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轿拉棺
清晨高照，阳关已近，经过青山镇外扭扭捏捏的山路后，一路畅通无阻。
此时距离抵达古城已经不足五里，只需再过半个时辰便可到达。
“良爷，我写的对不对.....”
阿汐俏小的脸蛋扬起，细小瘦弱的胳膊撑着块光滑的木板，手中拿着炭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常敬艮”三字。
迎着晨光，肌肤白皙柔嫩，巴掌大的脸蛋格外精致，樱色桃唇薄而红润，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可惜太过瘦小了也有些缺乏灵动的表情。
常敬良伸手接过炭笔在艮字的顶部加了一点，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露了一笔。”
阿汐伸手将木炭上的字拭去，双手点了点，愧疚的说：“良爷，我一定会练好的。”
语气虽弱，听的到很有决心，女孩第一次学习写字，常敬良原本想教她写自己的名字，来作为启蒙。
但是阿汐却坚持要学写他的名字，他也只能答应。
说来也巧，这个世界的文字是汉文繁体，而“常敬良”三字无论简体还是繁体都是一种写法，就连转换都不必，倒是方便。
坐在马车的沐小微看到这友爱的一幕，忍不住插嘴：“前辈，我还没问过你与阿汐是什么关系。”
黄裙少女也是个喜欢八卦的人，这些天她暗自揣测了许多种可能，要说是妹妹。
女儿，孙女，这些都不像，阿汐衣着破旧，身材瘦弱，看上去营养不良。
前辈如此心细，绝不会养的这般不好。
但常敬良对其极好，这些天每次吃饭，反复检查女孩的食物，整日嘘寒问暖，遇到危险也是将其护在身后。
同样都是女子，沐小微自觉样貌不逊色于阿汐，但前辈待她一直是半分敬意，半分生疏，能如此照顾，绝对是关系匪浅才对。
闻言，阿汐停下手动作，深黑色眸子低垂，如柳絮般的睫毛晃动。
“我是良爷的童养媳，徐爷说过让我在内好好照顾良爷的，在外不添麻烦就行。”
“童，童养媳.....”沐小微想过很多种关系，但是偏偏没有想到这一种，惊的瞠目结舌，雪白的天鹅颈染上红晕。
民间多有这种习俗，也不算少见，但是前辈能制服筑基鬼怪的修为怕不是已经百岁，这年龄跨度，实在是大了点.....
不过想想，若是阿汐踏上修行之路，这百年光阴的确不算什么。
虽然受到天地限制，即使是修到顶峰也就只能活上五百年，纵是师傅那般修为也未能脱俗。
不过五百年也是极长的，人生路遥，百年只是起步。
“稚子戏言，莫要放在心上。”
常敬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如果童养媳这个身份能让阿汐感到安心，让其受到乐意接受自己的帮助，没必要多说什么。
行至阳关，正午的暖光斑驳的撒落在古城墙上，青砖灰瓦承载起风霜，沉淀着历史的痕迹，穿过城门，街道要比青山镇宽敞数倍，小店林立，透漏出烟火与饭香。
“阳关已到，我们先找地落座吧。”常敬良望向这偌大的古城，想要从这里找到那劫走玉座台的人实在是一件难事。
他们先找了个还算不错的饭馆坐了下来，里面的掌柜是位身穿青黄色锦袍，头戴方巾帽的中年人，面容和善，挺着肥圆的肚子，带有富态。
常敬良将点菜的任务交给了阿汐，用手捏起店家给的花生米询问道：“小微，你口中那个玉座台有什么作用，应该只是普通的玩物吧。”
常敬良最近扮演前辈越来越熟练了，沐小微常常以小微自称，他身为前辈自然也叫得。
沐小微将剑横在如滑脂凝玉般的腿上，素手轻拂剑匣，略带忧愁的说：
“玉座台算是至宝，可与生人养神，行炁运道，提升修炼速度，也可温养鬼怪，储存邪气，若是不及时寻回落到心怀不轨之人手中，恐怕要出大乱子。”
闻言，常敬良目光凝固，转起手中的空茶杯。
能让大乾国都如此重视的养鬼之物，威力自不用多言，若盗取玉座台的人在这阳关之中，恐怕此地不会安稳，黑奴也是程道燕所养之鬼，不谈其他东西，仅生人一项就消耗了六百六十六条人命。
手中的空茶杯被人接了过去，阿汐拿着刚泡好的茶壶为他倒倒满，茶杯上浮现出莹润的椭圆形，端到了桌前。
茶满送客。
显然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明白这一点，所有事都是做到尽量完美。
当然常敬良不会多说什么，相反还要摸摸女孩的脑袋鼓励一下。
“呜呜呜——”
谈话间耳边忽然哭声阵阵。
阳关城的街道上，经过了一队红白事相搭配的奇怪行列。
有位新郎官打扮的人抬着花红帽，骑着大马，扛着白幡走在队伍前。
所有人都哭啼啼地，身后还拉着一个缠满红绳的花轿，轿子后跟着口黑木棺材。
沐小微看着眼前的奇怪的仪式，困惑地挠了挠脸颊：“前辈这是结婚还是出殡啊.....”
常敬良端着茶杯，望向街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他穿越来之后也在青山镇见过结婚的，但从未见过有拉着棺材结婚的。
若是风俗这短短几十里地差的也太多了。
“掌柜的！”常敬良对着饭馆内喊道。
身着黄色锦袍的掌柜，扔下算盘，迈着步子来到了他们身边，“客官，您的菜还要过一会才能上，且稍等。”
掌柜的态度很是殷勤。
开店的人都有眼力劲，虽然这行人年纪都不大，但那黄裙女子手中抱的剑一看就不是凡物，想必有来头。
常敬良指着外面的行列问道：“外面这是在做什么，红白事相杂，让人看不懂。”
“外面啊....”掌柜的抬眼向外看了看，长叹一声：“估计是又有人去紫竹林吊死了，看样子还是个新娘子，这些天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
“吊死？”沐小微的眸子中闪过亮光，面容变得警惕，“竹林也能吊死人吗？”
“这我就不知了，人们都说是吊死。……”
掌柜面容带着些忧愁之色。
“不过有可能是鬼怪作祟，近几个月来我已经听到二十多起了，而且最近越来越多，完全没有征兆。”
“就像这家，抬着轿子去接新娘，结果带回来一具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