瞬，双手猛击，直接拍在怪物的耳朵上。
“啪！”一声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