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张角会法术很奇怪？
到了次日，公孙瓒懊恼起床。
严纲还未将房子的事情办妥，屋外福伯打扫庭院的声音时不时作响。
昨个晚间躺到床上，越回想越不对味。
普通士卒都可以随手丢个百十来斤的石头，为何文士不见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令支县丞都能反叛，到死一点水花都没撒出去来？这也太奇怪了。
思前想后，公孙瓒还是决定先不去涿郡看老师，得先去问问老岳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了太守府，老岳父正在修剪冬青，身旁满地苍翠的枝丫，管家跟在身后收拾。听到动静，候太守转身，握着短匕，笑意挂上眉角，“瓒哥儿来了？”
公孙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短匕，开始忙活，“明公这日子过得悠闲！”
“行了，你小子，上值期间乱跑，还敢污蔑上司，就不怕本座开罪？”
候太守佯装发怒，踹了公孙瓒一脚。
“这不是有事想问明公？”
公孙瓒摊了摊手，“您老是我上官，有问题找您怎么就叫乱跑了？”
一老一少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很快到了书房，公孙瓒第一次进候太守书房，颇有些好奇，不由四下打量。
除了看书用的小案几，整个书房几乎全被藏书堆满，甚至有些已经发黄，显然年岁久远。
整个房间被墨香充斥，公孙瓒精神微振。
关上门，公孙瓒一边组织言辞，一边主动开口，“太守可知，普通士卒都能丢出百十来斤巨石？”
“这很奇怪？”候太守开始烫茶汤，闻言挑了挑眉，“不说别的，你师卢植枪法见识过吧？戳谁谁死！”
“所以，我很疑惑，为何普通人都有如此气力，文士从普通人通晓孔孟之道，怎就变弱了？”
“弱？指哪方面？体弱？”候太守开始冲洗茶盅，头也不抬，声音沉稳，“术业有专攻，军士兵卒不也是普通人打熬过来？”
公孙瓒更加疑惑，挠了挠脑袋，“那文士为何不丢石头？”
候太守慢条斯理不咸不淡说了一句，“有辱斯文！”
两条黑线爬上公孙瓒脑门，声音愤慨，“明公，卑职告辞，顺便请个个把月假期，我要去涿郡找老师解惑！”
“嗳，先别慌！”
候太守从小案几旁边的锦盒里，拿出官印，拿在手中把玩，挑了挑眉头，“小子，坊间都说你神勇无双，来，拿着老夫官印玩玩！”
这不是手拿把抓？巴掌大点的玉，能有多重?
好奇心被勾起，公孙瓒再次跪坐，候太守将官印放在小案几上，扬了扬下巴，示意尝试。
公孙瓒当即也不客气，随意伸手抓住就要拿起。
纹丝不动！
又加重力道！
依旧纹丝不动！
一块破石头，有这么重？
公孙瓒吃了一惊，摸了摸眼睛，没错，就是块巴掌大的官印啊！
趴到跟前仔细观察，它就静静躺在小案几上，不受丝毫外力。
这次，直接换双手抱住，一身蛮力全部汇聚双手，全身肌肉高高隆起。
结果，还是纹丝不动！
“别费力气了！”
候太守笑意爬上眉梢，看着满头大汗的公孙瓒，调侃道：“瓒哥儿，双臂有多少力道？”
公孙瓒惊讶无以复加，下意识脱口而出，“双臂全力至少有600余斤力道！”
“那你觉得此物多重？”
公孙瓒心默然，候太守面色逐渐严肃起来，“此物，承辽西近百万百姓之重！”
什么？这么玄幻？
我到底穿的什么三国？
候太守长身而起，声音慨然，“文士之力，岂能用武夫方式衡量？本座身后近百万百姓靠本座而活，每一道政令，都有千钧之力，能安一方！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你觉得，文士力量，跟你比起来，孰强孰弱？”
“你可知，这天下，为何世家望族，都要削尖脑袋，往官场里钻？而不去选择以一当千的武夫？”
“太平盛世，文安天下，纵然你有万夫之勇又如何？本座这官印轻轻一扣，也就生死簿多一条亡魂而已！”
公孙瓒微微沉吟，“如此说来，没有官身的文士，就没有这种力量了？”
候太守并不正面回答，扫了一眼公孙瓒，轻声问道：“你本身也算望族，书香门第，你觉得望族凭什么能传承百年而不朽？”
“诗书传家？”
“也对也不对，知识本身有很强的蛊惑性，即便没有官身，依旧有趋吉避祸的能力！不然何来一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读书人的心，果然都是脏的。
公孙瓒明白过来，“太守的意思，文士本身就具有这种力量，只不过需要官身，也就是被正统认可，能力才能被彻底激发？”
候太守面带笑意，微微颔首，“孺子可教！”
“那谋士呢？不也是文士？”
“幕僚？”候太守挑了挑眉梢，冷笑一声，“也就能出出主意罢了！”
“你以为，士人为何非要做官？哪怕不入流的吏也趋之若鹜？若无传国玉玺加印，正统承认，即便他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又能如何？”
“既是望族自居，又怎么甘愿入府做别人幕僚？还不是期待有朝一日，能声名鹊起，踏上官途？本质上还不是文士？只不过为了做官，宁愿折节罢了！”
公孙瓒闻言皱起眉头，那群雄逐鹿时，那些谋士层出不穷的计谋，有些甚至成为天下绝唱，是如何做到的？
“那岂不是，没有官身，得不到国祚认可，一辈子都要碌碌无为，毫无建树？”
候太守豁然转身，盯着公孙瓒的眼睛，少顷，方才一字一顿，“除非，日月颠倒，星辰移位，天地重开！”
“否则，断无可能！”
难怪，公孙瓒长叹口气，乱世多妖孽！
到了最后，公孙瓒终于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太守可曾听闻太平道？此番令支之役，其中就有太平道的影子！”
“什么？”
候太守大惊失色，一把抓住公孙瓒，“为何不早说？”
公孙瓒苦笑一声，“说了又能如何？并州、徐州早已经被太平道侵蚀透顶，甚至幽州都有了太平道影子！”
“明公，只怕，朝中对此根本不甚在意，不然，我等都能发现，陛下如何会发现不了？”
候太守闻言，久久无语，出神看着窗外，慨然叹息。
鞭长莫及，为之奈何？
即便候太守情绪不高，公孙瓒还是问了最后一个自己很关心的问题。
“明公，这最后一个问题，就跟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有关，据坊间传闻，张角能招雷，撒豆成兵！”
候太守转身，淡淡看了公孙瓒一眼，“这有何奇怪？”
这不奇怪？
好像也是，候太守的官印都已经很奇怪了，张角会点法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