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
“世家大族所看重的利，是如何让家族长久不衰的繁荣下去。”
“而陈家父子，又是徐州世家大族之首。”
“为保住他们的地位，防止后来者居上，肯定会干脆利落的换辅佐对象。”
曹操恍然大悟，问道：“所以他们认为刘备没有了价值，才想投靠曹孟德？”
“正解。”秦锋点头附和。
“但当初曹孟德如日中天时，陈家父子为何反叛？”
“难道他们认为寄人篱下的刘备，比坐拥几十万大军的曹孟德更有潜力？”
秦锋摇了摇头，双手一摊，无奈道：“主要当时曹孟德的屠城影响还在。”
“陈家作为徐州世家大族领头羊，要是投奔曹孟德，肯定会被徐州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曹操有些尴尬。
当初屠城，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不过关键原因。
是当时陶谦病重，徐州基本上属于无主之地。
周围的袁绍、袁术、刘表等人，都虎视眈眈。
曹操为拿下徐州，只能用屠城这种办法，威慑其他诸侯。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正如曹操所料。
周围诸侯看在曹操为父报仇的份上，没有出兵搅局。
可惜张邈勾结吕布，偷袭了自己的大本营。
否则他早已拿下徐州。
也就不会有现在刘备赚取徐州的事。
“那现在，陈家就不怕徐州人唾弃他们吗？”
秦锋很是笃定，道：“不会，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
“一方面过去的好几年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死了太多人，屠城一事的影响，已大大消退。”
“另一方面，刘备寒冬腊月出征，又临近元旦，将士们肯定不满。”
“而他的军队中，大多是徐州人。”
“也就相当于徐州百姓对他不满。”
曹操听明白了，问：“贤婿的意思是，徐州人对刘备不满，陈家便可以顺应人心，转投曹孟德？”
“不错。”秦锋出言肯定老丈人猜想。
接着曹操又提出困惑，“刘备跟袁绍结盟，属于袁绍一方。”
“现在世人皆说曹孟德打不过袁军，那陈家现在投靠曹孟德，不就是走了一步昏棋吗？”
“县官不如现管。”秦锋一语道破，随即补充，“大不了等曹军大败，再转投袁绍。”
“反正对于这些世家大族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无非是换个君主效忠。”
曹操这才明白。
世家大族都是些墙头草。
一旦局势不妙，马上转投他人。
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下陈家。
曹操摆摆手，准备回去，“贤婿说的不错，看来刘备必败无疑。”
“我也要先回去准备准备，顺便把你提出来的国债，转告曹孟德。”
“岳父不着急。”秦锋出言挽留，“等吃了火锅再走。”
曹操现在心急如焚，自然没什么心思吃秦锋所谓的火锅。
“下次吧，曹孟德那边催得紧。”
说罢曹操带人快步离开。
等送走曹操他们，一旁的曹节，不解的问：“夫君，你所说的火锅，是何物？”
“其实也就是在铜锅里面涮菜、涮肉，不过你夫君我在里面加了些药材，就让涮出来的东西，变得异常好吃。”
闻言曹节眼冒金光，食欲大动。
“那我们快开始吧！”
许昌。
司空府内。
曹操刚坐到主位上，荀彧便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
“曹公，您真是料事如神，刘备果然发兵了！”
曹操和郭嘉相视一笑，心中感叹。
不是他曹孟德料事如神。
而是秦锋，秦天和，实属妖孽。
曹操接过荀彧递来的战报，发现下面压着封密信。
封面写着“曹司空亲启”。
“这是什么？”曹操拿起密信，问荀彧。
“在下也不知道，只知道送信的人，是徐州那边过来的。”
“徐州？”曹操大骇，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上心头。
他拆开一看。
果不其然。
是陈登亲笔写的投诚信！
曹操心有余悸的叹息一声，心底暗叹。
秦锋真乃神人！
前脚刚算出陈登会反水，后脚便收到他的投诚信。
“是陈登的投诚信，你们看看吧。”曹操说着，把密信递给荀彧、郭嘉。
两人看过后，皆是难以置信。
不过郭嘉更多的是，佩服秦锋的神机妙算。
荀彧合上密信，拱手道：“恭喜曹公，这样一来，刘备不足为虑。”
曹操点点头，接着命人喊来曹仁。
“主公，找末将有什么事吗？”曹仁拱手行礼，疑惑的问。
他正在城外的军营，给将士们做战前准备。
结果听到曹操唤他，便中途跑来。
“看看吧。”曹操示意荀彧把密信传给曹仁，笑道，“刘备军中有陈登做内应，所以我不仅要你守住睢阳。”
“更要你击败大耳贼，能否做到？”
曹仁并未急着答应，而是犯了曹家通病。
“有可能是陈登诈降，主公需小心为妙。”曹仁一本正经的劝说曹操。
曹操哈哈大笑，十分坚定道：“子孝你多虑了，陈登是真降。”
知晓事情真相的郭嘉，也出来劝说。
“刘备寒冬腊月出征，不得民心，所以陈登才会反水。”
见自家族兄，还有军师郭奉孝都说陈登真降。
曹仁只得半信半疑的选择接受。
郭嘉拱手，出谋划策，“子孝将军可先坚守睢阳一段时间，消磨刘备军士气。”
“等敌军将士兵疲马乏，再让陈登策反部分士卒，然后内外夹击，刘备必败。”
曹操点头赞同，大手一挥，“就依奉孝所言，派荀攸担任子孝军师，子孝你先下去准备吧。”
曹仁拱手告退。
随后曹操把秦锋说的国债，一五一十的告知荀彧。
荀彧听后，大吃一惊，问：“国债乃何人想出？”
曹操当然不会说出秦锋名字。
他随口胡诌，糊弄过去，“我的一个友人。”
“文若你别管这些，就说这国债，能不能行？”
“可行，而且能救我们于危难之中。”荀彧神情激动。
作为曹操麾下的内政一把手。
荀彧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的窘境。
虽说经过这几年的屯田，粮食已绰绰有余。
但荀彧深知，和袁军作战，绝不是像之前一样，可以短期内分出胜负。
所以存粮够不够支撑到击败袁军那天，还是未知数。
关键后勤补给，不光粮草。
还有甲胄，武器，药材等等。
无论哪一个都非常烧钱。
要是国债能实施下去，肯定能缓解财政压力。
“好，那就告知城内的世家大族，本司空明晚要宴请他们。”
曹操眼底，尽是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