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魂出窍
今夜的肉食，寡淡无味。
饭毕，赵平与李素心安歇睡去。
赵玄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形影单只。
夜色渐深，惨白的月华洒落，斑驳的树影在地上摇曳，宛如鬼魅在跳舞。
寂静的小院中，落叶随风摇摆，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无人倾听的幽怨。
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神秘与苍茫。
“谁！”赵玄抄起墙角的锄头，追了出去。
一道身影在夜色中疯狂逃窜。
“娘的，再敢来，我打断你的腿。”
赵玄骂骂咧咧，这般情形已非首次。
十里八乡，李素心最美。
却被朴实无华的赵平给拔了头筹，自然引出不少嫉妒甚至怨恨之人。
特别是邻村的王腾。
此獠仗着自己的妹妹是城里官老爷的小妾。
向来横行乡里，他一直觊觎李素心的美貌。
认为只有像他这样有权有势的人才能拥有如此佳人。
并且不止一次派遣媒婆来找李素心，明里暗里的诱导，甚至还亲自出面彰显富贵。
无果之后，于是，王腾便生出了歹毒的心思。
先是唆使手下的地痞流氓故意去调戏李素心，想借此让赵平一家陷入麻烦。
当赵玄得知此事后，愤怒地上门理论，王腾更趁机指使那些流氓将赵玄围殴险死。
以至，赵平突然从房顶摔落，赵玄也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赵平之所以说是自己不小心，那完全是怕赵玄担心和冲动。
时近子时，赵玄毫无睡意。
白骨之上，已被他画满扭曲诡异的符文。
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瘆人。
夜半时分，阴阳消长，此时阴气最重。
赵玄看准时机，咬开手指，逼出一滴精血涂抹在白骨之上，随即念念有词。
刹那间，白骨上血光一闪，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赵玄只觉浑身发冷，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此时沉浸其中的赵玄，面色冷峻如霜，俊朗的五官甚至有些扭曲，跟鬼一样。
倘若被李素心瞧见，定会被吓得花容失色。
周围的风声愈发凄厉，仿佛有无数怨灵在嘶嚎。
突然，白骨剧烈颤抖起来，一道道黑色的雾气从上面升腾而起，在空中交织缠绕，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白骨幡成！
赵玄脸色惨白，念着晦涩拗口的经文，声音虚弱却透露着喜悦。
片刻后！
赵玄张开手心，一杆寸许小幡。
形似旌旗，通体雪白，莹润如玉。
无数骷髅白骨隐现其中，散发着滚滚黑气，恐怖凄厉。
赵玄神魂一颤，感觉冥冥中与手中小幡有种莫名的羁绊。
并且能清晰的感受到神魂的增强，因为他在夜色中，目视竟如白昼。
“起！”赵玄捻诀一指。
白骨幡旋即从手心消失不见，化作丈许虚影浮现在赵玄身后。
阴风呼啸，犹如万马奔腾，隐隐有金戈交互之声传出，神异诡谲。
喝得迷迷瞪瞪的赵全，趔趄着走在自家门口的小径上，打了个酒嗝，朦眼微眯，直呼：“稀奇！”
另一边，赵玄收起白骨幡，心中难抑澎湃，胸膛被冲击得起伏不定。
差一个人祭幡。
赵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王腾那嚣张跋扈的面孔，心中涌起强烈的杀意。
用王腾祭幡，似乎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王腾作恶多端，若不让他付出代价，又怎能对得起受伤的兄长和受尽委屈的嫂子？
正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赵玄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挣扎。
不过一瞬，赵玄释然。
这里已不再是前世那个平淡却安稳的世界。
而是身处易逝界。
这个世界，眼神清澈只能任人宰割啊。
“王腾，这是你罪有应得！”
赵玄笑了，心中已有计较。
盘腿坐在床上，运转镇狱锻神篇，一种飘散在天地间难以名状的能量，汇聚而来，缓缓渗入泥丸，滋养神魂。
尽管夜色愈重，万籁俱寂。赵玄不仅未觉得疲倦，反而神采奕奕。
昏暗的房间，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洒下斑驳的银白。
第一重：【神魂出窍】
赵玄屏气凝神，紧闭双眸，调动全身的精神力量，试图让神魂脱离自己的躯体。
可神魂刚刚冒头，便瞬间缩了回去。
一股强烈的颤栗感陡然涌起，赵玄顿感自己的意识仿佛无根之萍，于浩渺虚空之中四处飘摇，毫无倚凭。
再来！
赵玄咬牙，骨子里的倔强促使他，再次尝试着。
细微的波动在体内涌动，丝丝无形的力量在努力冲破禁锢。如同即将破茧而出的幼蝶，在黑暗中不断试探。
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神魂向外探出。
这一次，神魂探出些许，算是勉强坚持了片刻。当触碰到躯体边缘的瞬间，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回缩。
刹那间，那种颤栗感再度轰然袭来，仿佛有千万根冰针同时刺入他的灵魂深处。
赵玄咬了咬牙，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再次集中精力，努力控制着那股力量。
这一次，神魂终于探出了半身，像是一个胆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外面未知的世界。
赵玄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探出的神魂在虚空中微微颤抖，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和未知所恐吓。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每一丝微风拂过，都像是带着刺骨的寒意，刮擦着那脆弱的神魂。
赵玄拼命地维持着神魂的稳定，每一息都如同漫长的煎熬。
……
“喔——喔——喔——”
嘹亮的鸡鸣打破寂静。
赵玄神魂剧颤。
只听得“嗖”的一声，神魂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扯回了躯体。
赵玄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坠冰窖，冷汗湿透了衣衫，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好险！”赵玄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天边泛起鱼肚白，赵玄只觉意识处于一片金光之中，神魂被猛火炙烤。
赵玄暗自思忖：
“看来第一重，还不足以支撑神魂在白日里活动。”
值得庆幸的是，赵玄已能让神魂离开躯体，依附在白骨幡中，自由行动。
当然，还只是夜里。
或是刚刚被太阳灼烧了神魂，赵玄不再强撑逐渐沉重的眼皮，沉沉睡去。
“砰砰砰——”
“开门！”
“速速开门！”
翌日清晨。
许是太久没有睡过安稳觉，赵玄睡得格外香甜。
随着急促的砸门声，赵玄睡眼惺忪的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