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行路与计

后院的小屋家居简朴，除了母女俩所用的生活用品书简，几件娉真的衣服，姑姑留下来的弓箭长剑以外，也没什么可以带走的了。

几年前母亲去世，更是带走了一些随身物品，只留下了少许算作娉真未来的嫁妆。想到此处，娉真自嘲一笑，或是嫁妆那位也舍不得她带走。

而母亲也不幸，皇甫一脉高贵冷漠，又怎会在意一个早亡的女儿。

父亲与继母梁氏恩爱，得儿胡同殊，得女胡同婉，其乐融融的一家。其乐融融，娉真简单打包了一些物品，行至屋门，顾盼往昔，百感交集也不过平添烦恼。母亲的苦楚淹没在这座小屋，她留在人间的证据也离开了她。

别了，母亲。

富贵堂皇的武始侯府邸，几辆马车恭顺地等待着主人。侯爷扶着妻子，兄长扶着妹妹，余下几房妾室故作娇柔地嚷着。

“苦了小姐了。可是侯爷吩咐了，二小姐身子弱些，新的马车得先给二小姐。”侯爷身边的侍从传话，娉真刚想回话，却被梁氏打断。“谁在耽误时间呢。”

娉真莞尔一笑，向不远处马车上的梁氏行了大礼，“母亲，孩儿身子也不适。”言罢不顾侍卫阻拦，快步跳上了马车。

马车上紧闭双眼的美人被声响吓了一跳。“原来是姐姐。”同婉轻拍了胸口，娇嗔道：“姐姐何必要跟母亲争吵呢，我当然会让着姐姐。”纤纤玉手牵住了娉真，传递来的温暖暂时抚平了她心中的怒与悲。

妹妹正值豆蔻年华，所喜爱的不过是汉族姑娘的胭脂花粉，安定街上的糕点小吃，再就是粘着娉真要看射箭，平时有了妹妹作伴，才有几分童趣。

胡同殊在外面骑着马，少年恣意挥动着鞭子，马骑的快，风吹得急带来了春草的香味，惹来同婉一阵笑声。

一路上平平淡淡，旧的马车实则只是用来装着府中杂物的，至于侍卫传达的话，左右不过是梁氏的故意刁难。娉真掀开车帘望向草原，他们的祖先原就是草原人，对碧绿草原的热爱刻在血脉里，羊儿在啃食着嫩芽，咩咩的叫声由远到近，一路上的舒适松快让娉真产生了对洛京的兴趣，传闻中繁华的首都，和这草原比谁更宝贵呢？

传闻新皇年纪轻轻就已经处理朝政如鱼得水了，当然是各方面的政务了。

“李钦，朕让你放出去的消息如何了？”元恪把玩着手中的扇子，问着贴身的太监。

“回陛下，民间反响极高，陛下享有盛誉，民生爱戴”，顿了下，“陛下可需奴才回禀咸阳王？”李钦弯腰询问道。

“不必了。”元恪看了一眼李钦，“朕等着他。”咸阳王在意民间声名，想必已经坐不住了。联想到皇叔在府中忍辱负重的面色，元恪轻轻笑了，挥手让李钦下去。

皇叔今日便坐不住了，想来夜间便会进宫了。元恪握紧了扇柄，“只消时日便可定你我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