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说媒
李国哈哈笑了两声想要缓解僵硬的氛围，结果就是玉娘板着个脸吃饭，杏春绝食看着玉娘想要逼她心疼妥协。
“乖乖儿，你本就身体弱绝食可不好，来快吃。”李国递上香喷喷的玉米饼哄着。
她别开脸置气。
“玉娘，你看杏儿都绝食了，平时你是最疼她的，怎么今个成了这样，未免太苛刻了。”
听到这句话玉娘猛的放下碗筷，“我苛刻！你听听你的好女儿说了什么，真真是寒我的心啊！”
她说着说着眼角泛泪。
“我的乖乖儿啊，快说到底出了啥事，瞧把你娘气的！”李国见多了玉娘坚强的模样，头一次这么受伤脆弱，是真的着急了。
杏春被吓的不敢不说了，她小小声的说了句：“我…我就说了句，要跳河…”
“什么！”三人纷纷都瞪大了眼睛。
“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难怪你娘那么生气，爹爹我都伤心了，如果你是因为林家那小子寻死觅活的，爹爹我宁愿把你远嫁，也不会让一个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人娶你，没有自己的思想是很可怕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国搂着玉娘进了房间。
杏春原以为会和平常一样受到安慰，爹爹和娘亲都会来抱抱，没想到这次他们谁都没来。
真是我错了嘛？杏春在心底思考。
夜阑顺着慕鹤声在林子里留下的痕迹，很快找上门来。
“公子，属下已上报陛下，皇城司已着手调查。”夜阑跪地禀告。
“香气已有眉目，过几日设法让林家点香，你寻个懂香之人在边上辨别，找出香的源头。”
“公子，你的伤势如何体内的毒，需要派医师过来嘛？”
慕鹤声摇了摇手，“已无大碍，林家不知是用了何种药把毒性给去了。”
京城内，北陵候府。
身量高挑健壮的男子，收到传书，低垂着头，双手抵在桌前，随后又紧握，不甘地扫开桌面上的物件。
慕鹤声还真是好命啊，派出的死侍竟一个未归。
“大少爷，现下该如何做？”
“先不要打草惊蛇，通知二皇子那边暂且先隐忍一段时日，待我先想法子去了慕鹤声，二皇子的就可高枕无忧的吞了那批军械。”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恭王府内灯火通明，往来的丫鬟仆役个个都紧着脚步，手上端着的器皿无一不是金玉器，谁人不感叹一句大手笔。
会客厅中央，一张名贵木材的精心雕琢而成的宴会桌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无论是深海鲜鱼，还是山林野味，甚至外邦的珍稀瓜果被厨师精巧搭配在一起，从视觉味觉嗅觉都得到了满足。
乐师奏响天籁，舞者身姿轻盈，轻纱飞舞，响铃随着腰胯扭动，发出清脆响声，席上往来宾客皆是富贵，手捧酒杯互相寒暄。
“各位宾客尽兴玩乐。”
“多谢恭亲王。”
恭亲王大袖一挥笑道，边上的美人斟酒喂入他的口中，娇俏地窝进怀里，恭亲王爽朗大笑，低头想亲美人，被纤细的手指给堵住了唇。
“王爷，这人多秀儿害羞。”
美人粉面微红，说着用纱帕半遮半掩，红唇在其间若隐若现更加诱人，引得他是热血沸腾。
小斯上前禀告，大管家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上前，“王爷，慕家大少爷来信。”
恭亲王皱了皱眉头，本就被身边的谋士劝导安心礼佛低调行事，已经够烦闷，难得宴请，慕鹤礼还不让人安生，尽是些隐忍按耐之语，没人想听。
“本王，与他合作可不是为了隐忍的，如若他没有真本事也不必再来传信。”
知道王爷恼了，大管家连连点头，把慕鹤礼的信件撕掉，粹了句晦气。
慕鹤礼恼怒至极，额上青筋暴起，原本的五官被气得扭曲。
“如此不识好歹，那便不管他的死活，通知外头的不必再遮掩行踪，必要时给慕鹤声送点证据。”
林家是越过越红火，蓉娘的身体渐渐养起来了，不必每天喝着药，只要不要情绪波动的剧烈，就和普通人一样，现在每天就在家中打点络子、绣点花也能赚点小钱。
林竹夕卖簪子村里大家伙都知道，具体挣了多少是个迷，可看到院子修的更好看了，每天都能闻到肉香从里头飘出就知道挣的不少。
慕鹤声也在书院带教的有声有色，从原来的帮手变为了低学年的教书先生，孩子们个个都夸先生讲的好，口口相传十里八乡的家长都知道这里有个好先生，生源火爆。
能挣钱长的俊，家里还没有什么无良亲戚，进去就是过好日子的啊，一时间林家的门槛都要被塌烂了。
林竹夕宅在家中没怎么被打扰，每天要出门的慕鹤声可就难受了，一路上各种偶遇，不小心摔倒，掉落的手帕是一大堆。
陈媒婆可以说是甜水村的一把手，村里好几对恩爱夫妻都是她促成的，大伙们寄予厚望，纷纷上门邀约。
她扭着胯，一手挎着篮子上头盖块红布，里面装了不少好东西，时不时的还擦擦额上的汗，脸上笑容灿烂，嘴角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热情和亲和力扑面而来。
她探头在院子看了看，发现蓉娘在打络子，自来熟的走了进去。
“蓉娘，你可是不知道你家的姑娘小伙可受人欢迎了，你瞧这一篮子的糖、肉、细布的都是见面礼。”
蓉娘抬头一看还真是，篮子里都是好东西，对于林竹夕的婚事她也格外上心，“都有谁家的小伙？”
见蓉娘有兴趣，陈媒婆眉眼一弯。
“村东的李家小儿子，当兵回来的个头壮实，样貌也不错，家中父母都做些小生意，大姐出嫁了，还有个小妹在家。”
“村西的林家的儿子年纪是大了点，你知道的他家是开小药铺的，谁家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也是不错的。”
“还有村长家的两儿子，个头样貌不说，开武馆人脉广，性子还憨厚开朗，说是让你家夕丫头看中哪个都行，杏春你也是知道的可喜欢声小子了，想着也是亲上加亲。”
蓉娘点了点头这几家的儿子确实不错，家中父母性子也好，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媒婆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画纸摊开摆在她的面前，“你瞧瞧看，都是极好的女子，回头你让声小子好好看看，免得姑娘们眼巴巴的望着。”
蓉娘仔细看着画像上的女子，各有各的美丽，有的娴静、有的乖巧、有的活泼、还有的眉宇间带着英气，百花齐放。
“好的，回头我问问声儿是什么想法。”
陈媒婆欣喜至极拉着蓉娘的手说道：“你同意就好，我也算和人家有交代了，如若夕丫头和声小子在我手里头把亲说上了，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按耐不住的人家在林家几米外的路上等着，陈媒婆走了出来，他们期盼看着她。“成了，蓉娘答应让夕丫头和声小子看亲，你们可就偷着乐吧。”
不得不说林家的这两位容貌气度都是上乘的。
杏春还和玉娘闹着别扭，她在小坡上胡乱抓着小草泄愤，“娘就是不爱我了，我只是想和声哥哥在一起罢了。”
村里的小姑娘们聚在一起嬉笑，“你听说了吗？声哥哥要看亲了，是陈媒婆上门游说的。”
“真的吗？”少女满脸通红，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能嫁入林家。
“陈媒婆这么有本事？我得让我爹也去说说，让声哥哥和我见见面。”
声哥哥要和别的女子相看了，那之前的“相伴”算什么！杏春的内心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她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冲进玉娘的卧室，“娘，声哥哥要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了，你帮帮我，让他不要和别的女子见面好不好？娘，求求你了！”
杏春跪在地下，满脸是泪，不停的哀求。
玉娘见了心都碎了，自家的姑娘怎么成了这样，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他们见面。
夜间，三人在一块安安静静的吃饭，蓉娘越看越觉得两人之间没有私情，心底有些隐隐的遗憾。
她拿出今天媒婆给的画像说道：“声儿，你别怪蓉姨多嘴，村里有好些姑娘对你有意，模样性子都不错，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有八卦听，林竹夕抬起头来兴致满满，揶揄的看向慕鹤声等待着他的回答。
“蓉姨，我的心思确实没在这上面，只想着教书育人。”慕鹤声温声说道。
林竹夕轻声切了一声，你这小子装的很，平时也不见你有多爱教学。
慕鹤声抬眸看了过来，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收拾你！
他这么说蓉娘也不好再开口，见到林竹夕的表情还没收起来，攻势一下子转移，“你可别笑了，看亲也有你的一份，有三户人家娘看了都不错，都去处处看。”
“娘亲，我要多陪你几年，我才不出嫁。”林竹夕靠在蓉娘身边撒娇。
没得商量两人都被安排了第一场相看。
天气晴好，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朦朦胧胧的，推开窗微风拂过面庞，带来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林竹夕深呼吸一口气，起身打水梳洗，双手捧起一捧水，轻轻拍打在脸上，清凉的井水瞬间驱赶了困倦，木梳顺着长发梳理，发质柔顺有光泽。
换上一袭朴素蓝衫，衣料不算华贵，却干净整洁，衣裳剪裁合身，胸前小巧的扣结精巧有新意。
发髻简单而雅致，没有繁复的发誓，只用自己做的桃花簪轻轻挽起，鬓边散落几缕碎发垂落在胸前，增添女儿家的清丽秀气。
林竹夕踏出房门，蓉娘高兴的上前左右查看，“对嘛，女儿家就该这样打扮，真好看。”
林竹夕快步上前，在他面前转一圈，淡淡的香气随着转动飘出，格外醉人，阳光洒在发丝上，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她自恋地说道：“怎么样？本姑娘好看吧，让你平日小瞧我。”
从前她不修边幅，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打扮起来格外的好看，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了？
慕鹤声怔怔的望向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很奇妙自己以前从未有过这种体验，无论是在乡村生活还是和老百姓们交流、日常的互损，更别说是教书育人了，这些都是和她相遇之后有的体验。
是惊艳，是倾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悄悄苏醒了，他听见心跳在胸膛里剧烈的跳动，“扑通，扑通”如乐章的最高潮处，宣告着一场不期而遇的心动。
他撇开眼，想到她要见别的男人，说了句口不对心的话，“丑死了。”
林竹夕气得不清，叉腰跺了跺脚，“哼，山猪吃不了细糠，不懂得欣赏。”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斗嘴了，今天相看都好好表现争取今年能听到好消息！”蓉娘欢欢喜喜的送两人出门。
陈媒婆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可算见到人了，慕鹤声身着青衫与身着蓝衫的林竹夕并肩而立，仿佛是一对古画中走出的璧人，相得益彰，十分般配。
她想不明白这样般配的两个人怎么就没看对眼呢？
杏春被锁在了屋内，脑子里有两个声音疯狂的在斗争，一边是要冲出去不管不顾也要和慕鹤声在一起，一边是我真的喜欢他吗？父亲母亲为什么不同意？
村长和玉娘急得一夜间生出了许多白发，都在后悔着为什么不满足女儿的心愿，逼的她发了癔症。
好在今日和陈媒婆已经说好了，让慕鹤声和杏春相看，只要乖乖儿能好，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林竹夕和慕鹤声被一东一西的分开了，虽然她是不抵触认识新的人，但是不能确定古代人的素质如何，还是有些忐忑的。
两人坐上牛车，陈媒婆开始介绍男方情况：“夕丫头，今天要见的是村东头李家儿子，去年当兵回来的，个头模样不错，有本事。”
镇上的酒楼一般人吃不起，于是街边的小馆成了普通百姓日常聚会的首选地址。
李林霖早早在门口口等着了，他抬头张望又搓手顿足的，想象着姑娘的模样。