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刀剑相向
房内的气氛沉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曲文杰与齐师爷的脸色同时阴沉了下来。
曲文杰冷声道：“曹总旗真要将事做绝吗？”
“真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有些事本就是心知肚明的，又何必太过认真！”
锦衣卫中，多少人不知相互勾结，贪墨之事还少吗？
魏忠贤当权时，多少锦衣卫是其门下走狗，不知多少人想要拜入门下。
如今千岁倒台，一个个倒急得撇清关系，显得自己高尚无比。
他最瞧不起这种人！
他是一个小人，可他同样看不起伪君子。
曲文杰阴沉着脸，冷冷瞧着曹变蛟。
“你就算能查得清这些，可这浑浊世道，你真能理得清吗？”
“你又凭什么！”
曲文杰气极而笑，冷笑道：“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总旗！”
“本官科举入仕，也曾一心想要扫清官场，当一个一心为民的清官，可到头来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世道本就如此，已经无法改变！”
想当初他科举入仕，又何尝不是抱了为国为民之心。
朝廷昏庸，百官昏庸，做事之人到头来一无所有，偏偏是那些昏庸无能之辈，最是洒脱。
到了这一步，双方已经算是撕破脸了。
既然曹变蛟执意要查，那他又何必再顾忌什么。
“你说的没错！”
曹变蛟点点头，道：“可那与我又何关系？”
曹变蛟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话语掷地有声：
“手握三尺青锋，当为大明天下，开万世太平！”
曾经他读明史时，不止一次为这最后一个汉人王朝感到惋惜。
也不止一次想要进入书中，想着是否能够改变结局。
如今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自然想要尝试一番。
众人同时一震，神色动容。
楚信平震惊的看着曹变蛟，暗道：“曹兄弟竟有如此雄心？”
他能感觉到，曹变蛟这番话是真心实意，没有丝毫作伪。
正因如此，他才更感到吃惊。
若非亲眼所见，他恐怕也不会将其与当日那个贪墨钱财的曹变蛟联系在一起。
有些事是不能看表面的。
曲文杰彻底死心，冷声道：“既如此，那就希望曹总旗能够得偿所愿吧。”
曲文杰丢下一句狠话，转身毫不客气的就要离去。
“慢着！”
曹变蛟忽然开口。
他一伸手，陆云胜将早已准备好的账本与信件交到了曹变蛟手里。
曹变蛟淡淡道：“曲大人能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曲士杰眉头微蹙，低头看向曹变蛟手中，一脸困惑。
“与华山寺方丈私通书信，密谋造反！”
“贪墨钱财，这种种，曲大人是否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曲士杰脸色一变，猛的瞪大了双眼，盯着曹变蛟，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栽赃嫁祸！”
他无比确信，自己根本没有留下这些所谓的证据。
这只能说明这所谓的证据根本就是曹变蛟自己杜撰的，根本就是栽赃嫁祸。
曹变蛟冷冷道：“究竟有没有原因，进了锦衣卫诏狱，自然能查得清楚。”
“放肆！”
曲士杰怒容满面，冷喝道：“本官乃堂堂四品知府，你有什么资格！”
“本官就是犯了法，自有刑部裁决！”
他可不想去什么诏狱，那鬼地方可不是人待的。
曹变蛟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淡道：“拿下！”
“什么！？”
曲士杰豁然变色！
“你想做什么？”曲士杰怒不可遏。
“混账！”
“你这是目无王法，本官定要参你一本！”
楚信平脸色微微变化，忍不住看向曹变蛟，神色吃惊。
他们是锦衣卫没错，可仅凭这些就想拿下一位四品知府，确实太鲁莽了。
四品知府已称得上封疆大吏，执掌一府民生，财政，手握生杀大权。
即便是他，也只有监察之权，负责督察河间府的一应事物。
以往魏忠贤当权之时，他们见了曲士杰还得给几分面子。
朝廷也不可能容忍锦衣卫肆意妄为，如今毕竟不是开国之时，锦衣卫的权势与威望在魏忠贤时期，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
曲士杰本就出身阉党，自然瞧不起曹变蛟这等人。
陆云胜与伍平昭二人却是毫无犹豫，迅速上前，就欲拿下曲士杰。
在离开北镇抚司之前，他们就已经得了镇抚使的命令。
他们这一路上只需要配合即可，无论曹变蛟做什么，他们都只会支持。
见陆云胜二人上前，曲士杰才真正慌了。
就在陆云胜即将上前时，站在曲士杰身后的师爷突然一步跨出，抬手横在前方，缓缓打出一个复杂手印。
他体内的气息被调动，周身的气流变得狂暴起来。
陆云胜与伍平昭二人齐齐退后一步，被这力量所震慑，满脸吃惊。
他们二人好歹也是内壮境三重，又出身锦衣卫，战力远胜一般人。
他们二人联手，就是一般内壮境五重都不一定能胜过他们。
“你……”
楚信平吃惊的看着齐师爷。
他一直以为齐师爷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齐师爷冷冷道：“大人，今日之事已无法避免，若是他们真的追查起来，你在劫难逃。”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曲士杰下意识问道。
齐师爷面色一冷：“杀了他们！”
“他们死了，自然什么事都不会有，事后也可将一切都推到华山寺头上。”
魏忠贤掌权之时，死的锦衣卫还少吗？
各省各地，死的亦不在少数！
如今的世道早就不是曾经了。
曲士杰眸光闪烁，难以下定决心。
他先前所想，也只是动用官场上的手段，可还没想过在此杀人。
曹变蛟冷笑道：“你们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话音一落，曹变蛟悍然拔刀，就向着齐师爷杀来。
轰！
脚下重重一踏，房内桌椅晃动不休！
森寒刀峰随着身影斩出，在半空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刀光。
齐师爷袖中滑出一柄铁扇，铁扇一开，挡在身前，掠过锋锐刀锋，火星四溅。
齐师爷瞳孔猛的一缩，心中闪过一丝骇然。
好可怕的刀法！
刀身上似有滚烫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股力量势大力沉，令他虎口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