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用担心，你条件很好
“我我我冒充女超人？”
卡拉坐在平整光滑的座椅上，紧张地右手握住左手，看着眼前好似知悉一切的中年男人，心里一片迷惘紧张。
为什么是我？难道他看出了什么？不可能的，超查部给我安排的身份无懈可击！
冷静点，卡拉，也许你听错了，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你没有听错，丹弗斯小姐。”
完了，难道对方就是靠读心知道我身份的？
“我知道了一些关于女超人身份的情报，这和你息息相关。
换句话说，你就是——”
砰的一声！
卡拉猛然撑起手臂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让本就不怎么紧的发箍崩开，顿时长发披肩，引来众人的注视。
虽然她对这一天早有预想，但没想到第一次来得这么快，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如果他要在这里揭穿我身份的话，我该怎么办？
她盯着萨恩扇动的嘴唇，张开干渴的喉咙，试图抵抗最后的审判。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可能是——”
“天生的女超人Coser圣体！！！”
“啊？？”
我心理建设都做好了，你跟我说这个？
听到萨恩的回答，卡拉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一时间有些懵，直到周遭指指点点的目光将她的情绪拉回正常。
“不用这么激动，丹弗斯小姐，先坐下再说，还有你刚才说你不可能是什么？”
萨恩装作疑惑的样子发问，双手悄悄放到桌下，左手掐住右手手背。
“没什么，没什么，我一激动就会语无伦次，您接着说。”
卡拉轻呼一口气，重新坐下。
太好了，没有暴露，我就说我的伪装无可挑剔！
萨恩看着如释重负的卡拉，笑了笑。
“那你平常得多注意，说回你冒充女超人的任务。
通过我们凯科特公司收集的情报，以及大数据分析，我们推测女超人大概是一个十八岁到二十岁，身高173cm左右，体重49kg左右，对地球文明不太熟悉的白人年轻女性。
而且通过穿着打扮，她极有可能与超人存在亲密关系，亲人、男女朋友或者其他，这里我个人倾向亲属关系。”
你干脆直接报我证件号得了。
“而经过我刚才的观察，这些条件你全部满足，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你摘掉眼镜，染个金发，再换一身行头，你就是女超人，而女超人也就是你！
要不是根据心理分析，女超人性格突出，自我意识强盛，有强烈的自我肯定需求。
而丹弗斯你则，请原谅我的失礼，嗯，是一个极具有内涵的人。
我都怀疑你就是女超人本尊了。”
你确实一点也不礼貌！
卡拉仰起头，想要反驳，话已经到了舌头，但看见萨恩那双带着歉意和信任的狂热眼神，语气弱了一截。
“是嘛，哈哈，这样啊。
不过我有一点点小疑问，当然只有一点点，你们不觉得你们对女超人心理分析有些过于武断么？
女超人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我才不是这样的人！
“恕我直言，丹弗斯小姐，你根本不懂女超人！”
卡拉：啊？？啊
萨恩自然将手臂支住桌面，十指相接，掌背可见红印。
“这一点也不武断，我从她最开始出道就一直关注她，我敢说没人比我了解她。
不同于常人，我从她的行动中看到了迷茫与急切。
那是一种缺少归属感的脆弱，让她急于寻求认同，就像是飘在空中的浮毛，看似能飞很高，但只要没有风她就会坠落。
她在向外寻求认可，而不是向内认清自己。”
不知不觉，卡拉双手放在膝间，攥紧拳头，萨恩还在继续。
“强大的力量让她格格不入，甚至令人畏惧，哪怕她做的全是好事，也会有人觉得她是个威胁。
而脆弱的心让她不明白超级英雄举措背后的真意，她只是在简单模仿。
想要融入人群却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
哪怕女超人坐在我面前，我也会这么说，她不够成熟。”
阳光穿过帘幕，落在萨恩脸上，卡拉却从这张脸上看不见任何光。
“是嘛，原来女超人是这样啊。”
她紧紧揪住牛仔裤粗糙的面料，喉咙像卡住一根鱼刺，语气虚弱而局促。
战斗或者逃跑，她一直以为自己永远会选择前者。
“所以我向凯特提议了冒充女超人的计划。
一个能够让她披风暂时停止舞动与其的对话机会，我想有一些话她也许想要知道。
当然，这也是为了凯科特集团的利益，如果一家媒体公司能与她建立紧密联系，流量自然少不了。
尤其她才刚刚起步，这些不完美都能弥补。
你和我的任务便是让她因为凯科特变得完美，而不是别人。”
萨恩的声音很轻，却让卡拉没有任何犹豫地抬起头。
“所以说，你有办法让女超人做得更好？我是说，至少不会让人忌惮她的力量。”
“当然，这很简单。
一头强壮的老虎，哪怕不吃肉也会让人害怕，只有将它关入笼子才会让人安心。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份温顺是对人释放的善意还是对食物的戏弄，老虎不是圣人，人只会觉得它不饿。
女超人也是一样，未知与无欲无求最可怕，但如果包装一下，让她表露出欲望，大部分忌惮就会随之消散。”
萨恩悠哉游哉地将拿起汉堡，狠狠咬了一口。
“欲望......难道做好事还要收取回报么？”
卡拉喃喃自语，不过看向萨恩的眼神已经不同，哪怕他嘴角还沾着酱汁。
直到现在，她才相信萨恩之前的行为都是演技。
不愧是跟凯特·格兰杰一起的人。
“能力越大，权力越大，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只是，无数种答案中的一种，也只是女超人数个问题中的一个。”
萨恩将最后一口汉堡丢入嘴巴，抽出纸巾擦拭嘴角，从怀里取出一张登记表和笔。
笔尖轻触纸面，几个瞬息后，递给卡拉。
“关于女超人缺少认同，归属感等问题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解决，这个计划注定漫长而艰苦。
不过，我想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
他缓缓站起，端着食盘离开餐桌。
仍然沉浸在思考中的卡拉听到这句话，茫然抬头，宛如蓝宝石的瞳孔里，晃荡着疑惑。
“什么开始？”
“你的加入，亲爱的丹弗斯小姐。”
萨恩停住脚步，伸手搭在卡拉的肩膀，俯下身子，小声低语。
“或者说我所崇拜的女超人。”
轰！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卡拉脑海炸开。
她好似被这轻轻一拍就钉在座椅上，细腻的汗珠划过光洁的额头，滚入雪白的沟壑，直到干净纸面上的两行小字才让她重新恢复力量。
‘女超人，希望你能提前适应这个称呼。
请在落款处签名，下周一到欧罗曼大楼十七楼报道，到时候我们可以聊聊怎么让老虎变成大号金渐层。’
“也许女超人确实需要一点帮助。”
卡拉恍惚地坐在座位上，久久没有回神，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吃上一粒米。
......
萨恩走出餐厅，外面阳光依旧毒辣。
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本应该翘起的嘴角毫无波澜。
事情不对劲。
以他的性格，哪怕是为了快乐，也不会对卡拉说那么多，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他，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呆在她身边。
他缓缓抬头，伸手蒙住眼睛，透过指缝的阳光格外刺眼，刺眼到视线虚幻，犹如一层绿色滤膜盖在眼球。
“我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我——我我，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