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是在内，在外如是”

黎明圣殿院虽然具有哥特风格的设计，但内部结构和哥特教堂可不一样。它有三个而不是一个交叉中心，和许多尖顶，是一座庞杂的建筑群。

在靠近边缘的地方，二层的狭长走廊，文森特尽量放轻脚步，仍然能听到皮鞋鞋底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回响。

窗子不是彩色的，有些让人失望。

找到自己的207室，文森特将腕带上的曜石靠近感应区。门开了。

这是一个双人间，还算宽敞。两张相隔较远的床，两张并排的书桌和两个立式衣柜。浴室是共用的。

两张书桌上各摆着一个包裹，其中一个写着：“欢迎文森特•霍利斯”。

打开包裹之后，文森特找到一封欢迎他加入黎明圣殿院的信、一块祈祷石、一根敲击一端就会膨胀成一米多长的手杖、一条护身符项链、一盒治愈水晶。

——道具：

——【祈祷石】：可以与协调神增进联系的道具。据说能让协调神更愿意倾听你的祈祷。神明的话语也能由此传递给你。

——【便携法杖】：用以辅助施展魔法，也有辟邪之用，极大降低技能走偏的可能性。

——【一次性防御项链】：仅有一次，将任何圣职八以下程度的攻击威力降至30％以下。

——【治愈水晶】＊10：用于治疗外伤，但无法复原彻底损毁的身体部件，还请注意。

文森特将道具收进储物空间。储物空间是系统给的，用起来很方便。

文森特看看旁边那张桌子上的包裹，出于好奇看了一眼。

“欢迎特利斯坦•夏瓦利埃。”

夏瓦利埃，夏瓦利埃，听起来有点熟悉。

文森特想起来这个特利斯坦•夏瓦利埃是谁了，嘴角有些抽搐。

他运气怎么这么“好”啊。

托游戏的福，他知道这家伙的真面目。

把这件事暂时放到一旁，文森特挑了面对窗子的时候左边一侧的床，然后在床上坐下。

“赞美奥义神达利斯，开始试炼！”

观想的视野尚未展开，轰隆隆的雷声就在耳边炸响。

奥义神的试炼，又名【信息的雷暴】。

“开始模拟。”

【模拟等级：初等模拟】

【模拟类型：普通模拟】

【消耗恶意储备：10】

【魔王文森特发现自己身处暴风雨的中心。狂风将又大又密集的雨点毫不留情地裹挟着向他袭来。】

【就在不远处，有一束巨大的龙卷风，全由文字组成。闪着金光的文字纷纷浮现出龙卷风的表面，而后又没入其中，等待着再次翻滚上来。】

文森特想到了吃火锅的时候，时不时翻腾出水面又夹不住的鱼滑。

【魔王文森特没有抱怨为什么他得做最初级的试炼。他盯着龙卷风的眼睛闪着光：】

【“这个刺激。”】

【越靠近龙卷风，文森特就越发现狂风暴雨当中有金色的碎屑。它们一闪即逝，他需要飞快抓住它们。】

【试炼内容就是抓住这些破碎的文字，一次一次接近风暴去收集它们，在风雨中将它们拼好。】

【拼出来的破碎信息当中包含着魔法的奥义，或事情的眉目。】

【与黑暗神的试炼不同，黑暗神的试炼是只要飞就会有经验值，飞过一定距离就会有对应的奖励，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

【但是在奥义试炼当中，除非抓住试炼空间所传达出的信息，不然不会有任何收获。】

【连一点同情的经验值都不会给。做成就是做成，没做成就是没做成，解题思路不给分。】

【魔王文森特注意到，靠近龙卷风的地方，金色字符碎片出现的密度上升了。】

【这说明，龙卷风的风眼就是信息的中心。】

【魔王文森特没有耐心在这里玩无关痛痒的拼图。普通术士的精神力不允许他们太靠近龙卷风，但是魔王和他们可不一样。】

【魔王的做法，当然是站在风眼里。】

文森特就知道，他的魔王形态做事随心所欲。

不过就随魔王去吧。如果不是在模拟，他哪来的机会站在风眼里呢？

【魔王文森特带着诡异的小兴奋，挥动他的恶魔翅膀，一头扎进了风眼里。】

【“啊哈哈哈……咕噜咕噜……”】

【靠近风眼的剧烈气旋呛了魔王文森特几口。】

【但他顺利穿过高速旋转的风墙，站在风暴正中。】

【太安静了。】

【没有猛烈的风卷过他身侧，没有庞杂的雨落在他头顶。从风眼抬头往上看去，旋转的灰白色气流包裹着一小块平静的天空。】

【“真没劲啊……”】

【魔王文森特退出去一点儿，半个身子退出风眼，没入急速强烈旋转的气流中。】

【“对对，早就觉得那里有些僵硬……”】

【然后再让头顶的一对黑色长角浮现出来，稍微低下头，把角伸进风暴里。】

【“这下能洗干净了。”】

文森特心里冒出一串问号。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目的。

我是来拿经验值拿技能的，不是用龙卷风按摩又洗角。

【魔王文森特当然没忘记试炼的初衷。】

【他盯着周围环绕的气流中密集的七零八落的字符，开始琢磨奥义试炼的原理。】

【他原本以为那句秘辛就藏在风眼里，因为碎片的密度随着风暴的烈度增加。】

【可是风眼是中空的，没有他想找的东西。】

【关于能收集到的话语的碎片，这些碎片不是唯一的，而是不断重复、不断产生的。】

【以魔王文森特对奥义试炼的理解，拼凑好的秘密应该是非常精炼的几句话。产生的碎片远比这几句话所需要的多。】

【如果没有很多干扰信息，那么这说明了，秘密的话语被拆成碎片，不断反复产生，从风暴的中心被喷撒出来。】

【这不是一次性的信息，而是这个试炼空间整体所蕴含的信息。并不是说，这个试炼空间当中有许许多多信息，文森特只需要拼出其中一条。】

【而是说，这个试炼空间只会反复产生这一条信息。】

【这个试炼空间承载了这条信息。风暴是试炼空间的内部。龙卷风作为中枢，不断将这片空间所蕴含的信息显化出来。】

【魔王文森特想起，远在异世界的赫密斯学派曾经提出，“如是在上，在下如是。如是在内，在外如是。”】

【于是魔王文森特将手在身前聚拢，再极缓慢地展开。】

【他手中聚起黑色的气压，具有压抑到了极点的暗沉的压力，叫嚣着要向四周炸开。】

【文森特双手在身前端平，引导压力变得狭长，变成不断延长的棍子的形状。】

【试炼空间不是无边无际的。楚门的世界有边界，试炼空间同理。】

【黑暗长棍的两侧同时碰到了什么东西，感受到巨大的阻力，使得它发出咯咯的声响。】

【魔王文森特的一个意念，让它的两侧末端变成了刺刀。】

【“咔啦——咔啦——”】

【奥义试炼空间被切开了。】

【魔王文森特握住双头刺刀的正中，用力往上一挑。】

【试炼空间的上半部分被挑起，截面清晰干净，掀盖子一般被文森特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