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就是王法
夜幕初降，华山寺内，蝉鸣不断。
山巅绿树成荫，茂密山林坐落着一座宏伟寺庙，牌匾上以苍劲笔力写着“华山寺”三个大字。
寺庙外，小沙弥手持扫帚，正在打扫长阶。
华山寺声明远播，每日都有不少香客前来敬香礼佛，热闹非凡。
前不久，华山寺才正式闭寺。
扫地沙弥暼见自山下而来的身影，远远地扯着嗓子道：“施主，请回吧。”
“我们已闭寺，施主可明日再来！”
咻——
破空声瞬息而至，寒风中飞来一抹流光，倒映出森白寒光。
“锵！”
山门前，一柄绣春刀刺入地面，刀锋寒气逼人。
沙弥脸色大变，一脸惊恐！
“劳烦通报！”
“就说锦衣卫来访！”
呆立在原地的沙弥瞳孔微缩，吓的转身就跑入寺庙山门内。
山阶上，一道身披黑色披风的英武男子缓步而来……
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锦衣卫，煞气滔天。
……
寺庙后院禅房，独臂老僧手持佛珠，盘坐在床榻上，迎面坐着一位黑衣人。
黑衣人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古朴，端坐在桌案一侧。
“师兄，数年未见，你这功力倒是没有长进多少。”
黑衣人笑着开口。
“阿弥陀佛！”
独臂老僧轻诵了声佛号，缓缓睁眸，目光落向房中身影，缓缓开口：“师弟，我已不问俗事许久，你又何必再来扰我清净。”
“哈哈！”庄法大笑一声，道：“师兄，这话你自己信吗？”
“念了二十年佛，你就真以为自己能够洗清身上的罪孽了吗？”
“不问俗事？”庄法冷声道：“前不久天魔教那事，师兄你当真就没有参与吗？”
“还是你当了二十年华山寺的和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彭云山！”
独臂老僧陷入沉默，枯瘦的脸颊微微抽动，眼中浮现无奈。
“阿弥陀佛！”
“老衲法名怀空，彭云山早已是过去了。”
庄法也懒得再废话，冷声道：“师兄，不管你是怀空还是彭云山都无所谓，我只问一句！”
“天魔教那宝物究竟在什么地方？”
天魔教进献宝物一事虽然有意遮掩，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多人早已探听到了这一消息。
尤其是当初追杀天魔教的各大势力！
他们追杀天魔教，本就是为天魔教宝物。
天魔教底蕴仍在，如今就是一块肥肉，谁不想啃上一口。
怀空沉默片刻，轻轻摇头：“老衲不知。”
庄法脸色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冷声道：“师兄，我已够给你面子了。”
“我给了你五日时间，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怀空摇头道：“师弟，此事非是你能插手的，早日离去吧。”
“哼！”庄法冷哼一声，语气冷硬：“师兄，你当真要逼我动手吗？”
杀意弥漫！
庄法体内真气涌动，抬手握住了桌上的佩剑。
就在此时，禅房外传来僧侣的声音。
“方丈，山门外有施主求见！”
房内陡然一静，怀空平静道：“就说闭寺了，让他们明日再来。”
“若他们执意入寺，就请他们先入东院禅房暂歇。”
华山寺声名在外，每日都有许多人慕名而来。
“方丈，可来的是锦衣卫！”
门外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房内二人齐齐变色。
怀空看了眼房中的庄法，轻轻摇头，尔后冲着门外道：“请他们去达摩堂，老衲这就来。”
“是！”
僧侣转身离去。
怀空看着庄法，道：“你也听见了，来的是锦衣卫，你最好赶快离开。”
庄法冷笑道：“怕什么，今天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想借机赶我离开，我又岂能让你如愿。”
怀空摇摇头：“随你吧。”
他起身走出禅房，快步向着达摩堂走去。
……
达摩堂，
曹变蛟坐在黄花椅上，一旁坐着百户楚信平。
门外是数十位悬刀而立的锦衣卫。
“阿弥陀佛！”
怀空诵了声佛号，自门外而来，微微欠身，道：“不知是诸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知诸位来我华山寺，可是有何公务？”
楚信平没有开口，而是转头看向了曹变蛟。
说实话，他也搞不清楚曹变蛟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怀空敏锐的注意到了楚信平的眼神，下意识的看向曹变蛟。
曹变蛟笑道：“没什么大事。”
“就是听人说，华山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本官来取回来。”
怀空眉头微皱，沉声道：“老衲不记得我寺拿过锦衣卫的东西。”
曹变蛟端起桌上的茶浅饮了一口，笑道：“好茶！”
“不记得没关系，我自己找！”
“来人！”
曹变蛟抬眸笑吟吟看着他，冷喝道：
“搜！”
一声令下，门外锦衣卫就要行动，怀空脸色当即一变，道：“大人这是何意？”
“我华山寺究竟犯了什么罪，纵是锦衣卫，也该遵循王法吧？”
曹变蛟嗤笑一声，目光落在怀空身上，冷笑道：“王法？”
“你跟我锦衣卫谈王法？”
耳边响起铿锵刀鸣，声震云霄！
曹变蛟突然拔刀，以刀为笔，刀气为墨，快速挥刀。
眨眼间，刀光闪烁！
怀空抬头望向墙壁，神情一怔，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凝固。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八个大字刻于墙壁之上，似有莫大神威，好似天威浩荡。
楚信平怔怔望着墙壁上的字，一阵出神。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这八个字好似一记雷霆轰入脑海，他全身热血沸腾，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那是锦衣卫的荣光！
想当初，锦衣卫是何等威风，锦衣卫一出，莫敢不避，群魔俯首。
“这就是王法！”
“搜！”
曹变蛟从容收刀。
怀空叹了口气，摇头道：“施主，请恕老衲无礼了。”
不管是在寺庙内的庄法，还是其它东西，他都不可能让锦衣卫去搜查的。
曹变蛟笑了，转头看向楚信平，笑呵呵道：“楚百户，你看，又是大功一件！”
楚信平嘴角抽了抽。
你这分明就是逼的人家造反！
我看你就是没东西，也得搜出点东西。
不愧是京城来的，就是嚣张。
曹变蛟漠然的看着他。
华山寺究竟有没有参与劫宝，他其实并不在意。
他只不过是寻找一个合适的突破口罢了！
如今这华山寺方丈不让搜，倒显得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