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的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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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立群与立人

鲁迅对严复译著《天演论》的扬弃,还表现为在进化路程上,对人类社会的建构究竟是侧重于“立群”,还是侧重“立人”的思考。在这一问题上,鲁迅与严复存在着较大的分歧。按当时历史语境,“救国强种”是第一要务,那么,要达到这一目的,是以“立群”为先呢,还是以“立人”为先呢?这是摆在中国思想界跟前不可回避的选择。

严复的《天演论》虽然译自赫胥黎,却塞进了大量他所心仪的斯宾塞的理论,在“论十五 演恶”案语中,他写道:

斯宾塞所谓民群任天演之自然,则必日进善不日趋恶,而郅治必有时而臻者,其竖义至坚,殆难破也。99

斯宾塞的进化学说是以乐观主义为主调的,他认为,从整体角度考察,国民群体只需按天演法则自然地“任天为治”,即放任自流,就会每天向善进化,而不会趋向于恶,一段时日之后,必然可以发展、演变达到“郅治”——完善的社会。严复对此终极虽然带有些赫胥黎的疑虑,却仍然赞之立义牢实,几乎难以破穿。因为在严复的心目中,“郅治”虽然如“远切线”般可望而不可即,但向着这一目标努力,并日益趋近它,却是不可动摇的信念。

为此,严复引述斯宾塞所立的“保种三大例”,其曰:

一,民未成丁,功食为反比例率,二,民已成丁,功食为正比例率,三,群己并重,则舍己为群。用三例者,群昌,反三例者,群灭。100

第一、二例,讲的是族群中的未成年人与成年人,未成年时,他为群奉献与耗费之比为反;成年人时,他为群奉献与耗费之比为正,即哺养幼者,为群之责。但若到族群与个体必二者取其一之际,就要“舍己为群”。

熟读并而后译过约翰·密尔《群己权界论》的严复,虽然明白“小己”不能受制于“国群”,“国群”不能压抑“小己”的自由这一道理,但他更看重“故曰人得自繇,而必以他人之自繇为界”101的原则,并在《天演论》中三次提及。虽然他也主张对个体的“放任主义”,提倡个人主义,但为着“郅治”这一终点仍要服从群体,这是他内在矛盾之处。在他的心目中,由能“以他人的自由为界”的“小己”组成的“国群”,可以构成合理的社会合体,特别是在这国难危机的紧迫关头,更应“两害相权,己轻群重”“屈己为群”“抑己苦而后人乐”,102在“立群”与“立人”两者的取舍中,严复取“立群”为重,当二者对立时,必须“舍己为群”。

鲁迅的“群己”概念虽然来自严复,但对其取舍却与严复恰恰相反:

处现实之世,使不若是,每至舍己从人,沉溺逝波,莫知所届,文明真髓,顷刻荡然;惟有刚毅不挠,虽遇外物而弗为移,始足作社会桢干。103

在现今的世界上,如果不是意力坚定者,凡遇事则会抛舍自己而盲从于他人,沉溺于即将逝去的旧有观念,而不知前往的是何去处,若如此,其所残留的文明真义,随即荡然无存;唯有意力刚毅、不屈不挠的强者,遇到任何外来的异数而不偏移的,方可够得上作为社稷国家的柱石。

这里,鲁迅几乎是完全背对严复:从“舍己为群”,转换为“人始自有己”!因为“盖惟声发自心,朕归于我,而人始自有己;人各有己,而群之大觉近矣”。104人贵在有自我之心声,自我之意志,即能自我确立;只有每个人的个性独立,群体的才有可能觉醒,中国方可屹立。显然,鲁迅抛舍了严复的“立群”为救国之前提,而是视“立人”为因,“国亦以立”为果;此间只有“群之觉醒”后,国家方可“转为人国”,进而屹立于天下。

鲁迅还以欧美国家何以强盛为例予以论析:“然欧美之强,莫不以是炫天下者,则根柢在人,而此特现象之末,本原深而难见,荣华昭而易识也。是故将生存两间,角逐列国是务,其首在立人,人立而后凡事举;若其道术,乃必尊个性而张精神。”105观欧美列国,没有不是以强盛而炫耀于天下,而此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他们国家多由个性独立、精神自觉的人组成。所以一个国族若要角逐于世界之林,若要在各民族竞争中得以生存,其首要的任务就在于“立人”,只有个人屹立,百事皆可兴盛,故必定得“尊个性而张精神”。这里,鲁迅所偏重的、立的“人”,是约翰·密尔《群己权界论》中的“小己”,即有自我“个性”、有独立“精神”的“人”。

“立人”这一观念,在20世纪初的中国文化思想界精英群体中比较盛行,陈独秀《1916年》一文写道:“集人成国,个人之人格高,斯国家之人格亦高;个人之权巩固,斯国家之权亦巩固”,106 强调“尊重个人独立自主之人格”与国家强盛、巩固之间的关联,亦肯定了“立人”的重要意义。

鲁迅所立之“人”,具体说来应有什么样的精神、品格呢?这在《破恶声论》中述及:

故今之所贵所望,在有不和众嚣,独具我见之士,洞瞩幽隐,评骘文明,弗与妄惑者同其是非,惟向所信是诣,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毁之而不加沮,有从者则任其来,假其投以笑,使之孤立于世,亦无慑也。则庶几烛幽暗以天光,发国人之内曜,人各有己,不随风波,而中国亦以立。107

今天所珍惜、所盼望的是有不附和众人喧哗,有个人独特见地的英哲。他能洞瞩潜藏之深意,评定精神界的精义,而不与狂妄迷惑者争执是非,仅以所信奉的真理为导向。即使是整体世人的赞扬或诋毁,对他都难加激励或沮丧;他有跟从者,也有笑骂者,但即使是孤立于世间也无所畏惧。他或将以光明照亮幽暗,让国人闪射出内心之光焰,使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见地,而不随波逐流、附和他人。这也就是《摩罗诗力说》中所推崇的“立意在反抗,指归在动作”的精神界战士。有如此之“个人”,像流沙堆积般的国度方可转为“人国”;有如此之“个人”,由其所聚成的中国方可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只有具备这样精神、品格的英哲、志士,才是鲁迅所瞩望之“人”,所欲立之“人”!

那么,如何“立人”呢?就当时中国现状来说,鲁迅认为,第一是要破除“同是者是,独是者非”这种“众数”的“偏至”,确立“任个人而排众数”的原则。其原因在于“众数”,即“群”往往会产生偏误,把民众在数量上的优势当作所谓“公意”,从而凌驾于具有独立个性、自觉精神的先觉者之上,并采取制约、逼压的手段,剥夺其话语权利,甚至在肉体上虐杀、消灭之,像先哲苏格拉底,就被希腊人“鸩之”;像圣人耶稣基督,就被众犹太人“磔之”。以“众数”“公意”为意识形态主导趋向的观念,实为大谬。鲁迅揭示:

且社会民主之倾向,势亦大张,凡个人者,即社会之一分子,夷隆实陷,是为指归,使天下人人归于一致,社会之内,荡无高卑。此其为理想诚美矣,顾于个人殊特之性,视之蔑如,既不加之别分,且欲致之灭绝。更举黮暗,则流弊所至,将使文化之纯粹者,精神益趋于固陋,颓波日逝,纤屑靡存焉。108

这种带着所谓社会民主倾向的“众治”,即所谓“公意”,表面上使天下人归于一致,全社会无高低贵卑之分。若作为“理想”的设置,是“诚美”的;但也不乏乌托邦式之空想,因为它实际上常为“众意”所淹没,给社会个体,特别是精英们带来的则是“夷隆实陷”,削去其明察卓见,抹平观念上的差距,实则为精神陷落,“致之灭绝”。这种趋势终将使一个国家、民族的纯粹文化精神“固陋”、停滞,如颓波日渐逝去,纤毫无存。因此,严复所强调的“群”,即“众数”,在鲁迅这里是作为批判的对象而存在。

欲“立人”,鲁迅提出的第二条原则是:

明哲之士,必洞达世界之大势,权衡校量,去其偏颇,得其神明,施之国中,翕合无间。外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内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脉,取今复古,别立新宗,人生意义,致之深邃,则国人之自觉至,个性张,沙聚之邦,由是转为人国。人国既建,乃始雄厉无前,屹然独见于天下,更何有于肤浅凡庸之事物哉?109

如果第一条是对外破除“众数”之偏至,那么第二条则是对内的“个人”自身观念建构的问题。立人,所立之人,即明哲之士,他必须洞悉世界大势,权衡校量,去掉偏颇之处,得其精髓,施行于中国,使之协调一致。这样,对外不落后于世界先进思潮,对内不丧失固有的血脉传统,汲取古今精义,建构新的观念体系。由此,人生的意义日渐深邃,国人自觉意识由之增强,个性意志得以弘扬,一盘散沙般的中国,必然转变为由觉醒者奠立的“人国”。这样的国家将以从所未见的猛烈势头,屹然巍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这是鲁迅为构建他理想中的“人国”而提交于世人的第二方略,但仍是以“明哲之士”——“己”“个人”作为主体,而非严复之“群”。

先“立人”,方有“人国”;而非先有“群”“人国”,方才“立人”,这就是鲁迅和严复不同之处。那么,为何会产生这样的错位呢?这和他们在思考这一问题时,所取的理论倾向有关,严复取的是斯宾塞,而鲁迅取的是约翰·密尔。

严复是这样解释“先群后人”的:

赫胥黎保群之论,可谓辨矣。然其谓群道由人心善相感而立,则有倒果为因之病,又不可不知也。盖人之由散入群,原为安利,其始正与禽兽下生等耳,初非由感通而立也。夫既以群为安利,则天演之事,将使能群者存,不群者灭;善群者存,不善群者灭。善群者何?善相感通者是。然则善相感通之德,乃天择以后之事,非其始之即如是也。其始岂无不善相感通者,经物竞之烈,亡矣,不可见矣。赫胥黎执其末以齐其本,此其言群理,所以不若斯宾塞氏之密也。110

严复批评赫胥黎关于“群道”,即维系社会的伦理法则是由人的“心善相感”而生的,是一种因果倒置的错误说法。他按斯宾塞的自然、社会演进的逻辑,原初与禽兽同等的人类,为着安全、利益,由散入群,而有的群能生存发展,确是在于因内心之善相感通而团结聚合,但从根本上推演,善这一伦理法则乃是在自然界物竞天择之后,由群而生的结果,而非由善而生群。严复取斯宾塞之说无甚错误,倒有点符合唯物论之意。

而赫胥黎所着力设定的能对“宇宙进程”起到制约的“伦理进程”,其产生的始点却是有点心理本能的意味:

对这种作为开创人类社会的必要条件的“自行其是”或天赋自由的自由发展的制止,是一种与蜂群赖以组成的需要不同的官能上的需要的产物。111

这种严复译成“善”的“伦理”需要,成了像组合蜂群一样的官能性的东西,是一种先天遗传的本能,难怪严复评之倒因为果。不过严复于此之辨亦未分明,因为他自己也论及,爱是一种天然本能:“物莫不慈其子姓,此种之所以传也。今设去其自然爱子之情,则虽深谕切戒,以保世存宗之重,吾知人之类其灭久矣。”112若这种自然爱子之情不存,则人类这一族群行将灭亡。是先天的本能,还是后天实践中形成,这对于20世纪初的中国思想界先驱者来说,似乎不必过于苛求,他们在接受西方涌入的各种理论时,其思想内理常多矛盾混融,这是正常的。

在“群己”关系上,鲁迅更为偏重于约翰·密尔的《群己权界论》,虽然此书也是由严复翻译的。《群己权界论》“所重者”是“在小己国群之分”,小己不得受制于国群,受制于庸众、群氓,强调了个体的精神独立、思想自由。这一要旨与鲁迅对当时中国社会现状的判断吻合:

实际上,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到现在还如此,然而下于奴隶的时候,却是数见不鲜的。113

国人连人的地位都没有取得,还能奢谈什么个体的独立、自由?由奴隶状态的国民组成的群体能值得信赖吗?对“庸众”的警惕与批判,成了鲁迅在1926年底之前的思想主线。如本文“一代不如一代”一段所述,至晚清社会,中国“国民性”在鲁迅眼中,已从汉唐时代的雄健、自信,退化为“怯弱,懒惰,巧滑”,甚至连奸雄、大盗这样的有刚勇之气的为恶者都找不到了。狂人的大哥、华老栓、红眼睛阿义、赵七爷、豆腐西施杨二嫂、阿Q、四铭、高老夫子、七大人……鲁迅笔下一连串形象所构成的中国社会的人物谱系,可以“庸众”一词揽括之。

难道中华民族的“立国”能由这些人来完成吗?难道特立独行的思想先驱者要屈从于由这些人组成的“群”吗?这样的“群”能有前途吗?能值得为之“己轻群重”“屈己为群”吗?“立人”,寻求、促成有个性、有独立精神的“英哲”,成了鲁迅在1926年底之前的思想主线。所以,鲁迅在“群己”问题上,首先确立的是“己”,是“立人”,而非严复的“立群”。或许可以这么说,在这一点上严复偏于理念的演绎,鲁迅偏于现实的归纳。

1925年,鲁迅给许广平的信中谈到自己的思想倾向:

教我自己说,或者是“人道主义”与“个人的无治主义”的两种思想的消长起伏罢。114

这里的“个人的无治主义”像是与斯宾塞在社会中推行的“任天为治”的“个人至上”主张类似,但斯氏是一种以放纵人的自然本性、强化竞争的个人主义;而鲁迅则是为了唤醒“铁屋子”里昏睡的庸众,为着启蒙的目的而奉行“个人主义”的,或许这是鲁迅“立人”的最深层的奥秘。


1930年,鲁迅为周建人辑译的《进化和退化》写下“小引”,他从自然环境的逆转谈起:“最要紧的是末两篇。沙漠之逐渐南徙,营养之已难支持,都是中国人极重要,极切身的问题,倘不解决,所得的将是一个灭亡的结局。”说明他对进化的悖论——退化说,并不陌生。但他关注点更在于社会,在“小引”之末,他指出:“接着这自然科学所论的事实之后,更进一步地来加以解决的,则有社会科学在。”115自然科学所难以解决的,应该转换到社会科学来探讨,鲁迅已开始探索新的路向了。

经历了1927年春那场精神上血的洗礼后,从进化论中醒悟过来的鲁迅,在和友人的谈话时点明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看,达尔文这人,也留心社会的,就只没有看出社会的阶级对立和斗争。他是生物学家,从自然界的进化进而推知人类的进化。倘自然界也是进行阶级斗争,那他也早就知道了罢。但这是在不同的人类社会,所以就只有让学经济的马克思来发见了。116

这在他为普列汉诺夫《艺术论》所写的“译本序”中,说得更为明确了:“于是就须‘从生物学到社会学去’,须从达尔文的领域的那将人类作为‘物种’的研究,到这物种的历史底运命的研究去。”117属于自然科学范畴的进化论有它合理性,而将它全盘推演至社会学、政治学,乃至美学、艺术学的范畴,可能就失之偏误,陷于困境。1930年左右的鲁迅,以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历史观及其经济学说、阶级斗争学说,来取代严复译著《天演论》的义理,已成势在必行的趋向了。


1 鲁迅:《三闲集·序言》,《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页。

2 冯雪峰:《回忆鲁迅》,《冯雪峰忆鲁迅》,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20页。

3 鲁迅:《琐记》,《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05、306页。

4 许寿裳:《亡友鲁迅印象记》,《挚友的怀念——许寿裳忆鲁迅》,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6页。

5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39页。

6 李冬木:《鲁迅进化论知识链中的丘浅次郞》,《文化经典和精神象征》,谭桂林等主编,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303页。

7 同上注,第332页。

8 〔英〕赫胥黎:《进化论与伦理学》,《进化论与伦理学》翻译组译,科学出版社1971年版,第21页。

9 同上注,第31页。

10 〔美〕本杰明·史华兹:《寻求富强:严复与西方》,叶凤美译,江苏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91页。

11 周作人:《鲁迅的国学与西学》,《年少沧桑——兄弟忆鲁迅(一)》,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185页。

12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vi页。

13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ix页。

14 同上。

15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89页。

16 同上注,第4页。

17 鲁迅:《古书与白话》,《鲁迅全集》第3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27页。

18 鲁迅:《论语一年》,《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84页。

19 鲁迅:《科学史教篇》,《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3页。

20 鲁迅:《科学史教篇》,《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5页。

21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6页。

22 鲁迅:《人之历史》,《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2页。

23 同上。

24 鲁迅:《人之历史》,《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3页。

25 同上注,第17页。

26 章太炎:《五无论》,《革故鼎新的哲理——章太炎文选》,上海远东出版社1996年版,第259页。

27 鲁迅:《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35页。

28 〔英〕赫胥黎:《进化论与伦理学》,《进化论与伦理学》翻译组译,科学出版社1971年版,第iv页。

29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2页。

30 同上注,第12页。

31 曹聚仁:《中国学术思想史随笔》,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6年版,第353页。

32 鲁迅:《摩罗诗力说》,《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68页。

33 同上注,第75页。

34 鲁迅:《我怎么做起小说来》,《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25页。

35 周作人:《鲁迅的国学与西学》,《年少沧桑——兄弟忆鲁迅(一)》,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185页。

36 冯雪峰:《回忆鲁迅》,《冯雪峰忆鲁迅》,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20页。

37 本段中的引文见〔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3、8、37页。

38 鲁迅:《破恶声论》,《鲁迅全集》第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6页。

39 同上注,第34页。

40 鲁迅:《文化偏至论》,《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5页。

41 鲁迅:《黄祸》,《鲁迅全集》第5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54页。

42 鲁迅:《摩罗诗力说》,《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91页。

43 〔英〕赫胥黎:《进化论与伦理学》,《进化论与伦理学》翻译组译,科学出版社1971年版,第53页。

44 章太炎:《东京留学生欢迎会演说辞》,《革故鼎新的哲理——章太炎文选》,上海远东出版社1996年版,第142页。

45 鲁迅:《破恶声论》,《鲁迅全集》第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6页。

46 鲁迅:《十四年的“读经”》,《鲁迅全集》第3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39页。

47 鲁迅:《革命时代的文学》,《鲁迅全集》第3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37页。

48 鲁迅:《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35、136页。

49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4、7页。

50 鲁迅:《热风·随感录四十九》,《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54页。

51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7、47页。

52 鲁迅:《写在〈坟〉后面》,《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02页。

53 冯雪峰:《回忆鲁迅》,《冯雪峰忆鲁迅》,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20页。

54 鲁迅:《热风·随感录四十九》,《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54页。

55 本段中的引文见《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35、454、229页。

56 鲁迅:《热风·随感录四十一》,《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41页。

57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16页。

58 鲁迅:《热风·随感录六十三》,《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80页。

59 鲁迅:《热风·随感录四十九》,《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55页。

60 〔德〕尼采:《尼采遗稿选》,虞龙发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版,第46、69页。

61 鲁迅:《写在〈坟〉后面》,《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99页。

62 鲁迅:《野草·题辞》,《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63页。

63 鲁迅:《破恶声论》,《鲁迅全集》第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4页。

64 鲁迅:《中国地质略论》,《鲁迅全集》第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页。

65 鲁迅:《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43页。

66 鲁迅:《新的世故》,《鲁迅全集》第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89页。

67 同上。

68 〔英〕赫胥黎:《进化论与伦理学》,《进化论与伦理学》翻译组译,科学出版社1971年版,第4页。

69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6页。

70 全增嘏主编:《西方哲学史》下册,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447—448页。

71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45页。

72 同上注,第47页。

73 鲁迅:《致唐英伟》,《鲁迅全集》第13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94页。

74 鲁迅:《致李秉中》,《鲁迅全集》第1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53页。

75 鲁迅:《写在〈坟〉后面》,《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01页。

76 鲁迅:《致许广平》,《鲁迅全集》第1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66页。

77 鲁迅:《影的告别》,《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69页。

78 鲁迅:《死后》,《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16页。

79 鲁迅:《墓碣文》,《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07页。

80 周作人:《关于鲁迅》,《关于鲁迅》,止庵编,新疆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37页。

81 鲁迅:《〈自选集〉自序》,《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69页。

82 鲁迅:《呐喊·自序》,《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41页。

83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87页。

84 鲁迅:《热风·随感录四十二》,《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43页。

85 同上。

86 鲁迅:《论睁了眼看》,《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54页。

87 鲁迅:《三闲集·序言》,《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页。

88 〔德〕尼采:《尼采遗稿选》,虞龙发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版,第56、77页。

89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46页。

90 鲁迅:《娜拉走后怎样》,《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67页。

91 鲁迅:《头发的故事》,《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88页。

92 鲁迅:《影的告别》,《鲁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69页。

93 鲁迅:《两地书》,《鲁迅全集》第1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0、26页。

94 冯雪峰:《冯雪峰忆鲁迅》,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11、13页。

95 鲁迅:《致许广平》,《鲁迅全集》第1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70页。

96 鲁迅:《忽然想到》,《鲁迅全集》第3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6页。

97 鲁迅:《杂语》,《鲁迅全集》第7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77页。

98 鲁迅:《〈溃灭〉第二部一至三章译者附记》,《鲁迅大全集》第16卷,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版,第382页。

99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89页。

100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90页。

101 严复:《译凡例》,〔英〕约翰·穆勒:《群己权界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vii页。

102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44、46页。

103 鲁迅:《文化偏至论》,《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6页。

104 鲁迅:《破恶声论》,《鲁迅全集》第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6、27页。

105 鲁迅:《文化偏至论》,《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8页。

106 陈独秀:《1916年》,《青年》1916年1月第1卷第5册。

107 鲁迅:《破恶声论》,《鲁迅全集》第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7页。

108 鲁迅:《文化偏至论》,《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1—52页。

109 鲁迅:《文化偏至论》,《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7页。

110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32页。

111 〔英〕赫胥黎:《进化论与伦理学》,《进化论与伦理学》翻译组译,科学出版社1971年版,第19页。

112 〔英〕赫胥黎:《天演论》,严复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16页。

113 鲁迅:《灯下漫笔》,《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24页。

114 鲁迅:《致许广平》,《鲁迅全集》第1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93页。

115 鲁迅:《〈进化和退化〉小引》,《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55、256页。

116 冯雪峰:《冯雪峰忆鲁迅》,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20页。

117 鲁迅:《〈艺术论〉译本序》,《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6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