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宴上邀约
三日后的聚荷别院。
一改往日的清幽,处处张灯结彩,宛如春日里盛放的牡丹,奢华而艳丽。
各府的马车陆陆续续抵达别院门前,衣着华丽的夫人小姐们在婢女的簇拥下,踩着精心修饰过的步履,款款走入别院。
“呦,这不是顺国公夫人吗?几日不见,您这气色越发好了,瞧着可比那刚出笼的寿桃还要水灵几分呢!”
“哪里哪里,李夫人您才是说笑了,您瞧瞧您这身段,这肌肤,说您是二八少女都有人信呢!”
这些平日里明争暗斗惯了的贵妇人们,今日里却像是亲姐妹一般,互相吹捧着,虚伪的笑容堆满了整张脸。
她们表面上都是来探望称病的长公主郁意欢的,实际上却是各怀鬼胎,眼底藏着的满是算计和防备,想借此机会窥探长公主府的虚实。
郁意欢一袭紫色华服,上面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凤凰图案,更衬得她肤白如玉,明艳动人。
她斜倚在铺着柔软狐裘的贵妃榻上,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燕世求腰间系着的玉佩穗子,另一只手端着晶莹剔透的夜光杯,姿态慵懒随意,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双凤眸顾盼生辉,将众人的心思尽收眼底。
她身旁的燕世求一身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更显得他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他微微垂着眼眸,手中握着一把玉骨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摇着,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那双看似平静的眸子里,偶尔会闪过一丝精光,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今日设宴,一来是为了感谢各位的关心,二来也是为了庆祝本宫和驸马身体痊愈。”郁意欢举起酒杯,语气慵懒,“本宫敬各位一杯。”
众人见状,纷纷举杯附和:“长公主殿下客气了。”
酒过三巡,原本拘谨的氛围渐渐热络起来。
那些贵妇小姐们,仗着几分酒意,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试探起来。
“听闻那日围场遇刺,长公主殿下和驸马爷都受了惊吓,也不知是哪些个胆大包天的狂徒,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刺皇亲国戚,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的夫人孔王氏,她掩着嘴,看似关切,实则意有所指。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贵妇们立刻附和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关切,实则暗藏机锋。
“可不是嘛,听说当时那刺客的箭离长公主殿下就差那么一点点,真是太可怕了!”
“可不是说笑,若长公主殿下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大凉可怎么办啊!”
郁意欢轻抿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宫区区一介女流,平日里也不过是养花逗鸟,赏乐品茗,哪里招惹了什么仇家,想来,不过是些个不长眼的毛贼罢了。”
她说着,状似无意地伸手,轻轻抚摸着燕世求的手背,语气慵懒:“倒是驸马,为了护着本宫,受了不少惊吓,害得本宫心疼了好几日呢!”
说罢,她状似无意地将头轻轻靠在燕世求的肩头,眼波流转间,尽是媚态。
燕世求感受到肩上传来的重量,微微侧过头,对上郁意欢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
他心中了然,不动声色地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肢,语气温柔缱绻:
“能护着殿下,是臣的荣幸,些许惊吓,算不得什么。”
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互动,落在众人眼中,无不证实了坊间关于长公主沉迷男色,不理政事的传言。
那孔王氏见状,眼珠子转了转,又笑着说道:“瞧长公主殿下和驸马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想来,殿下定然是被驸马悉心照料着,才会恢复得这般快吧?”
郁意欢轻笑一声,语气娇嗔:“孔夫人说笑了,驸马他呀,整日里就知道舞文弄墨,哪里懂得什么照料人?若不是本宫身子骨还算硬朗,怕是早就被他不眠不休地折腾坏了!”
她这番话,说得暧昧至极。
在场的贵妇们都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顿时一个个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想要听更多细节。
燕世求听着她这番露骨的话语,脸色却依旧平静如常,仿佛全然没有听到一般。
只是那握着玉骨折扇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说起来,春季围猎因为遇刺一事草草收场,真是扫兴。”郁意欢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坐直身子,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本宫看这天朗气清,不如过几日,待本宫和驸马痊愈回京,便一同去琼湖泛舟游玩,也邀各位夫人小姐们一起去,如何?”
她这番提议,看似随意,却让那些原本想要借机试探的世家们摸不着头脑。
“长公主殿下说的是,”孔王氏最先反应过来,掩嘴笑道,“这春日里啊,最适合泛舟游湖,赏花饮酒了。只是不知这琼湖泛舟,都有些什么讲究?可别到时候,我们这些个粗人,冲撞了殿下和驸马的雅兴。”
她这话一出,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言语间满是试探之意。
郁意欢如何不知她们心中所想,无非是好奇她这个回京不久的长公主,为何突然有兴致举办宴会,广邀众人游湖。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纤长的玉指漫不经心地轻抚过杯沿,那抹鲜艳的口脂在指尖的映衬下更显娇艳欲滴。
郁意欢微微抬眸,红唇轻启,语气慵懒随意地说道:“不过是些寻常的游玩罢了,各位夫人小姐不必拘谨,只管尽兴便是。”
“长公主殿下真是平易近人,”孔王氏掩嘴一笑,眼角的细纹因为笑容而更加明显,但那眼中的算计却未减少半分,“如此一来,我等便放心了。”
“既然如此,那便说定了,”郁意欢轻笑着,纤手轻轻一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过几日,本宫派人去各府送帖子。”
她说着,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众人,最后落在了坐在一旁,看似置身事外的燕世求身上。
“驸马以为如何?”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慵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燕世求闻言,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与她相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全凭殿下做主便是。”
燕世求的话语不卑不亢,既没有表现出半分逾越,又暗含着对郁意欢的维护之意,听得在座的夫人们不由得暗自留了个心眼。
长公主和驸马鹣鲽情深,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这朝堂上的风,又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