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先祖故事
“传令全军！凡有侵扰吏民者！立斩不赦！”
“王允已死！并州军已逃！再有挑起事端者！立斩不赦！”
得益于先保命的共识和贾穆一路以来劫掠斩首的惯例，换了主人的长安城竟快速安定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些个别的特殊骚乱需要镇压。
凉州军接替了原本守备的并州军，彷佛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样子。
并且，最大限度的保存了官员性命。
历史上，有一批官员就死在了李傕攻破长安的夜晚。
宣平城门楼下。
担任司隶校尉的黄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义真！真的是你啊！”
“子琰！当然是我！”确认完身份，皇甫嵩道，“陛下如今在何处？总不能和昔日那般，逃出城外吧？”
“陛下安好！就在这宣平城门楼上边！侍卫和不少官员也在！”
说着，两人踏上了台阶，黄琬诉道：“幸亏义真来的及时，不然朝中有不少忠良都将命丧吕布之手啊！王司徒就已经为国捐躯了！”
“啊？”皇甫嵩有些不解地看向黄琬，“子琰，王司徒为何会......”
“哎！”言至于此，黄琬一脸悲痛，“义真有所不知，你和王司徒的谋划被吕布那匹夫知晓了！”
皇甫嵩：？
他和王允谋划什么了？
为什么他不知道？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当时出征时和王允说的话，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不过这没有影响他发挥，“吕布此僚端是可恶！”
步入城楼上，皇甫嵩看到了被侍卫护卫的近臣和被近臣拥簇的刘协，“臣车骑将军拜见陛下！”
“爱卿请起！”刘协稍显稚嫩的脸上尽是笑意，“现在是何情况？”
“吕布已带并州军撤逃出城，凉州诸将正在整肃军纪，力求不扰百姓官吏。”
“好！好啊！”
听到如此消息，刘协颇有感慨，凉州军的残暴他是见识过，没想到皇甫嵩竟能压住凉州军，“将军真乃国之栋梁！”
一听这话，皇甫嵩就知道是刘协误会了，立刻说道：“此非臣功，凉州军的安稳只在一时，还请陛下赦免他们并进行封赏安抚，这样凉州军才能安定下来不再暴动。”
“善！既来之，则安之。那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由皇甫将军办理，至于封赏一事......”刘协停顿一下，看向周围的近臣。
“可封皇甫将军为太尉！”一名近臣提议道。
“陛下，凉州军的统帅并非是臣，因此不能给臣封赏。”
皇甫嵩一言激起了城楼上的混乱，近臣议论纷纷，不停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刘协的脑壳也嗡嗡的，照皇甫嵩这么说，那他看到的那份奏折......
“皇甫将军，现在谁是凉州军的统帅？”黄琬询问道。
“名义上是一个叫做贾穆的少年郎，实际上是凉州诸将。”
“这贾穆，人如何？”
皇甫嵩思索一番，“难说，但想来是个忠臣。”
什么叫想来是个忠臣？
黄琬转向刘协，“陛下，臣提议赐这贾穆一份无字封赏，让他自己去封。”
“陛下不可啊！这是祸国之言！任命官员的职权怎可假手于他人？陛下三思啊陛下！”
刘协抿着嘴唇，他自从登基以来，面对的情况全部都是一言堂，本以为接下来会面露皇甫嵩的一言堂，但事情的结果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可给人封赏什么这种事情他也没有经验，要让凉州军自己给自己封吗？
“陛下，臣以为凉州兵都出身不高，若是封赏过高，只会助涨了声势，依臣观之，随便给个杂号将军即可！”
“不妥！没听见皇甫将军所说吗？若是封赏过低，惹怒了凉州众贼，只怕会生祸事啊！”
近臣各抒己见，皇甫嵩悄然后退了几步，事情做到这里已经可以收功了，接下来为了避免惹祸上身还是离远点。
凉州军好不好控制他皇甫嵩能不知道吗？
但凡好控制一点，贾穆贾玑这两兄弟都不会给别人一丝一毫插手的机会。
这说白了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没有点能力、背景、人脉、威望，很难吃下的。
“陛下，恕臣直言，您没有见过贾穆，群臣也没有见过贾穆，我们之中见过贾穆的人也只有皇甫将军，可皇甫将军也不了解贾穆，那么我们当中就没有能够知道贾穆底线在何处的人，如果由陛下封赏，满意了还好说，可若是不满意，他们也是会像当初董卓那般主动请封，倒不如就让这贾穆自己来，只要其他人对封赏稍有不满，他们的内部也会生出间隙，届时只需稍加挑拨，凉州军便会四分五裂，如此陛下安矣！”
这番发言颇为有趣，皇甫嵩看去，说话的人是廷尉正、黄门侍郎——钟繇。
有道理，很有道理。
刘协微微点头，他原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坐上皇位，是董卓将他推上这个位置的。
在关东士族眼中，这个位置不该他坐，尽管他的兄长死了，那群关东士族中甚至还有人提议立汉室宗亲为皇帝。
现在董卓死、吕布跑，眼下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只有依靠手握兵权的人才行，这个贾穆......
突然，刘协眉头微皱，“对了皇甫将军，这贾穆是谁？为何朕先前没有听过？”
“此人乃是贾长沙的后代，高祖父贾秀玉担任武威太守，自此世居武威，于他已是五代。”
贾长沙即是贾谊。
皇甫嵩在尽力抬高出身，不过最终出身如何，还是要分情况看。
用的着你，你就是洛阳人。
用不着你，你就是凉州人。
“昔日贾长沙归长安，文帝于宣室召见，依臣愚见，陛下可先与其密谈，再行封赏决定。”尚书仆射士孙瑞提议道，“如此也好察其志向，便宜行事。”
“那就诏之宣室，如先祖故事，还请皇甫将军派人告知凉州诸将，后日朝会进宫听封，凡有功者皆赏！”
刘协敲定了主意，看上去贾长沙的名头还是起了一点作用。
不过更多的是因为说话的人是皇甫嵩，他曾驻兵扶风，而士孙瑞又是扶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