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是熟人
被那黑毛巨手攥住的瞬间姜左耳边便出现一个彷如砂石摩擦般粗粝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许多年未曾开口说话，吐字极不清晰且发音语调很是奇怪。
但他努力分辨只能听清楚其中的只言片语。
“那厮...都是熟人...”
随着身体被拽入那洞府入口，他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空气墙，而当他穿过去之后便感觉无法呼吸，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块海绵一样，先是被不断的挤压。
当他快要承受不住时那压力又突然消失，许多热热的东西开始从毛孔往身体里不断冲击。
片刻之后巨大的压力再次袭来，刚才进入体内的东西又被挤了出来，但当那压力再次消失之后却又更加猛烈地冲击起来。
如此往复不知多少遍，剧烈的疼痛让他几欲疯狂。
他想要嘶吼，可是嗓子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偏偏发不出一声呻吟。
“咔嚓~咔嚓...”
似乎能听到体内的骨骼在不断碎裂，绝望之中他的意识也逐渐泯灭。
“要死了吗...原来我不是主角啊...”
“唉...”
还以为拥有系统就能高歌猛进，没想到在绝对力量面前仍然和虫子一般脆弱。
随着内心荒诞又可笑的叹息，最后一个念头也如气泡般破灭。
...
“疼~真TM疼！”
浑身的疼痛让姜左想起他人生中唯一也是最惨烈的那场斗殴。
15岁那年他考入云州一所颇有名气的私立学校，这所学校不仅拥有最好的师资力量、最好的教学设施、最好的生源。
同时也聚集了云州最有钱和最有势力的一小撮权贵子弟。
这些人或者是对武道没什么兴趣，或者是不想辛苦修炼，所以选择了较为轻松的文化途径。
其实这些人对分数也无所谓，反正将来他们的父母总会替他们搞定一切。
名校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张镀金的名片，为他们无限精彩的人生增添一些亮点。
可是枯燥的校园生活怎么能满足这些纨绔，找乐子便成了他们每天的日常。
很不幸，那时候瘦骨嶙峋且性格内向的姜左便是他们的乐子之一。
骷髅人、胖头陀、死丧尸是那些人赠予的称号，各种恶劣的笑话只是他们乐子的开场，体罚、推搡、羞辱才是基本操作。
同学与老师对此视而不见，父母的交涉也始终不见效果。
处在崩溃边缘的他终于有一天鼓起勇气奋起反抗，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竟然把那个比他高大许多的家伙掐的几乎断气。
短暂的惊愕过后迎接他的是暴风骤雨般的反击。
那一次他被打的全身多处骨折，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多月。
最后的结果却是治安署不予立案，学校委婉劝退。
从那时候起他就发明白这个世界根本不讲道理，而作为弱者根本没有资格反抗。
他愈发小心谨慎，不敢与外界有过多接触，直到大二那年遇到杨雅雯。
他以为自己灰暗的人生中终于有了一束阳光，可没想到那束阳光却是普照大地，而他只不过是被扫过的一个角落。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在知道真相后彻底堕落，因为不再对人生抱有任何希望。
那根棍子出现他才再次看到希望，本以为自己终于能畅快的活着，甚至有机会改变这世界！
可是没想到这希望如此短暂，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成为入阶武者。
“太他娘艹蛋了！”
在心里咒骂着，他努力地睁开了眼睛，而视线中出现的一切让他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有如月球表面一般荒凉，到处堆积的枯骨，裹挟着尘土的烈风发出厉鬼般的哀嚎。
远处有朦朦瞳瞳的黑色石山，而那石山之上竟然靠着一尊无比巨大的怪物躯体。
那怪物有类似人类的身体，可是脚下却是巨大的蹄子，头颅更是一颗已经腐烂到露出骨骼的牛头。
它看上去毫无生气，胸口被一杆巨大的长矛贯穿，也正是这杆长矛将他钉在了这石山之上！
可虽然是死了，它身上依然散发出无比强烈的凶狂之气，只是看了几眼姜左就心神震荡难以自持。
他痛苦的将视线移开，可是头顶出现的却不是天空而是宇宙星辰！
“这是哪里！”
艰难的站起身来，他环顾四周惊愕的呼喊道。
这不是蓝星，更不是什么洞府，分明一颗正在虚空中飞速前进的小行星。
不，或许连小行星都不是，更像是从某颗行星上敲下的一角！
“真是可笑...”
正当他震撼不已的时候，一声呢喃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
“谁？！”他惊恐地环顾四周。
可是那些枯骨以及那巨大的身躯都悄然无声。
“嘿嘿...都是些傻子...”
“还笑你不识时务...哈哈哈...不过是被人驱使的走狗...”
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谁知片刻之后那声音再次出现。
它似乎是在与谁倾诉，可那倾诉的对象却绝非姜左。
声音时大时小又模糊不清，姜左能隐约分辨一些，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倒是死心了...那些家伙...”
那声音依然自顾自的说着，姜左也慢慢习惯了，就当是背景音吧！
既然不是针对自己，他又听不懂是什么意思，那索性也就不管了。
浑身虽然仍剧痛不已，可终于也能稍微移动一些了，他龇牙咧嘴的小心探索起来。
这地方看上去像是个古战场，说不定能捡到什么宝贝！
你还别说，走了几步真被他发现一个略微闪着荧光的东西，走近一看却是一截粗壮的骨头。
“嘛玩意儿？”
他弯腰伸过手去，触碰的瞬间脑海中便闪过一行字迹，“灵蕴+1”！
而随着这行字迹的出现，那根骨头上的荧光瞬间消失，变成和其他骨头一样的枯败。
这玩意儿竟然能加灵蕴，那岂不是发财了！
抬头望去只见遍地枯骨之中时不时便有一束荧光闪过，怎么滴也有好几百吧？
此前正在为怎么获得灵蕴发愁，没想到这就送上门儿了，那还不赶紧白嫖！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一瘸一拐的在枯骨中游走起来。
“灵蕴+1”！
“灵蕴+2”！
“灵蕴+1”！
...
这些骨头上的灵蕴数量还不太一样，绝大多数都是1点，但也有的是2点甚至3点。
正捡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那隐隐约约的背景音却突然躁狂起来。
“啊...好难受，这该死的噬魂虫！”
“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你答应我的最好也能做到！”
“我要继续睡了，滚吧！”
伴随这一声姜左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抛了起来。
情急之下他仍不忘伸手抓住离他最近的那根骨头，然后他整个人就飞向了虚空之中出现的一道裂口之中。
“就不能温柔点吗！”
身如蝼蚁，也不知要去向何处，他只能无奈的对那未知大佬发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