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银枪白马吾名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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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棋乡惊变

令支距离辽西差不多四日行程。

赵参跟屯田都尉仔细核对了器械粮草后,快马追上了大队。

公孙瓒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回头就看到赵参快马赶来,蹙着眉头问了一句。

“清点如何了?”

“郎君放心,所有器械都挨个检查过,保证是近两年新制,军粮马料也是新粮!”

赵参歪头,神情放松,轻声问道:“郎君,辽西距令支至少要有四天行程,末将担心消息泄露,徐逆会有所准备!”

公孙瓒大笑出声,扬了扬马鞭。看着赵参凝重的眉目,自信满满说道:“无妨,徐逆不足为虑,一群散兵游勇,随手可破之!”

接着拍了拍脑袋,神色懊悔,亲切的问赵参。

“赵大哥可有表字?”

赵参神情微顿,见公孙瓒智珠在握,也不好多说什么,笑着道:“郎君随意称呼即可,表字倒是有的,家师曾取睿渊二字!”

“倒是好字!睿渊兄,师承何人?”

公孙瓒颇为好奇,赵参虽然看上去中庸无为,做起事来却十分靠谱,而且效率很高,这种弟子,最不济也该是名师调教出来的。

赵参看着公孙瓒探究的神色,微微苦笑,哂然一笑,“什么好字,师尊赐字的时候,也这么说过,可惜……”

难不成有什么曲折?

赵参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公孙瓒大感兴趣,接着赵参的话往下说,“后来如何?展开来说说,本座好奇得紧!”

“后来……”

“他坟头的草怕已经有三尺多高了!”

公孙瓒僵住,因为谈听八卦大睁的眼睛,不自觉抽搐,指着满脸沉重的赵参,半天说不出话来。

“千算万算,没算到你会跟我讲笑话!”

公孙瓒强忍着胸腹颤动产生的不适,强压着笑意说完这句,脑海中不由就闪过句名言。

吾有旧友屌似汝,如今坟头草丈五。

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沉稳的赵参,也会开玩笑,谁说的古人没情商没脑子,可以横推三国的,站出来,让我瞧瞧,是谁的部将,如此弱智!

赵参明显猜到公孙瓒的反应,十分无奈的摊了摊手,涩声说道:“郎君还别不信,师尊刚说完睿渊是好字,出门就被雷劈了!”

“你别框我?有这么背时的读书人?”

若不是骑着马,公孙瓒都想转着圈儿乐,这戏剧性直接拉满,接受过严格训练都差点破功。

“嗤……哈哈哈!”

“对不起,实在没忍住!”

“哈哈哈……”

赵参一脸幽怨的看着公孙瓒,还想说些什么,下一刻眉头高高皱起。

“前方急报!公孙将军,前方急报!”

公孙瓒立马循声看去,先头骑兵队旁边,一匹全身粘血,口吐白沫的马,全身热气蒸腾,正向自己奔来。

马上,一名斥候,上半身插满箭矢,森冷的箭头之上,粘着殷红血痂,一只手臂不翼而飞,断口处做过简单包扎。

到了眼前,伤势更加触目惊心,指头粗壮的箭矢,在肩胛骨、后心、大腿有好几支,余下的虽未射中要害,但肩头上的碎肉组织,触目惊心。

对方明显硬吊着一口气。见到了一身银铠的公孙瓒,立马散掉大半。

公孙瓒眼看着对方瞳孔开始放大,呼吸断断续续,神情大变,跳下马后一把扶住对方,狠狠的压住血流如注的胸腔,厉声道:“本座公孙瓒,因何受伤?”

马上的斥候,费力扭头,口鼻鲜血喷涌,眼神瞬间变亮,明显已经回光返照。

用余下的手臂,满是血腥的手,紧紧握住公孙瓒,声音仿佛破风箱般断断续续,“将,将军,西北五里,乌桓一百,棋乡,乡,遭……”

话没说完,脖子慢慢委顿,气息全无,布满褶皱的眼皮开始下沉,直到通孔内最点星芒消失。

公孙瓒沉默片刻,轻轻将对方放下马,招了招手,两位士兵默然抱拳。

“葬了吧!记得收拾遗物!”

赵参轻声提点两人之后,走到公孙瓒身旁,面露忧虑,沉吟着打断了还没回神的公孙瓒。

“郎君,斥候所报,只怕是棋乡,棋乡四面环山,聚落建在河谷,如果真有乌桓骑兵,只怕眼下已经……”

赵参言下之意是棋乡应该凶多吉少了。

公孙瓒从葬坑中收回目光,怒火升起,转身一把拽住赵参的肩铠,双目赤红,神情平静幽冷,一字一顿的说:“就算是变成废墟,本座也非去不可!”

“可,郎君,令支和棋乡,南辕北辙,根本不同路!”

赵参心中惊骇,平日里一脸纯良,星眉剑目的谦谦君子,发起火来,几欲择人而噬,山呼海啸、黑云压顶的气势,几乎让他心神不稳,勉强深口气后,语气急促的补充。

“斥候所报乌桓骑兵一百,暂看之下,想要攻破乡镇,是痴人说梦。坏在棋乡地处河谷,四面环山,水系发达,没有城墙,一旦骑兵进入大道,乡民只能退往山中,但两条腿怎么能跑过畜生?”

赵参一脸绝望,声音悲怆,闭目哭喊,“郎君,来不及了!棋乡,只怕……”

公孙瓒如何不知道这些?

但他是将军,思考问题的方式跟赵参不同。

公孙瓒双目寒光闪烁,看着涕泪横流的赵参,言辞尖锐,一字一顿沉声问:“睿渊,若是本座执意要去,你又如何?”

赵参双目泛红,双手抱拳,扑通一声跪在泥浆中,言辞恳切哀求,额头升起三道皱纹。

“郎君若要去,赵参自然跟随,可您出征前立过军令状啊郎君!”

公孙瓒看着全心全意为自己考虑的赵参,心中略有感动,拉起赵参,指着已经变成新土的坟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怒声低斥。

“你糊涂,你说的这些本座会不知道?可本座为什么要去?”

公孙瓒叹了口气,“你只能看到眼前利害!”

接着神情复杂,轻轻解释道:“睿渊,本座若是不去,那就是见死不救,置袍泽于不顾!校场内好不容易凝聚的士气,顷刻就要化作乌有!”

“哪怕棋乡没有一个活口,为了在令支能有人随我舍生忘死,我都要去!”

“有些时候,理智是最大的敌人!”

公孙瓒深吸口气,不再理会赵参,上马叫来临时组成的亲兵,神色威严,朗声道:“传令,着所有儿郎转道,目标棋乡,竟有蛮夷在本座眼皮子底下屠戮汉家子,这群乌桓骑兵死不足惜!”

很快,令旗变动,队伍转向,马鸣铠动中,兵锋直至棋乡。

原本冷眼观望的士卒们,此刻士气再次高昂,嗷嗷叫着一路小跑。

公孙瓒跟着开路的骑兵,看不出表情,赵参双目依旧通红,惊讶的看着一再拔高的士气,面露钦佩。

还能这么提升士气?如此一来,就算耽搁行程,也很值当。

再想想自己刚才自作聪明的愚蠢举动,脸上臊的生疼,踌躇间,悄悄的拍了公孙瓒一记马屁。

“郎君目光高绝,赵参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