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武馆
售卖完猎物分完钱，天色不早，得趁着天明往回赶，沈仪和吴老头没在城里多待，匆匆告别吴芸离开丰宁县城。
早上从刘家庄出发去县城时，吴老头一直走在沈仪前面，沈仪要加快脚步追随。
此刻从县城往刘家庄走，沈仪明显感觉吴老头脚步没那么快了，自己得放慢脚步迁就。
虽沈仪没说，但吴老头能感受到，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在我年轻那会儿，从村里到县城来回两三趟我都不觉得累，你信不信？”
沈仪点点头。
吴老头望着道路远方，无奈道：“人啊，不服老真不行。我年轻的时候在山上猎杀完老虎射黑熊，照样能健步如飞。”
沈仪忍不住问道：“吴爷爷，您年轻的时候为什么没选择练武？要是习武的话，身体肯定更加结实硬朗吧。”
吴老头沉默片刻，未作答。
沈仪知趣地不再追问，默默与吴老头一同往村子走。
半晌，吴老头才缓缓开口：“我年轻时跟人打架，根骨受伤了，想去练武人家不收。”
沈仪疑惑道：“根骨？”
吴老头见他不懂，便解释道：“这根骨就如同人练武的底子。
根骨好的，身体对练武适应性强，学起来进步快，能更好地熬炼皮肉筋骨血。
那些天生根骨奇佳的人，往往在练武之路上走得更远。
根骨不好的，练很久也难有大成就。
我当年根骨受损，人家一看就知我练武难有出息，所以不收。”
吴老头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熬炼皮肉筋骨血，便能超凡脱俗，成为真正武者，去往更广阔天地闯荡，结交各路豪杰。
哪个年少轻狂之人愿一辈子待在一处？谁不想去外面见见更壮丽的风景？
吴老头当年天赋极佳，可根骨受伤后，习武希望破灭，只能一辈子待在村子里，靠打猎钓鱼维持生计。
沈仪为吴老头感到可惜，又不禁想，是谁伤了吴老头的根骨？
断人前路，犹如杀人父母，那些人还在世吗？
不知不觉间，二人披着火红的晚霞回到了村子里。
临分别时，吴老头嘱咐沈仪：“这几天你若安顿好家里，就早些去县城武馆报名。冯教头人不错，你跟着他好好学，肯定能学到本事。”
沈仪认真点头，和吴老头在岔路口分别，各自回家。
“今天赚到三两银子，加上之前积攒的，已够五两报名费用，还有一两富裕。
柳儿姐纺线也能赚些钱，足够家里两三个月生活。
我明天一早就去丰宁县城武馆报名。”
沈仪心中有了打算，眼神充满憧憬。
他期待已久，终于能进武馆修行。
即便如年张猎户所说，要磨炼三年心性，干杂活伺候师父，他也愿意。
这是他获得修行法最简途径，不过吃点苦，他不怕。
回到家，正在纺线的柳儿姐一眼就看出沈仪心情不错。
沈仪坐下，从兜里掏出三两多银子，笑着将今天打猎的事告诉她。
柳儿姐瞪大眼：“这不是说，一哥儿你能去武馆了？”
她最了解沈仪，清楚这段时间他心心念念的事。
她没日没夜纺线，就是想多赚钱帮沈仪进武馆。
她不懂修行武艺多好，但只要沈仪想做，她都支持。
沈仪笑着点头：“钱够了，家用也留足，我明天就去城里武馆报名，尽早修行武艺。”
万事俱备，沈仪怎能不迫切。
……
晚上，沈仪早早休息。
次日清晨，他精神饱满地起床，此时柳儿姐已早起，正在做饭。
沈仪饱餐一顿后，带上弓箭离家。
路过村口刘家时，正巧刘家门开，刘鹿打着哈欠走出来。
沈仪视若无睹，不打招呼继续前行。
刘鹿是自己的“杀身仇人”，若不是他使坏，前身也不会冒雪上山打猎染风寒而死。
此仇沈仪牢记于心，即便刘家示好让他欠人情，他也定会报仇。
沈仪脚步轻快地往县城走去，若没遇见刘鹿，心情会更好。
半个多时辰后，沈仪望见县城大门，踏入县城青石板路那一刻，他心中忐忑，期待已久了。
一炷香工夫，沈仪来到天阳武馆门口，深吸一口气后走了进去。
沈仪进入武馆院子，只见一片宽敞的场地，地面铺着平整的石板。
场中有一些学徒正在刻苦练功，有的在扎马步，身姿沉稳，额头微微冒汗。
有的在练习拳脚招式，动作刚劲有力，呼呼生风。
场地四周摆放着一些兵器架，上面插着刀、枪、剑、戟等各种兵器。
不远处有几个教头模样的人在巡视指导，表情严肃认真。
沈仪不知该往何处报名，正欲寻人打听，忽听有人喊自己名字。
转身看去，原来是吴芸。
他兴冲冲来到沈仪面前：“沈大哥，你这是来报名了？”
沈仪轻笑着点头：“对，来报名，你知道我该去找谁吗？”
“跟我来。”
吴芸带着沈仪往武馆靠近大门的屋子走去，沈仪紧紧跟上。
屋里只有一人，正坐在伏案旁写写画画，伏案前站着一老头和一少年，显然也是来报名的。
待老头和少年走后，吴芸上前说道：“孙师傅，我们村里有一人想来咱武馆。”
孙师傅抬起头，看到是吴芸，笑着说：“哦，是你和刘虎同村的人呐，好说好说。”
沈仪走到跟前，恭敬道：“孙师傅，我是县城刘家庄人士，我叫沈仪，仰慕天阳武馆已久，特来报名修行武艺。”
孙师傅脸上笑容突然一滞：“你说你叫什么？”沈仪认真回答：“回刘师傅，我叫沈仪。”
确认名字无误后，孙师傅笑容收敛，放下毛笔，对沈仪摇头道：“我们天阳武馆学徒已招满，我把你的籍贯姓名记下，你回去等消息吧。”
沈仪眉头皱起，吴芸脸色焦急：“不对吧孙师傅，咱天阳武馆什么时候会招满？刚才那人不也报名成功了吗？”
孙师傅叹了口气：“你们来不赶巧，他们是最后名额了，馆主定的人数，我改不了，让他回去等消息吧，要是武馆招收新人，肯定先考虑他。”
吴芸还想争辩，沈仪拉他胳膊，带他离开屋子。
“沈大哥，你拉我出来干嘛呀，你不想进武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