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龙须草的行情
按照常理推断，鬼市因为鬼气聚集而自动产生。所以，它往往出现在乱葬岗这样阴气缭绕的地带。
可按照黄老汉所说，城外鬼市并非自然成形，反而有一种力量能够影响它出现。
“黄兄，可是那鬼王操纵鬼市出现？”陈景晏连忙追问。
黄老汉皱着眉头，说：“我也不敢确定。我只记得，仙逸城内外没有发生太大的变故。”
“或许，有什么深层次原因吧。”他沉吟片刻，劝诫道：“陈老弟，若非必要，我建议你还是少去鬼市为妙。”
“这是为什么？”陈景晏一脸好奇，“除了鬼修多点、手段残暴点，似乎没有那么恐怖吧。而且，还能捡漏淘宝。”
“再说，我们可是修士。只要携带几张雷属性、阳属性的符篆和法器，哪个鬼修敢撞上来。”
“陈老弟，不能这么看。”黄老汉打开话匣子，连忙举例证明鬼市的恐怖，“鬼市之中，真正令人胆寒的是华业阁。那里的险恶，远超你的想象。”
“你可知道，华业阁就是鬼王化作的？”
“许多人进去时还是正常人，但出来后就成了鬼王的忠实爪牙。”黄老汉压低声音，凑过来说，“他们不断地引诱新人踏入华业阁，供鬼王吞噬他们的修为。”
“时至今日，谁也不知道这位鬼王究竟是何种境界。”
“若非旁边的丹阳坊市有一位金丹大能，这仙逸城早就沦为鬼蜮了，岂能如此平静。”
陈景晏听后，不禁点头表示受教。
他顺着话题，打听道：“黄兄，实不相瞒，上次我在鬼市遇到一位颇为热心的修士。”
“他身着白衣，手持古书，腰间别着一把折扇，周围的修士都尊称他为萧先生。”
黄老汉闻言，脸色一变，冷哼一声：“萧仲文是吧？”
“那个家伙太阴险了，你不要信他。”
“黄兄，难道你被他骗过？”
“他能骗我？”黄老汉的声音陡然提高，显得有些激动：“那个混账东西，靠着那副伪善的面孔，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我当时看中的那对姐妹花，就是因为此人，反悔的。”
“哼！”他重重哼了一声。
陈景晏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把天聊下去。
他本以为，黄舟被萧仲文骗过、伤害过。然而，对方嫉恨萧仲文，只是因为女子。
这个原因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无话可说。
“黄兄，你就没想着报复回去？”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黄老汉摇摇头，自顾自的饮茶。
从对方移开的目光中，陈景晏读出“挽尊”二字。
他心中思忖：“看来老黄对他很忌惮。”
沉默半晌，黄老汉终于轻声说：“陈老弟，以后你要是去青楼消遣，最好避开那个萧仲文。”
“有他在的地方，旁人毛都玩不到。”
“受教了。”陈景晏点点头，心中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启神丹，“老哥帮我瞅瞅，这丹药能否卖上好价格。”
“你炼的？”
“我朋友的。”他摇摇头，接着说：“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生怕被宗门、家族之类的势力捉去。”
“在外面得罪了人，这种事我懂，我懂。”黄老汉嘿嘿一笑，似乎深有体会。
他接过丹药，仔细观察起来。
在得到陈景晏的同意后，黄老汉用一片叶子轻轻刮下一点丹药的碎屑，放到舌尖品尝。
顿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好丹，好丹，好丹啊！”他连连称赞，“这丹药灵力充沛，对增进神识大有裨益。”
“仅此一颗，省却数年苦修。依我看，至少值一百颗下品灵石。怪不得你这位朋友，不敢露面，要委托你出来卖。”
陈景晏有些意外，没想到黄老汉对这枚丹药的评价如此之高。
他连忙说：“这不是下品丹药吗？”
“下品？你朋友的要求未免太苛刻了。”黄老汉坚定的摇摇头，解释道：“咱们这里是玉泉岛，又不是广南大陆。”
“在这里，只要丹药能够成形，就已经算是下品了。”说着，他掏出几枚蕴灵丹。
这些丹药的形状歪歪扭扭的，像癞蛤蟆身上的脓包一样难看。
“有这样优秀的丹术，如果继续留在玉泉岛，迟早会被宗门盯上。”黄老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陈老弟，你最好建议他借助海联会的船离开这里。”
“算算时日，乌日峡的封印也快解开了。”黄老汉咂摸着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探过身子，提议道：“陈老弟，要不要跟我一起，赌一把龙须草的行情。”
“龙须草吗？”陈景晏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自主地想起张娥。
她曾经因为投资龙须草差点倾家荡产，也因此拒绝了自己囤购三阳符原材料的计划。
他皱了皱眉，语带疑惑：“我总觉得它的行情不真实。除了能提高练气速度，它还有什么其他用途吗？”
“假不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买单。”黄老汉笑了笑，从储物袋掏出一本册子，“这上面记着龙须草数年来的收获情况，还有海联会的收购价格。”
听到黄老汉再次提起这个名字，陈景晏好奇追问：“这么说，在背后操纵龙须草价格的，就是海联会？”
“也不尽然，本岛的宗门也会在暗中插手。”黄老汉将书摊开，招呼他一起看，“根据我多年的研究，乌日峡的龙须草每百年一个周期。”
“上次大丰收，不少人认为这次必然是收成有限。不过，我敢肯定，这次还是大丰收。所以，龙须草的价格一定会降。”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按照我的计算，这次龙须草的价格会跌至0.05。就是说，一颗下品灵石，能换20根龙须草。”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一根龙须草价值25颗灵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陈景晏回答，黄老汉激动的脱口而出：“500倍的利润！”
“一颗灵石进去，五百颗灵石出来。”
“我的寿命已经不足十年，这是我最后一次赌龙须草的行情了。”
“这次赌赢了，我再纳十几房小妾，生一个灵根中上的孩子。然后，搬去广南大陆，将他送进大宗门。”
陈景晏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轻声问：“这数据，只你一人有，还是旁人都有？”
“这……”黄老汉一愣，慢慢回忆：“这近八十年的数据是我自己记录的。更早的一些，是我从各地搜集买来的。”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费了不少心思。陈老弟，你不会觉得，这是个圈套吧？”
他摇了摇头，认为陈景晏的担忧有些多余：“我一个练气修士，哪值得别人花心思算计？你这是疑心病太重了。”
陈景晏扫过一行行精细的笔记，知道黄老汉对龙须草行情的研究确实下了极大的功夫。
这个时候质疑黄老汉的判断，无异于否定他多年的努力和付出。
“小心一点，终归没错。”他还是忍不住提醒，尽管知道这会让黄老汉感到不悦。
黄老汉嫌他胆子太小，将册子慢慢抽了回来，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你不懂”。
言尽于此，陈景晏也不好再劝。他整理了一下灵草种子和妖兽袋，辞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