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冯秃子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肩宽背厚。
身着深色劲装，腰间系着宽大黑色腰带，上面挂着一把佩刀，脚上是一双黑色靴子。
看上去比吴老头年轻不少，可却称吴老头为老弟，想来定是修炼有成的高手，才能在这年纪保持年轻相貌。
沈仪按照吴老头所教之法，仔细观察辨认此人境界，看其是否熬炼完了皮肉筋骨血，又熬炼到了哪一步。
“比来时遇到的拉车壮汉看起来更强，起码已熬炼完了筋骨。”沈仪心中暗自揣度。
吴老头哼了一声，对那人说道：“冯秃子，你瞧不起我？吾虽年迈，箭矢犹锋！”
“好！有工夫咱哥俩切磋切磋，哈哈。”
冯秃子笑声爽朗，全然不像五六十岁的老头，倒似四十岁左右身体强健的中年人。
吴芸叫了一声：“冯教头好。”
冯秃子说道：“在武馆里你叫我冯教头，我不挑理，在街上你该叫我啥呀？”
吴芸眼珠一转，忙改口道：“冯爷爷好。”
“诶，好。”
冯秃子笑着应了一声。
沈仪羡慕地看着三人其乐融融，但内心依旧平和。
“诶老冯，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村里的年轻后生，是个挺不错的孩子。”
吴老头跟冯秃子说道。
沈仪对上冯秃子的目光，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晚辈沈仪，见过李教头。”
吴老头接着说：“老冯你别看这孩子年纪不大，但他的箭术可厉害着呢。
我们刚才上山打猎，野猪跑得那么快，他抬手就是一箭，直接从野猪的眼睛扎进它的脑袋里，比我当年还要猛啊。”
“哦？”
冯秃子惊讶的目光落在沈仪身上，仔细打量着他，相貌倒是平平无奇。
若是能轻易射中奔逃的野猪眼睛，这箭术天赋确实极佳。
“沈仪是吧？你现在能射中多远的标靶了？”
“我已经可以射中一百步的标靶了。”沈仪认真回应。
该展示能耐的时候就要展示，这样别人才能重视你，才有可能抓住机会。
“百步穿杨？！”
冯秃子满脸惊讶，吴老头也震惊地看着沈仪：“你什么时候能射中一百步的标靶了？我记得你半个月前仅能射中五十步的标靶啊？”
冯秃子忙跟吴老头确认：“半个月前能射中五十步的标靶，现在就能射中一百步的标靶了？老吴你没老糊涂吧？”
吴老头瞪他：“就是你老糊涂了，我也不会老糊涂，记得真真儿的。”
说着扭过头看向沈仪：“你说是不是？”
冯秃子也紧盯着沈仪。
沈仪认真地对二人说道：“在半个月前，我的确只有把握射中五十步的标靶，但多亏有吴爷爷的指点，我的箭术才能突飞猛进，到如今有把握射中一百步的标靶了。”
冯秃子嘴巴微张，他从未见过箭术天赋如此高的后生，前辈中也没谁有这么强的箭术天赋。
他压根没想过吴老头会联合沈仪骗他，若被他发现，等吴老头进了坟地，他上坟时肯定站上头笑话对方。
在冯秃子看来，武艺都是相通的，沈仪的箭术悟性极高，那修行武道的天赋自然也会很强。
吴老头率先回过神来，又对冯秃子说起沈仪练箭时的认真勤苦，“整个村里没一个年轻人能比得过他。”
这话说得沈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有这么优秀吗？
冯秃子看向沈仪的目光变得火热，这孩子既有天赋又肯努力能吃苦，将来修行武道定有成就。
吴老头劝道：“老冯啊，箭术天赋这么好的后生，你还不赶紧收了做徒弟？晚了被别人收去，你就后悔去吧。”
冯秃子刚要张嘴，却又懊恼地叹了口气：“我是天阳武馆的教头，那有规矩，所有教头不能在武馆之外招收徒弟，必须从加入天阳武馆的学徒中挑选。”
他虽很想收沈仪为徒，却受限于规矩不好违反。
沈仪不想让冯秃子为难，连忙道：“我原本就有加入天阳武馆的打算，一直在攒钱，估计再过半个月左右就能攒够，可以报名了。到时候我便是天阳武馆的学徒，一定恳请冯教头收我为徒。”
冯秃子见沈仪为自己考虑，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老吴果然没看错人，就这么定了。”
“多谢冯教头。”
沈仪欣喜，自己的箭术得到认可，有人愿收徒，这是好事。
毕竟他有毅力有天赋，只缺一门修行法就能踏上武道修行路，超凡脱俗。
冯秃子走后，沈仪恭敬地对吴老头道谢：“多谢吴爷爷，要不是您，我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吴老头满意地看着他：“没必要谢我，这事能成主要是你天赋够，又肯吃苦修行，所以冯秃子才看上你，不然我嘴皮磨破，他也不一定收你。”
沈仪仍旧恭敬道：“那我还是要多感谢吴爷爷您，哪怕我是千里马，没遇到伯乐前也没人看重。”
吴老头笑呵呵摆手：“行了，肉麻话别说了，走吧，把猎物卖掉回村子。”
沈仪和吴芸点点头，拉上地排车跟着吴老头往南街走去。
“沈大哥，这么说咱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在天阳武馆见面了？你是不是还得叫我一声师兄啊？”
吴芸眼神发亮。
沈仪心情不错，笑着说：“是啊吴师兄，希望你能护佑师弟一二，免得我在天阳武馆初来乍到被人欺负。”
吴芸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放心吧小师弟，我作为师兄肯定护着你。”
他和沈仪虽不是同一师父，但同辈分，以加入武馆先后论师兄弟没问题。
南街有个猎市，是专门给猎人出售猎物、购买箭支弓箭麻绳等物的交易场所。
这一路往南街猎市走，地排车上的老虎吸引不少目光。
毕竟山上老虎稀少且凶猛，一般人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猎杀了。
还没到目的地，就有几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上来问价。
吴老头打了一辈子猎物，经验丰富，由他跟人讨价还价。
沈仪在后面紧跟着，仔细记下吴老头如何讨价还价，神情、语气、话里的套路，他都一一记下，这些都是极为实用的东西。
吴老头找到了合适的卖家，商量出合适价格，最终将一头老虎、三头野猪全部卖掉，总共赚了十两银子，其中老虎占大头，有八两银子。
按打猎贡献分钱，沈仪一箭射杀一头野猪，还拉着地排车运送猎物，分到三成银子，即三两。
吴芸干的活儿差不多，也分三成。
剩下的归吴老头。
沈仪和吴芸都无异议，他们拿这么多钱已是占大便宜，猎杀老虎没他们份，全是吴老头一人所为，能按此比例分钱，吴老头很照顾他们了。
吴芸是吴老头孙子，照顾理所应当。
沈仪与吴老头无血脉关系，分到三成银子，对吴老头感激不尽。
相比算计他家财产的二叔沈盛，吴老头更像真正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