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旧怨
刘立辰，高二十三班理科班，也是张彻分班前的同桌。
什么地方得罪过对方，他不知道，但刘立辰总会莫名其妙针对自己，不明真相的他选择了一直忍让。矛盾的爆发是高一下学期，张彻不习惯分班后女生太多氛围很差，回到原来班级找唐昊和江辉玩耍，这个时候的唐昊还没有降级，其时刘立辰正在座位上午休，突然抬头吼了一句“能不能安静点？！你不安静我等会过来帮你安静。”
三人其实就在讲台边聊天，并未做什么嬉笑打闹的事情，其他午休的同学也没说过什么。张彻看刘立辰说这句话时紧盯自己，他知道这是对方的又一次挑衅。
这就过线了。
并未当场发作，来到走廊继续聊天的三人开始筹划，当天下午放学，江辉从邻县叫来了两个认识的混混，唐昊出了跑腿费，两个混混在刘立辰回家路上将其堵住，暴打了一顿。
从此两个团体隐形的矛盾转到明面上来，当天晚自习刘立辰便准备报复回来，但这事被十三班的班主任杨长江知道了，那也是张彻原先的班主任。
教师办公室里，杨长江先是各打了五十大板，唐昊赔偿了近一千元给刘立辰拿去做检查，这事便不了了之。
张彻三人既未被通报，也没被请家长，甚至刘黎都不知道这件事。
杨长江明显是偏袒自己的，张彻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三个人平时不怎么惹事的好学生形象救了自己，还是唐昊母亲的身份让班主任有所倾向，总之三人几乎没受什么处罚，这在刘立辰看来当然无法忍受。
两人的恩怨纠缠从此开始，一直到高考结束，毕业后再未相见。
后来的张彻一直感到后悔，这件事严重分了他的心神，对学习影响不小，在大学跟唐昊谈及时，叹声道：“结怨容易消泯难，都在同一所学校，难免互相撞到，既然都不能让彼此物理消失，势必会一直纠葛。还不如当初忍忍，让他没防备，等高考那天给他来个大的。”
这当然只是事后吹牛，且不说高考那天能否做到，就算真做到了，这样严重的事故难道对方会善罢甘休？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刻的他已经无法再忍了。
“杆子握紧，等会打起来说不定就是趁手兵器。”
唐昊反应很快，小声招呼道。
于拙政与柳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茫然。
张彻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只能指望自己和唐昊两人，于拙政和柳尧在这种事上既没经验，也完全符合好学生的行为模范，让他们抄家伙打人，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自己也不能就这样拖他们下水。
前生大学时他虽有口嗨成分，但看得是很透的，没办法让对方物理消失的话，只要同在一所学校，必会常常遇到，一方吃亏就会找回场子，另一方吃到亏更会心有不忿，冤冤相报永无宁日。
除非愿意舍弃南安一中学生的身份、不在乎父母多年来的冀望和付出，把对方也拖下水，双方都沉沦堕落下去。
显然，刘立辰也有这样的顾忌，所以偶遇的次数很多，双方都恨不得动手，但都咬牙忍了下去的次数更多。
刘立辰这时显然也发现了他们，他没管其他人，目光如刀尖般剜了过来，紧紧锁死在张彻身上。
尽管属于原身的年轻身体不断传来愤怒仇恨的感觉，张彻毕竟多了十余年经历，压制忍耐之余，他更好奇对方究竟缘何如此针对他？
如果真能像黑帮那样，摆桌酒席，双方敞开谈谈就好了，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打，那该多畅快。
张彻叹口气，知道这些都不现实，即便真具备那种条件，对方愿不愿意说还是一回事，他的好奇心大概永远也无法得到满足——
“我们走吧。”
“啊？为毛？”
唐昊愣了愣，诧异问道，这里退走不就是认输，把打桌球的地盘让给对面，表示自己一行人不敢继续玩桌球？
换做当初的他，可能也为逞一时之气继续玩下去了，张彻想了想有点无奈，继续道：
“那这样下去真打起来，于拙政和柳尧咋办？他们可完全没参与过这事。而且心情都已经被影响了，再玩下去也不开心，跟他们对着赌气而已，何必不换个地方玩点其他的？”
唐昊是很能听劝的人，最关键的是刘立辰首要针对对象也不是他，所以想了想倒也同意了，
放了球杆，唐昊去结了账便和几人作伴上台阶离开。
直到走出对方视野边际，张彻都感觉刘立辰的目光紧紧锁死在自己身上，一直没有专心打过球。
多大仇啊？
他有些无奈，又试着代入了一下对面的视角，发现是蛮气的，因为嘴臭就被打了一顿还被老师压着不准报复回来。
好像还有点好笑。
嗯……谁让你先挑衅呢？
-----------------
打完桌球已经快五点，还要吃饭上晚自习，几人都没有再继续上网或玩什么的心思，在邮亭白嫖了会杂志，回到操场闲逛聊天。
“自律于”大概是觉得这样的闲逛过于虚度光阴，再次表示自己要回去刷题，一个人偷摸先溜掉了。
柳尧是无所谓的，跟张彻在一起时他从来不提自己要学习的事，只在自己一个人时专注，唐昊和张彻是属于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也能找到消遣，并玩得起劲那种，也许这就是几人成绩阶梯状的原因。
“刚刚的事，要不要告诉江辉？”
唐昊想了想，还是坚持说道，他看得出来张彻不想就刚刚那个事再展开话题，但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算了吧，没打起来说什么说。”
张彻微笑敷衍过去，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事实上，前世高二下学年，他确实在操场上被刘立辰带人堵住过一次，那一次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到背叛这个字眼。
只不过往事无须再提，没发生过的事也无法现在就去苛责，他只是下意识疏远了江辉而已。
“你说他这么执着地咬着我干嘛？”
为了岔过这茬，张彻笑着把话题打趣到另一边。
这个话题几人已讨论过多次，原高一十三班的江辉、伍兵、唐昊和他自己，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唐昊果然被他把话题引开，两人谈起高一同班的生活，又在操场上八卦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