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章短的拼在一起总之就是一章
尹澄在五岁那年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了。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信息孤岛上的原始人，“系统”“面板”这样的小说题材在公元时代就已经烂大街了，哪怕在跨越了两个时代的如今，也依旧是网络文学的主流之一。
这也正常，毕竟系统流突出的就是一个“爽”。无论哪个时代，只要人类还存在贫富差距，爽文就不会缺少受众。
不过尹澄的面板似乎有点与众不同。
至少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十几年不刷新不交互不整幺蛾子就孤零零的挂着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面板。
“任务：幕后入场券（被杀死一次）”
嗯......说十几年不整幺蛾子可能有失偏颇，毕竟仅有的一个任务就挺有乐子的。
尹澄冥思苦想也搞不明白这个任务是什么鬼，最后他觉得可能这其实是自己下辈子的系统，只不过不小心来早了……
所以这块没什么卵用的面板也不是什么卵用也没有。至少他可以给尹澄一点“下辈子会更好”的心理安慰。
就像古时候的宗教一样。
不过不同的是，佛教无法用科学证明轮回真的存在，基教的人上了天堂也没办法拍照发朋友圈炫耀。可面板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尹澄眼前。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与其期待虚无缥缈的来生，不如在今世追求更好的未来。
比如有生之年给来生提前找个系统（不是）。
背景介绍到此为止，此刻尹澄正面临选择。
“这位迷途的少年郎呦～你掉的是这个金礼包呢？还是这个银礼包呢？又或者，这个普通的礼包呢？”
面板界面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类似公元时代QQ的语音通话界面。尹澄对单调的复古页面无感，只是觉得黑色背景中央带着红色帽子的棕色肌肉裸男头像笑得十分辣眼睛。
咳咳，回到正题。
这个问题的原型显然是河神与樵夫的故事，那么按照常理尹澄应该选择普通的礼包。但面板这种不合常理的东西提出的问题也许不能按常理推测，万一对方真的只是单纯的让你选一个呢？
尹澄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掉的是普通的礼包。”
如果对方真的是以故事为原型，尹澄就可以得到三个礼包，而就算对方只是单纯问问，尹澄至少也有个保底……
“错，这三个哪个都不是你掉的。”
尹澄：？？？
那你还问个锤子？！
尹澄深吸一口气，按耐住骂街的冲动，至少面板还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尹澄至今为止的人生都很平凡，并没有因为多了个面板就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但此刻面板的异动就像是在告诉他接下来的人生将变得更加跌宕起伏。
“撒谎的少年不值得奖励，所以这三个礼包……组长？我，我没私吞，我哪敢私吞呢？不是，别，我错了！您别开除”
声音似乎还没说完话便戛然而止，留下尹澄看着又恢复原样的面板陷入沉思……
不，并非恢复原样，原先任务栏里孤零零的任务也消失了……
尹澄：？？？？？？
接下来的人生好像又不跌宕起伏了……
不过刚刚这一会确实挺跌宕起伏的……
…………
“呵～啊～”
尹澄打着呵欠掀开被子起身，反手拍在床头墙壁的触摸屏上，关掉了循环播放的闹铃。
又是平凡的一天。
父母早早的去工作了，餐桌上摆着母亲走之前准备好的早餐。
“牛奶喝着像蛋白粉，面包口感倒是正常，但味道像在嚼白纸。”
在学校吃午餐时尹澄听到严织这样抱怨过。但他没吃过天然食材，所以不太清楚有什么区别。
十几分钟后，尹澄打着呵欠站在电车上。
明明不是很困，但一想到自己在上学的路上就忍不住打呵欠。
附近座位上的低年级学生倒是看着精神不错，时不时还会抬头看一眼紧闭的车门，像是在期待什么。
他身边的座位空着，但尹澄没坐过去。不仅是他，车厢内零星站着的几个人也心照不宣地对空位视若无睹。
清晨时间段搭乘这趟从平民区到中心区的电车的人并不多，虽然大家从未打过招呼说过话，但彼此之间倒也混得脸熟。
电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小学弟却突然低下头开始看手机。有人起身离开，空出的位置立马有人坐上去，低年级学弟旁边的位置却依旧空着。
尹澄抓着扶手，眼角余光看到另一个低一级的学妹走进电车，她环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空位的时候脸颊红了一下，默默走过去坐下。
随后小学弟的脸也红了起来。
…………
“今天也麻烦你一下，可以吗？”
尹澄刚坐下，严织就无精打采地开口问道。
“嗯。”
尹澄点点头，然后就看到严织已经趴下了。
完全没考虑过自己没同意怎么办啊……
就像向她借笔记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拒绝过一样。
班主任走进教室，朝讲台下稀稀拉拉的学生扫了一眼，目光在尹澄的位置略微停留了一会，见他没旷课便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用食指指节敲敲屏幕：“上课。”
尹澄打开平板上的电子教材，将笔记本小窗口化，聚精会神的开始听课……
下课铃声一响，尹澄条件反射般立马趴下。
“嘁，整整齐齐啊。”
前排同学往后看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他的同桌翻了个白眼。
“行了，柠檬糖吃多了吧你。”
“关你锤子事啊！”
“你就是再骂我人家严大小姐也看不上你啊～”
“……艹，别骂了别骂了……”
“所以说一天天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干嘛？还不如聊点离咱们近的。话说最近‘白骑士’活动好像越来越频繁了啊，这两天又有不少人看见了，还有拍到照片的。”
“呃……跟严织相比，‘白骑士’要更虚无缥缈一点吧？”
“不啊。严大小姐不管你怎么舔都不会搭理你，但‘白骑士’只要你骂他一句他没准就会用长枪把你捅对穿。”
“你TM说的好有道理……”
“白骑士”尹澄也略有耳闻，似乎是个类似公元时代影视作品中“蝙蝠侠”的人物。
二者的共同点仅在于夜晚化身正义的伙伴打击犯罪，并不是在内涵对方父母。
至于尹澄为什么会知道同学正在聊什么话题，当然是因为他根本没睡。
没人聊天，也没有别的想干的事，一动不动的坐着会显得很古怪，假寐是最优解。
对尹澄来说，班里有三种人：
第一种是对自己没什么敌意但也没交集的人。
第二种是严织的舔狗。
第三种是严织。
尹澄倒也并非被所有同学排挤，事实上大部分同学还是挺友好的，融不进去大概只是尹澄自己的问题。
刚分班的时候，一部分比较内向的人不会主动搭话，只能等别人来找自己。
尹澄便是其中之一。
然而不幸的是，他的同桌是严织。这位大小姐从一开始似乎便没有打算和同学们打好关系，最初和尹澄说话也仅仅是应付班级事务。再加上严大小姐的家世，她与班里同学之间渐渐竖立起一堵可悲的厚障壁。对于尹澄而言，更可悲的是作为严大小姐的同桌，他也被一起圈在了这座围城里。
严织像一湾浅浅的海峡，他在这头，同学们在那头。
错过了最开始的交友黄金期，以爱好或性格为契机，班里的人会自然而然地聚成一个个小圈子。再辅以时间的推移，只属于小圈子成员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多，圈外的人想融入进去的难度也会自然上涨。
再后来，渐渐有癞蛤蟆盯上了严大小姐这只白天鹅，并自然而然地对在他们眼中离天鹅最近的丑小鸭抱有敌意。
于是将尹澄与严大小姐围在一起的障壁真的变成了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总而言之，在种种因素叠加之下，尹澄成为了社交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