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拟个罪名
“将军心战无双，习实在佩服！”
“将军真乃神人也！昨夜是蒙的不是！”
中军大帐内，李蒙和伍习正恭维着贾穆。
方才天亮不久，两人从被帐外边的声响吵醒，不明所以的他们还以为胡轸来袭击了，立马着甲出营准备战斗，结果是胡轸部下叛逃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起夜间贾穆所说的话：是非对错，明日自见分晓。
这么说来，贾穆早已料到这些。
试想如若昨夜没有屠杀杨定部，那么胡轸部的士气未必会降到如此之低，自然也就不会投降。
不投降，那么就要继续作战，损失在所难免。
而现在，屠杀之后胡轸部投降，不仅仅自己没有损失，甚至还收编了大量士卒，不论怎么看都是赚。
想清楚这点的两人立刻赶往中军大帐向贾穆道歉。
对方不仅看透了战局，还看穿了每个人的心理，昨夜残酷的杀俘行为反而挽救了更多人。
贾穆摆了摆手，“客气了，季直先生收编士卒还需要两位相助呢！”
正说着，董遇带着两人走入了中军大帐，是被绑着的胡轸和一脸轻松的王方。
“贾将军，此人是都护胡轸，此人是校尉王方。”董遇介绍了二人，“这两位要求见将军，说法合理我便带了过来，收编事务还没有结束，容在下告退！”
“季直先生尽心尽责，穆收回之前的一些话，两位校尉也去协助季直先生吧！对了，把这卷上面写的人名处决了吧！我总要给段中郎将一个交代！”
三人走到帐口的脚步停了下来，贾穆一手抛起，竹简稳稳当当地落在伍习手中。
贾穆目送着他们，直到帐帘遮住了视线这才看向胡轸、王方，“胡都护想来应该没见过我吧！王校尉应该也是一样！”
当初他和贾玑商议时，他就在想到底以谁目标。
看上去进攻胡轸会很顺利，毕竟诸将不和跟军纪涣散任意一个单独挑出来都是一个大忌。
但贾穆并不清楚杨定是一个什么样的将领。
胡轸投降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对杨定部发起的攻势和斩杀俘虏都是为了这一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胡轸是被手下给绑过来的！
沉吟片刻，贾穆道：“这样吧！我请胡都护到华阴吃几天不算丰盛的饭食吧！”
吃几天不算丰盛的饭食是什么意思？
胡轸立刻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见狱吏则头抢地，视徒隶则心惕息。
“我愿将我的大都护一职交由贾将军！”
大督护属于董卓时期特设职位，相当于军中统帅、前部都督，并不算做东汉正统武官体系，属于临时增设。
“这算不算私授官职？”
“贾将军说笑了，大督护乃是太师增设之职，如今能攻入长安为太师报仇者，舍将军外还有谁？”
“我为何不能自号？关东诸侯自号者可是不计其数啊！”
“贾将军若想自号，早已经中郎将之职，何必到现在还是一个校尉呢？”
“说得好。”
贾穆起身提剑走至胡轸背后。
王方悄然向旁走了几步，这种情况下按照剧本通常是......
只见贾穆将佩剑举起，哗——
噗呲——
和王方想象的并不一样，贾穆的佩剑从后边贯穿了胡轸的身体。
擦拭着佩剑，贾穆招呼着王方坐下。
从胡轸被麾下部将绑起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
贾穆要是让胡轸活着，接下来不安的人就是王方，可偏偏贾穆没有任何理由杀王方。
杀人可以。
甚至滥杀也可以。
但这背后的代价会自动移至肩上。
怎么选。
贾穆心中清楚，既然胡轸不想体面，那就只能帮他体面了。
“让王校尉受惊了。”
“哪里哪里，不，多谢贾将军！”
“不必言谢，你的部下依旧由你掌管，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王校尉和刚才那几位一起收编士卒吧！”
贾穆并不对王方抱有什么期待，这只是一套客气话而已。
“贾将军，樊校尉驻扎在郑县，我和李校尉都与他有旧，愿写两封书信，待大军过时便可使其加入我们。”
樊校尉是指樊稠，李校尉是指李蒙。
关于这王方、李蒙，贾穆的记忆并不多。
樊稠倒是多一些。
记得樊稠欲带兵向东出关，向李傕索要更多的士兵，李傕顾忌樊稠勇而得人心，又因为当初樊稠私自放走了韩遂，于是让樊稠、李蒙过来参加会议，使外甥骑都尉胡封在会议上刺死了樊稠、李蒙，兼并了樊稠、李蒙的部队，诸将更加相互猜忌。
想起这条，贾穆感觉有些奇怪。
按照道理来说，樊稠、李蒙、王方三人走的比较近，那为什么没有王方？
难道是因为在这之前就已经死了吗？
“好，劳烦两位在收编完士卒后写封信遣派使者送往樊校尉那里。”
走出营帐，直到眼前划过落下的汗珠，心底松了一口气后，王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汗流浃背的状态。
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贾穆会杀掉胡轸？
不过那时他确实紧张，万一胡轸活着，说不定还会找机会为难他，毕竟是他指示士卒把对方给绑起来的。
紧接着，王方看见莫约有四十来人在受刑。
一阵刀光闪烁，鲜血四溅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道。
看着血淋淋的人头翻滚在地，王方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瞥见一个较为年轻的士卒，他快步走过去问道：“小兄弟，那是怎么回事？”
“嗯？”贾玑有些诧异地看着王方，他才刚小睡了两刻，只知道胡轸部会投靠过来。
仔细看向王方所指的地方，他顿时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行刑，不过给眼前这个新来的解释还是可行的。
“这些人祸害百姓、军中械斗，只不过是正常的军法处置罢了！”
贾玑随口说着，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
“玑弟。”
“兄长？”
王方有些懵，随便一问就问到了军中的关系户？
贾穆走近了些，“玑弟，我杀了胡轸。”
“嗯？”贾玑眉头皱起，“这和之前商议的不一样吧！”
“我知道。”贾穆点头，“因为胡轸是被这位王校尉绑过来的。”
“明白了。”贾玑叹了口气，“现在要给胡轸，拟个罪名是吧！”
“不错，有个交代能够解决不少看不见的隐患。”贾穆这么说着，声音消散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