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重堵截
那边，张凯歌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地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美艳的侍女端来瓜果糕点和茶水，张凯歌也不客气，大吃大喝。
确认过殷天世死讯的他已经彻底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了。
宋清明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闭目养神，此刻的他再也装不了半分的强硬了。
他只想尽可能地节约精力，好在之后同张凯歌陈明利害，从而保住殷飞雪。
不久，张凯歌派去的联络员回来了，向他证实了宋清明的说法。
殷天世确实是被辉月特工暗杀的。
「有意思。」张凯歌微微一笑。
「总理阁下。」他转头喊去。
「哎！」宋清明如梦初醒，「敢问张大将军有什么事？」
「你说说，这帮辉月小崽子们是怎么想的？
难道他们忘了殷飞雪还在咱们这里当人质吗？」
宋清明用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是啊，太令人费解了，我也想不明白。」
张凯歌起身，双臂抱于胸前，当着部众们的面说道：
「所谓虎毒不食子，我不信御舟百合香真的不在乎殷飞雪的死活。
我认为，辉月帝国之所以肆意妄为，只是因为此前没有先例。
他们以为咱们碎叶人都是烂好人，不忍心对殷飞雪动手呢！」
「大将军说得对！」众人纷纷附和。
「要我说，非得叫辉月人看看咱们的厉害，他们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逮到殷飞雪，直接当着媒体的面，打断她的一条腿，让辉月人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然后呢？」宋清明有些害怕地问道。
「然后？嗯……对，还得考虑考虑以后的事。
以后，咱们就不把殷飞雪放回去了，正好陛下还没有婚配，就让殷飞雪和他结婚吧！」
「啊？」宋清明大吃一惊，张凯歌的部众们则都哈哈大笑、连连称好。
张凯歌自认为提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洋洋得意：
「就按这个思路！后面倘若辉月帝国还来冒犯，就让陛下亲自来揍殷飞雪。
冒犯得多了，就揍得狠一点；冒犯得少了，那就揍得轻一点。
陛下要是揍累了，咱们也可以代劳嘛！」
「好好好！」大家又是大笑又是拍手鼓掌，只留宋清明一个人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原先准备好的说辞现在一点也用不上啊！
怎么回事？这张凯歌真就不按常理出牌啊！
「只是这样吗？」宋清明问。
张凯歌那铜铃大的眼珠转过来瞪着他：「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啊？」
宋清明吓得一哆嗦，连连摇头：「没没…没什么。」
「嘿！你个四眼鸡仔，我看你这模样就欠揍！」
说着，张凯歌把有宋清明脑袋那么大的拳头伸到宋清明面前，在宋清明惶恐的目光中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鼻尖。
「好了，来人啊，把殷飞雪请过来！
先别告诉她咱们准备干什么，省得在这又哭又闹的。」
……
「报告将军！殷飞雪不在家里，也不在学校，不知道去哪了。」
「你说什么？」张凯歌勃然大怒，看向宋清明，「宋老头，你不是说殷飞雪在这里吗？人呢？」
「我…我也不清楚。」
「报告将军，之前我听这里人说，宋先生之前曾暗中策划把殷飞雪送回辉月。」
「啊？！什么？哪个宋先生？」
士兵指向宋清明：「就是他」。
张凯歌一把抓住宋清明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恶狠狠地贴脸吼道：
「王八蛋，你脑袋给驴踢了？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宋清明又惊慌又迷惑，他连连摆手：「误会！这里面有误会！
我是曾经策划过，但计划作废了！」
「你他妈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旋即响起了宋清明的惨叫。
——
殷飞雪同安地列斯离开后，冥泣的任务也结束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着。
走着走着，来到公园，躺在公园的长椅上。
他看着天上缓缓飘动的白云，听着耳畔人们的欢声笑语，感受拂面的徐徐轻风。
理论上，他应该要拦住殷飞雪，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这时候，他的上级，特勤队主管秦焕来电了。
「殷飞雪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
「她跟别人离开了，准备回辉月，不知现在走到哪了。」
「什么？你把她放跑了？为什么不拦着她？为什么不跟着她？派你过去干什么的？」
连珠炮般的问题打得冥泣哑口无言。
「你小子，难不成收了辉月的好处，投敌叛国了？」秦焕恶狠狠地说道。
「我没有……」
「你可给我小心点，别忘了，你还有家人。」秦焕赤裸裸地威胁道。
说罢，秦焕便挂断了。
秦焕的话在冥泣的心中不断回荡，他再也坐不住了。
此刻，私心战胜了一切。
——
在张凯歌的授意下，宋清明向公众宣告了殷天世的死讯和死因，以及凌云的真实身份。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全国舆论哗然，特别是北方系辖区。
愤怒的碎叶人民冲向街头，向那些辉月侨民和他们的房屋产业疯狂宣泄，各种打砸抢烧。
在这种情形下，辉月侨民个个惶惶不可终日，但凡能逃的全部慌忙逃出去，不惜舍弃在碎叶的一切资产。
碎叶和辉月互相从对方国内大规模撤资，对双方经济都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让碎叶本就低迷的股市雪上加霜。
宋清明还指示外务部发言人宣布对辉月帝国进行单边制裁，在进口关税、物资出口、技术交流、学术合作、文娱旅游等多方面实施打击。
而辽左军更是激进过火，在得到张凯歌的授权后，在辉月帝国境内发起了大规模的轰炸、炮击，并在黎州半岛发起地面进攻。
辉月帝国自然不可能忍气吞声，宣布辽左军是极为恶劣的不宣而战的行为，转而对辽左军辖地也发起大规模轰炸、炮击。
辽左军则驳斥辉月帝国暗杀碎叶领导人的行为本身就是宣战行为，他们才是被迫还击，辉月国官方的言论是在颠倒黑白。
这场局部战争一开打便陷入了白热化，影响之大，以至于后来海西帝国都坐不住了，帝国二号人物格拉齐亚尼亲自为双方调停。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在海西帝国的主持下，不情不愿地达成了和平协定。
——
辉月帝国白玉京
狄奥多西巨大的半身虚影投射在御舟百合香面前。
「怎么，尊上是来表扬妾身的吗？」说着，御舟百合香捏起一枚葡萄塞入口中。
「啊，确实，不得不说你干得很漂亮，连我都不禁拍案叫绝。」狄奥多西说，「你可真是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啊～能得到尊上的表扬，妾身实在是太开心了～」
「但是，你手下的人未免做的太不干净，居然让碎叶人查出来了！直接导致辽左军同你们开战。」狄奥多西说。
御舟百合香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只是托腮看着他。
「我的确不希望见到一个统一而强大的碎叶帝国，但这不意味着碎叶国现在就应该陷入彻底混乱，那样只会便宜光复军和维加斯！」
「切！」御舟百合香不屑道，「你的要求可真多。
帮你把殷天世杀了已经很不错了，还搁这找茬挑刺。
你们要是能做得尽善尽美，怎么还需要我们去动手？」
狄奥多西哑口无言。
「我也只是给你们提点建议，这样下次就能做得更好了。」
说罢，狄奥多西的虚影在一阵晃动后消失了。
御舟百合香冲原先虚影所在的地方翻了翻白眼，继续寻欢作乐。
——
冥泣抵达国务大厦会客厅的时候，张凯歌正在那里同部众们议论殷飞雪接下来的去向。
「之前歪打正着，把海路和空路都封锁了，殷飞雪想要离开，那就势必要走陆路。
可是，碎叶和辉月唯一的陆上通道只在黎州半岛。
因此，我认为只要加大西辽和黎北二省的盘查力度即可。」张凯歌说。
郎士贤和其他人都点点头，这个思路确实没什么问题。
「不，不对。」
众人把目光转向刚才说话的冥泣。
「你是什么人？」张凯歌问。
「我是殷飞雪的贴身护卫。」冥泣说，「我知道她往哪里走了。」
——
「真是……」安地列斯望着面前的车流，无奈地叹口气，「太堵了。」
为了不误伤旁人，加上低调行事的想法，他选择暂时老老实实地遵守交规。
城市的限速规定极大地迟滞了他们的行动，再加上上京作为首都在白天大的吓人的车流量。
他们到现在还没能离开城区。
「安地列斯，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抓住吗？」殷飞雪有些焦虑。
「放心吧，我们都戴着头盔，穿着防护甲，他们根本想不到这是我们。」安地列斯说，「即使他们发现你不见踪迹了，也只能选择封锁道路，一一盘查，我们可以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原来如此。」
好不容易驶入了较为畅通的道路，这时候，殷飞雪注意到有无人机在空中盘旋。
「安地列斯，天上有无人机。」殷飞雪指了指方位。
「哦，是吗？」安地列斯瞥了一样，毫不在意，「放心吧，没事的，可能是什么人放着玩的。」
殷飞雪盯着空中那个小小的白色装置，「可是，我感觉它好像在跟着我们？」
「哈？」安地列斯一惊，回头看去，「怎么可能？」
在下个路口，安地列斯转个弯：「怎么样？」
「它跟过来了！」
「该死，目标真是我们。」
「安地列斯！又多了好几个！」殷飞雪急急忙忙地说道。
安地列斯非常疑惑，为什么他们能认出自己和殷飞雪。
还不及多想，趁着路面车辆较少，他开始加速行驶，不断超车、转弯。
无人机的速度很慢，很容易就甩开了。
殷飞雪松了一口气，但安地列斯却绷紧了神经。
他知道，现在麻烦大了！
骑着骑着，突然百米开外冲出安防队的车辆，一连数辆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小心了！」安地列斯同殷飞雪说道，同时车上弹出数条束带，把二人的身体固定在车上。
下一刻，安地列斯无视安防队鸣枪示警，翘起车头，从安防车顶飞驰而过。
那些安防队员提枪想瞄准开火，然而安地列斯很快便驶出他们有效射程之外。
「上车！追！」安防小队长喊道。
他们数辆车在后面追，却绝望地发现距离越拉越大。
那边，安地列斯刚甩掉一波追兵，下一个路口，不仅提前布置了路障，还有十几辆车围在那里守株待兔。
「开火！打驾驶员！」安防中队长吼道。
无数枪口同时瞄准驾驶员喷出火舌。
然而，射出的子弹全部被安地列斯的防护甲弹飞。
眼看安地列斯骑车如离弦之箭般冲来，安防队员纷纷避让。
没人想以血肉之躯对抗钢铁。
安地列斯如法炮制，轻松突破了路障和车辆。
殷飞雪听着枪声、吼声、高速行驶的呼呼风声，一阵兴奋。
这么刺激的经历，在她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
得知安地列斯突破两道防线的消息后，萧红玉不由得重视起了这个家伙。
她起身不满地说道：「情报部门的工作做的实在是太差了！
如果早知道他们的装备那么先进，又怎么会做出那种无意义的安排？」
萧红玉活动一下关节，准备亲自带人上阵，把安地列斯拦在第三道防线上！
她摘下白手套，面露杀气：「殷飞雪，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
当安地列斯和殷飞雪在萧红玉的视野中还只是一个小点的时候，她便出手了。
只见萧红玉双手合拢，一上一下掌心相对，两手之间在刹那间由小到大凝练出一个拳头大小灼热耀眼的黄白色火球。
紧接着，萧红玉用力将其掷出。
那火球呼啸破空，顿时直扑安地列斯而去，速度甚至比子弹还快！
轰的一声！
射偏的火球砸落地面，瞬间迸发的高温顿时烧融了路面。
紧接着又是数枚火球掷出，终于有两枚先后射中安地列斯，在他身上爆炸开。
然而，这甚至连安地列斯的护甲都没能破坏。
萧红玉抬手又是一枚火球，此刻安地列斯距离她只有不到五百米了！
「老师？」这时，殷飞雪也注意到了萧红玉。
令安地列斯诧异的是，萧红玉竟失手扔到了地上。
如此之近的距离却反常的失手了。
不应该！
下一刻，大片冲天而起的火焰吞噬了安地列斯和殷飞雪。
安地列斯明白了。
这里的地面被倒满了易燃液体！
「开什么玩笑？
以为用大范围的火攻就能阻拦我们？
真是没见识。」
安地列斯洋洋得意地驾车冲出火海，突破第三道防线，刚要同殷飞雪显摆。
可通过后视镜看去，殷飞雪竟然不见了！
安地列斯大惊，立即急刹转弯。
此刻，火焰已经低伏下去，而殷飞雪赫然被萧红玉控制住了。
原来，萧红玉之前的火球攻击不过是试探，确保火焰和高温不会伤到殷飞雪。
这样，她才方便实施火海战术，趁机潜入火海中，强行将殷飞雪从束带中拉出。
「老师，放开我！」殷飞雪剧烈挣扎。
「别闹！跟我们走！」萧红玉不客气地说道，「宋清明骗你的，张凯歌根本不想对你怎么样。」
「我不信。」殷飞雪说道，「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骗我回去的伎俩？」
「殷飞雪，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怎么会骗你呢？」
萧红玉说着，一不小心，竟被殷飞雪挣脱了。
她十分惊讶，殷飞雪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还是说，那个防护甲本身也有类似外骨骼的加成效果？
殷飞雪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向安地列斯跑去。
萧红玉暗道不好，立即追上前
安地列斯也抓紧时间，疾驰而去。
电光石火间，萧红玉眼看即将碰到殷飞雪的右臂。
安地列斯却抢在她之前，一把抓起殷飞雪向他伸出的左臂，车身一百八十度大回旋，借助惯性让殷飞雪稳稳落回后座。
安地列斯摁下按钮，束带再度弹出，将殷飞雪固定在后座。
旋即一通加速，将萧红玉远远甩在后面。
萧红玉无力地望着他们的身影，挺直身体擦了把汗，闭目长叹一口气。
殷飞雪刚松一口气，忽而，一个黑影闪现在他们前方。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肉身拦车？
「殷飞雪，跟我们回去！」那人远远地大喊道。
一息不到，安地列斯和殷飞雪便来到足以看清那人面貌的距离。
那人是冥泣。
眼看即将相撞，殷飞雪紧张地闭上双眼。
只是瞬息间，高速行驶的摩托便携带巨大动能撞在了那人身上。
伴随剧烈的震动，硬碰硬的对撞以冥泣被击飞告终。
安地列斯稍作休整，扶正车头后启动引擎，开始逐步加速前行。
下一秒，一张粘性捕捉网射在了原地。
紧接着，前方又落下无数粘性捕捉网，安地列斯用高超的走位漂移，险而又险地才从中穿过。
……
空中，武装直升机上，手持重型狙击枪的狙击手收到命令，瞄准地面目标开火。
连开数枪后，他摇摇头。
目标太快了，根本打不中。
然而，安地列斯此时的车速也才70m/s罢了，离上限还早得很。
安地列斯风驰电掣，无数自杀式无人机从四面八方砸下，掀起的爆炸却根本阻拦不了他。
「好厉害！」殷飞雪情不自禁地放声大喊。
后方武装直升机的机炮开火了，弹链在安地列斯车后紧追不舍，但就是打不中。
然而，前方蹲守的武装直升机也开火了，对安地列斯前方的地面构筑交叉火力，疯狂地倾泻弹雨，很快便将地面炸得坑坑洼洼。
「安地列斯，危险吗？」殷飞雪问，这场景确实让人胆寒。
「区区机炮罢了，还奈何不了这护甲。」安地列斯信心十足地说道。
说着，安地列斯便带着殷飞雪突破了武装直升机机炮构筑的火力弹幕。
不一会，二人再度被爆炸的火光笼罩，但下一秒又撕破烟幕冲了出来。
地面部署进行超视距打击的步战车组员无奈地叹气，他们是安防队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连30mm主炮都拦不住，接下来只能指望军队出马，用主战坦克、自行火炮、战斗机、轰炸机和各式导弹拦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