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读心术？
劈。
崩。
锤。
蹬。
太阳将将冒头，小院里响起衣袂划过空气的猎猎声。李承左腾右挪，挥拳如雨。
何谓六合？
心、意、法、气、力、技。
缺少练气的法门，李承将将能达到技与力合的地步，看着迅捷灵活，拳掌生风，却无甚威力。
刀枪也是一般无二，虽练的纯熟，但至多也就在木桩上扎个眼。若是给车夫，枪还未到，劲气就能透枪而出，木桩当场能炸成一堆碎片。
何希纯上次说过，随时可以去何府另选一部功法，李承倒不是很急。
功法只是技，灵元才是根本。李承才是第二境，体内灵元就那么一丝，功法练的再高深，也无多少元力可用。
按车夫的说法，修到第四境凝窍的境界，才能初窥武道门径。不然任你功法拳术再精妙，也如镜水花，水中月。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提升境节。问题是，既便一件法宝升一境，也还得两件，那玩意又不是大白菜？
又练了两趟，门外传来细碎的动静。李承吐息收拳，擦了一把汗，打开了木门。
一架马车，彩珠和两个仆妇候在一边。看到李承，三人矮身施礼：“李先生！”
“早！”李承点点头，手一挥，猫儿窜出门跳上了车。
彩珠忙掀开车帘，拎出几样物事：两尾鲜鱼，一支火腿，一盒四色糕点，并两坛黄酒。
“临近端午，府中备了些食货，大公子嘱咐奴婢给先生带了一些。”
李承笑笑：“麻烦了！”
“先生客气。”
彩珠盈盈的福了福，抱起猫儿上了车。走出不远，道士和车夫晃悠悠的来到门前。
“今儿又送了什么，吃的？”道士瞄了一眼，又撇撇嘴，“一点儿都不实惠。”
车夫瞪了他一眼，李承却深以为然：还不如直接送点儿钱？
上次是两匹绢，上上次是笔墨纸砚，东西都是好东西，但又不好卖？
也没人能想到，李承相貌堂堂，气度不凡，却穷的叮当响？
是真的叮当响，但凡李承敢上楼，茶盅就开始造反。吵得着实受不了，李承已经在树下睡了好几晚。
所以，还得想办法搞点钱，至少得先把茶壶赎回来。
李承稍一思索：“王师傅，今日要不忙，和我去西城一趟。”
“我左右无事，听先生安排！”
“我也无事！”道士也凑了过来，“但为何去西城？”
“西城更热闹！”
李承笑笑，转身上了楼。道士看着车夫：“东西二十余里，要跑那么远？我怎么没觉得西城更热闹？”
“不想去就去摆你的卦摊，哪那么多话？”
道士转了转眼珠。李承不会是异想天开，想去西市淘件气运法宝吧？
别说，还真让他猜对了一半。
东城多为贩夫走卒，西城多为商贾巨贵，凡外来的珍宝或是稀罕之物，大都是先到西市，再进东市。所以相对而言，西市的好东西要比东市多一些。
更说不好运气爆棚，就能碰到件如缂巾、渣斗之类的物件。李承倒是没奢望过什么法宝，法器就行。而恰好，灵兽的行市就在西城，偶尔也会冒出一两件暗藏妖元的物件。
李承便想找个懂行的，看一看那颗象牙套球。
当然，主要目的还是想淘点物件搞点钱。其他不提，得先把茶壶弄回来，不然他想睡个好觉都难。
转着念头，李承上了楼，抹了把脸又换了身衣服。
还剩几十块，不管是现大洋还是银票全装兜里，而后又从架子上拿了那颗象牙球。
将将拿起来，看到旁边的那一颗，李承不由一顿。
本是要还回去，但林齐不要，称不管是人送的还是猫送的，都是林府送的。更没有送了礼还收回去的道理。
完了就扔在这再没管过。倒是挺精致，哪天配根绳给猫儿当铃当带。
哦对，还有那颗长元丹。
本是要喂给猫儿吃，但不知那小玩意是不是妖元吸过头了，竟然闻都不闻一下。
好像还在槐树下的石几上扔着？
装好象牙球，李承不紧不慢的下了楼，往石桌一瞅：一颗滴溜溜圆的白色丹药躺在给猫儿喂食的铁盒里。
隐约间，一丝若有若有的生机溢散而出。李承也明显的能感觉出来：与刚拿来的时候比，丹药内的生机弱了许多。
“与其失效，还不如卖了？”
正好穷得叮当响，能卖一点是一点。
说干就干，李承顺手捻了起来，正想着要不要找块纸包一下，“唰”的一声，槐树似是抖了一下。
他下意的抬起头，树冠上飘下一枚槐叶，轻飘飘、晃悠悠，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掌心里，盖住了那枚丹。
就好像，盖了层被子一样。
什么意思，拿这个包？
李承若有所思，看了看槐树，又低下头。而后，脸色微变。
眨眼前还油亮黑绿的槐叶，颜色瞬间就浅了几分，而且越来越浅：由墨转绿、由绿转黄，再由黄转白……前后也就几息，就成了灰朴朴的颜色。
而且越来越干，仿佛吸走了所有的水份，瞬间就成了一片枯叶。遂尔，“倏”的来了一缕风，无声无息间，树叶碎成粉末，飘扬而去。
再看那颗丹，幽黑如墨，还罩了一层光晕，璀璨如珠。好像所有的色素和水份，都转进了丹里……
不对，还有生机。
再细细一感应：与猫儿刚带来时相比，至少强了近一倍……
李承一点一点的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密如牛毛，多到数不清的槐叶。
只是一片，就有这么浓的生机，这整整一树，该有多少？
正转着念头，“唰”，一根槐枝像是鞭子一样的抽了过来。李承一个激灵，猛往后躲。
差那么一丝，就给他一下。
想一下都不行？
他忙笑笑，又拱拱手：“多谢！”
而后一溜烟的跑出院子，都踏出了门槛，李承才反应过来：就是他在树下嘀咕：与其失效，不如卖了，而后，那片树叶就落了下来。
但这不是关键，而是他盘算树上有多少树叶，槐枝继而抽过来的那一瞬间。
这鬼玩意，还会读心术？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