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宗师
张顶天烂醉如泥地倒在地上，粗重的呼吸间有着一阵阵鼾声传来。
顾长平坐在那里，盯着地上的画像，面色阴沉无比。
“河神？”
他嗤笑一声，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站起身来。
“宗师……宗师也不可匹敌，连刀都握不住……
“可宗师……有我强吗？”
他手臂微微用力，肌肉鼓起，那条暗红色的水蛇纹路，便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幽冷的双目带着摄人的寒光。
……
“江伯父，我往日只听闻宗师之名，可一人破甲二十。
“但说来，却没有什么实感。可否小露一手，让我开开眼界？”
顾长平几乎是立刻就赶到了另一位宗师护院的住所，向他询问。
江流，江湖人称“浑江青龙”，有着一身极其强悍的拳脚功夫。
而且年轻力壮，在三位宗师中，实战能力可排第一！
这位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一幅温文尔雅的儒生模样，听到顾长平的请求，也不推辞。
他手指轻轻按在一侧的石桌之上，不消片刻，便留下一个手指大小的凹陷。
他笑道：“若论力道，便是如此。”
顾长平盯着那个石桌，忽而道：“江伯父这是出了几成力？”
江流伸出三根手指：“三成左右。”
“那江伯父在宗师之中，单论力道，可算强？和张叔比起来，又如何？”
江流愣了愣，摇头笑道：
“我练的是拳脚功夫，单论力道，自然比起那些用刀兵的要强。
“至于‘嗜血狂刀’前辈……
“年轻时候，或许只比我弱上一筹，但如今，他年岁已大，恐怕……”
差距会更大。
无需追问，顾长平自然明白。
随后他又问道：
“若是要震到张叔握不住刀脱手，需要多大的力道。”
江流想了想：
“武者夺兵，唯有在实力差距极大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
“除非……他在极度失神的情况下，我全力出手，或许有机会震开。”
顾长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道了声谢，便匆匆离开。
“对了，这桌子坏了，我让下人给您换一个新的。”
……
空院之内，顾长平找人将江流家里的那个石桌搬了过来。
吩咐莺柳看守住院门，不得让别人进来之后。
他深吸一口气，念头微动，身躯便肉眼可见地膨胀了起来。
“兹拉”一声。
衣服被撑的裂开了无数条缝。
顾长平用力按在石桌之上，一点点熟悉着力量，估量着所谓的三成力道，是什么地步。
石桌之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无数个指印。
顾长平也在这样的过程中，逐渐适应了“10”点力量的状态，初步掌握了这份力道。
一个时辰后，他看着自己的三分力留下的指印，与一旁江流最开始的指印对比。
相差不大。
但他的，好像要深那么一点点。
“那么暂且可以认为，江伯父，也就是以力量见长的宗师，力量接近10点。
“张叔的力量，可能是在八点左右。
“张叔当年仅仅是被一个浪就震掉了手中兵器，也就意味着，水浪的力量，至少也在十点，甚至可能更高。
“妖魔的力量，肯定不止于此。
“先姑且将妖魔的本体力量设定为12。
“我有十点力量的情况下，只要守住心神，妖魔也不可能轻易夺我武器！
“两点的力量差距，应当是足以用武器来抹平一部分的。
“我如今时间紧迫，只能学最为简单，也最为直接的武器，那就是刀！”
……
“少爷，你这怎么搞的啊……”
莺柳守在院门外，见顾长平衣衫破碎地出来，小嘴微张。
“可能是近来有些胖了，这衣服怎么穿都觉得不舒服，折腾了几下，就成这样了。”
顾长平照例打了个哈哈。
“对了，莺柳，记得日后请绣娘做衣服时，做大一些。”
“嗯。”
莺柳秀气的眉头蹙起，拉着顾长平回屋将旧衣服脱下，才嘀咕道：
“衣服也不能乱做……少爷你等一下，我帮你重新量下身材尺寸。”
顾长平哪有这个心情？
况且以他融合魔种之后的身材来看，怎么做衣服，都迟早会撑破的。
他匆忙地扯过一件外衣披上，飞快地逃出了小侍女的魔掌。
“不用这么在意，做大一些，用些弹性好的料子就行。我喜欢穿宽松的。”
少女拿着手尺，看着早就跑没影的少爷，气鼓鼓地跺了跺脚。
“不行啦！尺寸要合身，穿着才好看！”
……
往后的几日里，顾长平每日都去找张顶天请教。
他不练基本功，不练变招，甚至不练最为精华的“神意”。
顾长平只有一个要求：
让他，这么一个完全的武学白痴，在关键时刻，挥出最正确，最有力的一刀。
张顶天虽然不明白顾长平的目的，但身为顾家的供奉，这点小忙，他自然不会拒绝。
就这么操练了五天。
顾长平能看到自己手腕之上的黑蛇纹身，正在诡异地向上生长着，已经到了几乎占满一整条小臂的地步。
他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心中紧迫的危机感，让他爆发出来前所未有的干劲。
用张顶天的话来说就是：“有这拼命的功夫，真去考个功名都不算难了。”
顾长平能感觉到，阻碍自己挥刀的东西正在逐渐变少。
自己的刀，越来越快。
不仅如此，自己身体在加点之后一直有的那种莫名奇怪的不和谐感，也消失了不少。
直到这一天。
他背脊挺直地走出院门，一身短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暗红色的妖蛇盘踞在手臂之上，令人望而生畏。
而武捕头风风火火地闯入了顾府。
在他身后跟着一班人马，走在最前的，正是那位腿很长的黎捕头。
顾长平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闯过，直入中堂。
有事发生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的同时，在腰间挎上一把大刀。
随后，他来到中堂，迎面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
“李兴浩死了！
“短短时间内李家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嫡系！
“这意味着什么，顾老爷，你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