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冲破封锁
当走在路上的上京市民听见空中传来阵阵轰鸣声，抬头望见飞过头顶武装直升机时。
他们的有的惊异、有的困惑、有的兴奋。
「这又是怎么了？」
同时，一则劲爆的消息快速冲上热搜榜。
殷飞雪出逃。
然而，相比那些更加硬核的新闻话题，例如殷天世被刺、张凯歌入关、辽左辉月战争、排月浪潮等，这一事件显得不那么重要。
大多数人只是稍微看看乐子，转而继续关注那些更大的新闻。
……
上京，国务大厦
张凯歌刚和军官参谋们正在商议同辉月国的战争问题。
这时候，在城区堵截殷飞雪失败的消息便传来了。
「真叫人没办法，让姜少宏和萧镇原赶紧想办法把殷飞雪抓住吧。」
张凯歌说完，继续和其他人一起在军事沙盘上指指点点。
他目前确实没什么时间精力过问殷飞雪这点小事。
……
碎叶帝国西北，光复军辖地乌尔姆
液晶电视屏幕上，美女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今日最新消息，已故帝国摄政殷天世养女、以人质身份来到我国的辉月公主殷飞雪受人蛊惑，伙同他人打晕随身保镖后擅自出逃。
目前，殷飞雪等人已离开上京城区，直隶军和各地安防正在上京郊区和周围地区拉网搜索，直隶省和河东省也都进入了紧急状态。
接下来，让我们追随前线记者，了解具体情况……」
殷飞雪……
穿着迷彩军装的宋星文聚精会神地看着前线播报，默默地关注着局势。
他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加入光复军，如今已经有五个月了。
经过五个月的磨练，他晒黑了，更壮实了，目光也更坚毅了。
这时候，他的舍友，一个蓄着胡须的粗犷壮汉提着啤酒瓶走了进来，发现宋星文在看电视，也凑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殷飞雪跑了？这段时间可真热闹，各种大新闻……」壮汉坐在沙发的边上，说完喝了一口啤酒。
他察觉到宋星文看得格外专注，忍不住拍了拍宋星文的背：「嘿，伙计，这有啥好看的？现在沦陷区比这有意思的乐子多的是，咱们不如看看辽左和辉月的战争？」
「阿杜马，别闹。」宋星文头也不回地说道。
壮汉名叫阿杜马赫利利，宋星文习惯简称为阿杜马。
阿杜马赫利利咧嘴一笑，又喝了一口，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宋星文，你和我说过，你和殷飞雪是青梅竹马！」他看着宋星文，笑得意味深长，啧啧作声，「难怪难怪，难怪难怪。」
——
在诸多大事件的掩护下，安地列斯和殷飞雪所面临的压力大大减小。
再加上北方系辖区不平衡不充分的现代化发展，一旦离开城市，广大的农村地区很少能看到监控。
现在，他们在乡下的旷野上全速驱驰。
超音速行驶下，松软的土地被音爆炸得飞散，硬生生犁出了一道沟！
即使避开了主要道路，但他们终究还是遇上了设卡盘查的直隶军和安防队。
「看到没有，如果想把网张开，那么势必会分散。」安地列斯说。
殷飞雪点点头，她也注意到，关卡处的军警很少，而且只配备了轻武器。
「咱们直接冲过去！」
话说到一半，他们便疾驰而过，轻易冲垮了关卡，而守关军警甚至没看清他们的身影。
安地列斯还特地减速通过，否则光是音爆就能将附近的军警炸得支离破碎。
——
「司令，清池县南坡村三号站报告发现了殷飞雪的行踪。」联络员向姜少宏汇报道。
「清池县南坡村。」姜少宏搜了一下这个地名，随后眉头紧锁，「奶奶的，怎么这么快就到那里了！」
「这么说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离开清池县了。」参谋长说，「这又是一份过时的情报。」
「这样太被动了，必须得想个办法。」姜少宏说，「我们现在可以看出来，他们尽可能避免从大路走，而优先选择监控稀少的山区和小路。」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要想围追堵截非常困难。」参谋长说，「山区和农村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的人手有限，一被分散就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在情报上本就后知后觉，部队调动更是望尘莫及。」
「奶奶的，我们已经撒出去三万人了，这还不算民兵和安防。」姜少宏靠在椅背上，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太快了，他们真的太快了……」
短短两三个小时，他们就穿越了大半个直隶省，再过不久恐怕就要进入河东地界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姜少宏猛然站起来，「他们想要到南方，必须得通过黄河！」
「马上致电萧镇原，让他派重兵把守各个过河桥梁隧道！」
姜少宏攥紧拳头，在空中狠狠挥了几下：「我就不信，他们那破摩托还能凭空飞跃黄河天险！」
「只要他们敢过桥、过隧道，萧镇原就能叫他们领教一下现代军队的厉害！」
——
「根据本台记者最新消息，碎叶帝国直隶政府已宣布殷飞雪和安地列斯已经离开直隶省，直隶军队此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宣告失败。
现在，河东军队已经封锁了省内所有通过黄河的桥梁和隧道，并派重兵把守。他们计划在这些地方守株待兔，等待殷飞雪和安地列斯自投罗网。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专家们对此发表见解……」
洗完澡的阿杜马赫利利穿好衣服走过来，听到了电视里主持人的话。
「哟吼，我怎么感觉自己洗个澡的工夫，他们就溜出直隶了？」阿杜马赫利利有些意外。
「是啊，我也很惊奇。」宋星文说，「这速度太惊人了，要知道他们走的大多是山区土路。」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有人曝光他们乘坐的摩托是斯克联邦产的，还是二十多年前的货色，我真是惊呆了。
二十多年前就有这种科技了，那他们现在最前沿的科技得有多夸张，我实在不敢想象。」
听到这话，宋星文摇摇头。
「阿杜马，你错了。实际上，二十多年前的泰西起义失败，沉重打击了斯克联邦。
海西帝国不仅屠杀迫害了很多参与起义的斯克科学家，还在斯克联邦内部扶持了很多彼此争斗不休的小势力。
二十多年的斯克联邦，是自然科学院和工程技术院执政的远视主义政权。
现在的斯克联邦，不过是个军人独裁、腐败横行、四分五裂的无能政权罢了。
他们的科技，一直在原地踏步。」
「我的天哪！这可真是一出悲剧！」
——
与此同时，安地列斯和殷飞雪在一处僻静的山林里稍作休整。
殷飞雪在不远处小解完回来后，安地列斯拿出事先准备的八宝粥罐头，撬开后递给殷飞雪。
殷飞雪坐在铺好的被单上，有种野营的感觉。
「这种密林是很好的隐蔽处。」安地列斯说，「只要不生火，即使是侦察机和卫星也很难发现我们。」
「安地列斯，我们等会还继续前进吗？」殷飞雪问。
「是啊。」安地列斯说，「你再多坚持一会吧。
我们的优势是速度，如果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原因，让他们有时间把军队部署好，那就太糟了。
而且，我们接下来要闯一道非常凶险的关了。」
听到这话，殷飞雪一惊，忙问缘由。
「之前我们走的之所以轻松，是因为我们走的是山区小路。
但接下来，如果我们想要去南方，那么就必须要通过黄河。
聪明如你，应该很快就能想到，他们会做什么了吧？」
殷飞雪一点就通：「我明白了，他们会在渡过黄河的各个桥梁和隧道上部署重兵，等我们送上门去。」
「是啊，这是一个阳谋，偏偏我们还没办法。
我那只是个摩托，没有潜艇也没有渡船的功能。
要想过黄河，还真只能走桥梁或者走隧道。」
「那我们快点吃完出发吧。」殷飞雪说着开始直接往嘴里灌。
安地列斯笑了笑：「倒也不必争这一两分钟，慢点吃。」
说罢，他看了看渐渐暗沉的天色：「到时候，夜幕的保护也能多少帮我们省点麻烦。」
——
「做好准备了吗？」安地列斯问。
「嗯。」殷飞雪冷静地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耀眼城市。
「等会，我们就要进入城市范围内了，这是踏上过河大桥的必经之处。
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们将彻底暴露在敌人的耳目中。」
「嗯。」
他们刚驶入城区，发现街道空无一人，仿佛是被清场了。
「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安地列斯说。
可是，一路上都很平静。
没有突然冲出的军警宪特，也没有飞射而来的机炮导弹。
「可他们为什么不对我们发起攻击呢？」殷飞雪问。
「我想原因是这样——
普通的枪弹机炮对我们不起作用，但如果在城区使用大威力的重炮和导弹，又怕破坏城市，波及平民，得不偿失。
按这个思路来说，直到大桥附近，我们应该都可以安稳行驶。」
「真可惜，看现在这个架势，他们应该已经在桥上完成部署了。」安地列斯说，「不过都走到这里了，接下来就是刀山火海咱们也得闯了。」
还未上桥，远远地就听见循环广播，大概是说张凯歌承诺保证殷飞雪的人身安全，让殷飞雪不要再跑了。
但安地列斯和殷飞雪怎么会理会这个，径直从立体音响旁边穿过。
数秒钟后，河东军驻守于此的大部队出现在他们面前，无数直升机无人机守候于此，在附近空域盘旋。
桥面上，无数沙袋层层叠叠，垒成一堵高近十米、厚数米的墙，试图凭此拦住安地列斯。
「他们连这种办法都想出来了。」安地列斯感叹道。
「怎么办？我们过得去吗？」
「不知道，大概可以吧。」说罢，安地列斯把油门拧到最大，呼啸着冲向沙袋墙。
数秒后，二人从沙袋墙中穿行而出，沙袋墙也随之轰然倒塌。
但摩托的速度也大大降低。
趁着这个机会，空中的直升机开始大量投射粘性捕捉网。
安地列斯艰难地带车在缝隙间闪转腾挪。
「小状况，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既是说给殷飞雪听，也是给自己打气。
他的摩托逐渐提速，眼看着粘性捕捉网就不再对他们构成威胁。
这时，安地列斯忽然察觉车辆一阵异样。
他看向地面，大惊失色。
「他们居然在地面涂抹了一层强力胶！」
强力胶当然不可能粘住摩托，但是却能起到迟滞效果。
而且，摩托的车轮不断卷入强力胶，迟早会被卡死。
那边，须发皆白的萧镇原看着现场实况直播，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料这安地列斯有多大本事呢，结果不还是入了咱们的套！」
周围人也跟着笑起来，还有人忙不迭地拍萧镇原的马屁。
那边，殷飞雪也很慌乱，她忙问安地列斯：「怎么样？问题大吗？」
安地列斯叹口气：「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
「什么意思？」
安地列斯没有说话，而是冲向一旁的栏杆。
「他要干什么？」萧镇原等人都莫名其妙。
刹那间，安地列斯以极为精妙的方式，连人带车跃至栏杆之上。
那栏杆的宽度只比摩托的车轮略宽一点，而安地列斯竟在其上稳稳地高速骑行。
萧镇原等人瞠目结舌，就连殷飞雪都难以置信。
反应过来后，萧镇原气得猛捶桌子：「栏杆呢？怎么忘了把栏杆上也涂强力胶了？」
「没想到啊……」「这谁能想到。」属下们嚷嚷道。
萧镇原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罢了，这也才前两道关，咱们后面还有的是手段呢！」
那边，安地列斯眼瞅着桥面上已经没有强力胶了，又转向飞跃到路面上。
「真是惊险。」殷飞雪感慨道。
未容她稍微放松，下一刻，无数导弹从四面八方呼啸着朝他们袭来。
「上帝保佑，这比我预想的还要疯狂！」安地列斯狂叫着把速度提到最大。
此刻他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想着尽快冲出去。
他们骑着摩托，在火光和爆炸声中急速穿行，又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抛上空中。
「呜哇！」殷飞雪忍不住大叫。
他们在空中翻滚一圈后，落地继续风驰电掣，以最快速度冲向终点。
骑着骑着，三辆主战坦克横亘在他们面前，堵住了桥面，那是现代陆战中的钢铁巨兽。
打头那辆主战坦克黑洞洞的炮口开火了，安地列斯险而又险地歪向一旁避开了炮弹。
听到后方炮弹爆炸的巨响后，殷飞雪有些害怕地问道：「安地列斯，我们要是被那个炮弹命中了会怎么样。」
「我们会死得很安详。」
「啊，怎么会这样？我们身上的护甲也防不住吗？」
「傻孩子，咱们的护甲才多厚，怎么可能防得住，就是让上帝开过光的也不中用啊。」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当然危险，可以说是在钢丝上跳舞。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这些都不是事。
而且，我发现他们的目的不是杀死你，因此落点并非正对着我们。
他们似乎只是想用临近的爆炸将我们掀翻。」
那辆坦克搭载是低速大威力的加农炮，一发炮弹射出去，过一会才能射出第二发。
它的后方的两辆坦克，上面搭载的则是速射榴弹炮，还有加装重机枪，对着安地列斯猛烈开火。
再加上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和无人机的火力，堪称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不要怕，闭上眼睛。」安地列斯对殷飞雪说。
这些火炮机枪虽然射速快，看起来火力凶猛，但威力和第一辆坦克上的低速加农炮比起来差远了。
不一会儿，安地列斯便载着殷飞雪穿过枪林弹雨飞掠过去。
这时候，航行在大河之上的内河战舰也开火了，无数小口径舰炮狂轰滥炸。
一时间，炮火纷飞、硝烟弥漫。
然而，安地列斯还是突飞猛进。
「妈妈的！」萧镇原气得吹胡瞪眼。
后面还部署了数道重装甲防线，但无一例外，均被安地列斯快速突破。
萧镇原靠着椅背，闭上双眼，喷出重重的鼻息。
「完了，咱们失败了，殷飞雪拦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